高桂英面色发窘,越发的红润,被李鸿基撩拨的身体燥热,心跳加速,几乎是不敢正视,唯有啐声道:“夫君,你怎么可以这样?!如此羞人的事情,怎么可以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太那个让人难为情了~”
“哈哈...”李鸿基毫无顾忌的朗声大笑,愈发的得意,一只手捉住高桂英那柔若无骨的小手,还在她的耳边吹了一口热气,不住地说道:“桂英,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传宗接代,人之常情,夫君我并不觉得那有多羞人。”
嘤嘁一声,高桂英连忙后退,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打情骂俏,只感觉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心中发慌,急中生智地道:“那个,夫君,还是赶紧的将艾诏的性命取了,有仇报仇,天亮之前,咱们必须做好这一切,才能全身而退,离开米脂城。”
虽有心将眼前的可人儿就地正法,但一想到时间不多,必须快刀斩乱麻,解决自己与艾诏的所有恩怨,李鸿基也就收起了调戏的心思,不再打趣高桂英。
可是,再看到艾举人熟睡昏死的模样,或许是现代人思维的作用,李鸿基根本就下不了死手。当然,李鸿基的脑海里还有另一种思维存在,蛊惑他痛下杀手,以绝后患。
最终,在高桂英意外的目光之中,李鸿基走到茶几旁,取过茶壶,再次向艾诏走去。
“夫君,你这是?”高桂英非常的疑惑不解,据大哥所讲,自己的丈夫绝不会如此的婆婆妈妈,绝对是那种快意恩仇之人,不像现在这般,犹豫再三,就是不痛下杀手,彻底解决了艾举人这个隐患。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李鸿基,他的灵魂是一个现代人,即便以流氓自居,但反犯法杀人的事情也是不敢轻易做出。所以,迟疑了一会儿之后,只好做出另一个决定。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振振有词地说道:“桂英,虽然艾诏一心想要谋害我,置我于死地。但有一点不可否认,我确实是欠债于他。”
“可是,夫君,这个艾举人已经不仅仅是讨债那么简单,而是想置你于死地,此等大仇不得不报啊~!”高桂英已经忘记了刚刚的发窘,闻听此言,丈夫没有弄死艾诏的意思,不免有些着急,觉得丈夫有些心慈手软,再三劝说。
“放心吧,我的乖乖宝贝儿,我李鸿基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吃亏?更何况还是想要我命的人,绝不会轻饶了他~!”李鸿基再次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本性,毫不在意的说道。
与此同时,李鸿基已经再次来到了床榻之前,猛地将手里的水壶之中的水泼出,冷水一激,艾诏立即醒了过来,一倔而起,坐在床上,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是谁?是哪个小人,居然敢用水泼我?!是不是不想在米脂城混了,本举人弄死你~”
艾诏不断擦拭着脸上的水液,杨麟却是嗤之以鼻,不屑一笑,冷哼一声:“艾举人,别来无恙啊,咱们又见面了,还是这么的威风~”
猛地一下,如遭雷击一般,艾诏的工作僵硬在那里,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有些发愣的缓缓转过头,脸色变了几变,吭吭吱吱:“那个~那个,好汉,别来无恙,好久不见。”
李鸿基摆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气度,不仅是做给艾诏艾举人看,还有他自己的女人。随手拽过一张椅子,不以为然的坐在那里,打量着艾诏:“哎~艾举人,我还真是好奇,你究竟是使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让那位贪财的县太爷突然转性,不仅放了你,还想要弄死我?”
艾诏一声不吭,不敢说出一句话,当然听了李鸿基所指的是什么?
“我说艾举人,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如果回答的让我李鸿基满意,一解心中的疑惑,今天晚上,放你一命,也不是未尝不可,就看你怎么表现了?”
一直以来,这段时间里,李鸿基一直又有一个困顿和疑惑。当初陷害艾诏之时,和县太爷晏子宾商量好的,放过自己,县太爷谋夺艾举人的家产,怎么又会变卦了呢?
事情的发展一天都不到,就发生了颠覆性的翻转,自己还差点死在牢里。
李鸿基没有催促,意犹未尽的打量着艾举人,这个穿越的第一天,身处困境的麻烦制造者,一直没有蒙面的对手。
片刻的沉寂过后,似乎受不了压抑的气氛,艾诏刚想要交代,高立功与高一功兄弟俩回来了,后者更是意外的说道:“哎~姐夫,艾诏这个伪君子怎么醒了?和他费什么话,早早弄死,咱们也好早收工,离开米脂城,逍遥天下。”
不得不说,高一功的大大咧咧还是有度的,并未将接下来的目的地暴露出。
这时,高桂英很是善解人意的上前,走向两人,替李鸿基解释着,讲述一些事情。而后者向两人笑了笑,再次逼视地看向艾诏,嘴角微掀,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很显然,艾诏被高一功的话吓到了,身体颤抖了一下,到嘴的话语又咽了回去。
“好了,艾举人,你就不用害怕了。既然答应你了,只要你乖乖配合,就不会动你。”李鸿基适时地安抚。
这时,听完了自己妹妹的讲述,高立功看了过来,也好奇地说道:“还别说,我还真好奇,鸿基当初的那个计划堪称天衣无缝,怎么就会无缘无故的被化解了?反正,打死我也不相信,县太爷会转性,不贪财。”
然而,艾诏依然没有张口的意思,目光却停留在高一功的身上,荡漾着丝丝惧意,转瞬即逝,又看向其他的地方,默然不语,耷拉着脑袋。
见此情形,四人顿时会意,艾举人这是真被高一功的那句话吓到了。李鸿基与高立功相对而视,默契的轻轻点头,后者朗声说道:“好了,艾举人,既然鸿基答应了你,只要说出当初县令变卦的原因,我们绝不会要了你的性命。否则,嘿嘿...”
高立功一阵冷笑,高一功更是示威性的看向艾诏,举了局手中的猎叉,比划了两下。
闻听此言,艾举人这才心神稍定,看到高家兄弟的警告,连忙说道:“好汉,好汉,是这样的。”
没有人回应,只是直直地看着艾诏,等待接下来的话语,很是好奇。
“好汉,是这样的,当初之时,县太爷给我扣上造反的罪名,无非就是想要谋夺我的家产。可是,即便是我受不了种种刑罚,最终承认了那些罪名,坐实了死罪,晏子宾也得不到在下的家产。”
“哦~?这话怎么说?”李鸿基眉毛微微上扬。
“嗯~是这样的,根据大明律例,造反之人的家产都是充公的。一旦坐实了我的罪名,县太爷一文钱也拿不到。更何况,晏子宾虽是米脂县的县令,但他的上面还有绥德州知州、延安府知府。有这些人在,晏子宾更不可能完全吞并我的家产了。”
艾诏虽然说得仔细小心、吞吞吐吐,四人还是听出了大概的意思,不住地点头,李鸿基更是露出恍然之色:“哦~如此来说,你是与晏子宾达成了新的承诺,答应给他更多的钱,远比坐实你造反的罪名,得到的银两更多。”
“嗯,就是这样。”
说完这句话,艾诏仿佛全身都失去了力气,畏惧的看着四人,深怕李鸿基等人了解事情原委之后,不遵守诺言,杀人灭口。
这时,看到艾诏如此表现,高一功露出轻蔑之色,嘟囔道:“读书人真是一个软骨头,就这么一点阵仗,吓得都快尿裤子。难怪朝廷越来越不行,都是这些酸文人搞得,只会欺软怕硬,一到动真格的时候,就软蛋了~!”
高立功微微一笑,对自己弟弟的言论不置可否,看向李鸿基,询问道:“妹夫,接下来怎么办?难道真的就这么放过艾诏,这个一心想要弄死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