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身后“咚”的一声巨响,前面突然燃起了一道火光,照亮了整个空间。这里和刚才尸灯棺那里一样是个半球形的空间,只不过比刚才的空间要大上不少,而且这里的石棺摆放在墓室的正中,而不是在岩壁上。
不过商松却没有心思关注这些,因为他第一时间看到点着油灯的那个人影后就怔住了。
“你——!”商松看着眼前的人,先是一喜,然后一惊,然后又一喜,最后却是一忧。先喜是下意识的看到刘佳竟然还活着,心中喜难自禁。后惊是意识到这不是刘佳,惊讶她和刘佳长得一样。再喜是庆幸被紫蛇叼来的不是刘佳。最后忧的是担心刘佳现在的安危。
“当时没看到她,难道是已经先钻进盗洞了吗?如果先钻出了盗洞,那蛇从外面来会不会……”商松心里心里不安的猜测着。
但他很快压下心中的不安,对鬼胎问道:“你就是那鬼胎。”突兀的声音形成一阵阵回声。“刚才那条蛇呢?”商松仔细感觉了一下,都没有察觉到紫蛇的气息,他扫视了整个空间,除了那口石棺再没有能藏身的地方。他想起刘佳说黑蛇化形成刘玲,心里暗道,“不知道是化形后逃走了还是收敛起气息藏进了石棺里。”
商松担心刘佳的安危,急于找到紫蛇问清,绝不会容忍它逃掉。
“你放心,姐姐没有逃。”鬼胎清冷的声音响起,“她被你伤的太重,在石棺里休息。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们没伤害那个女人。”
商松显然不相信鬼胎所言,怕她是在拖延时间,便想石棺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我说了不要打扰她!”鬼胎恶狠狠的说了一句,上前一步把棺材挡在身后。
商松看着眼前除了声音不一样,其他就连嘴角一颗痣的大小位置都和刘佳不差分毫的鬼胎,心中疑惑,要知道就算是孪生姐妹也还有些许差别。要不是他仍感觉不到鬼胎的一丝气息。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有邪魅上了刘佳的身。
“你能变换自己的样貌吗?”商松没有停下来,边向石棺走边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鬼胎対商松很是敌视,见他还不停下根本不回话,一双杏眼只管死死盯着他,嘴角咧起露出里面两颗小尖牙,一双小手屈成爪状护在身前,指端竟长出了半寸长的黑色指甲,这在她要刺侯雄伟时还没有呢。
商松见她如此本也不想再说废话,但他心里却放不下,这一人一鬼长得一模一样由不得商松不慎重,唯恐她和刘佳有什么关联。
突然商松对鬼胎做了一副嘲讽的表情,“难道是你嫉妒她的漂亮,所以也照着变成了她的模样?”
“你胡说!”鬼胎听完大怒,娇呵一声就要冲过去拼命,却突然止住了身势,收起怒容娇媚道:“哼,算了,谁让我的确是嫉妒她呢,不过你知道我是怎样改变容貌的吗?我这可和幻化不一样哦,很难的呢。”
鬼胎也不期望商松回答,神秘一笑继续道,“我每次想要变成别人的样子,都要把那个人的魂魄——”鬼胎说到这时故意顿住了,对着商松笑的越发娇媚。
此时商松的脸色已经阴沉似水,不是他轻易好骗,而是一模一样的相貌本就让他猜疑,再加上在尸灯棺的墓室里的确没有见到刘佳,不由得他不多想。
终于,在他脸色越发阴沉的时候,鬼胎一字一顿的说出来他最不愿听到的答案,“整、个、吃、掉!”
鬼胎如愿以偿的看到商松的脸在她最后一个字出口之后瞬间阴寒如冰,可是鬼胎刚刚扬起得意的笑容,那张离他明明还有四五米的阴寒如冰的脸却突然到了她眼前,几乎和她的脸贴在一起,她得意的笑容还没来的及绽放就已经僵在了脸上。
这张脸除了冰冷没有任何表情,平淡却寒如冰的几个字就一字一顿的砸进了她的心里——
“去、死、吧。”
商松每一个字出口都让鬼胎心头一颤,一时间竟被商松气势所慑呆愣在那竟是未作反抗。她可以傻傻等死,但有人却不能坐视她被杀。
“不要!”一声女人的尖叫声突然传来。
只见棺材中一道紫影窜出,商松就被一条碗口粗的紫蟒牢牢缠住。紫蟒的颈部还泪泪的淌着金色的血,正是那只被商松断剑重伤的紫色巨蛇,只不过现在缩小了身形,断剑也不见了踪影。
商松感觉自己身体仿佛被钢环箍住了一样,竟一时挣脱不开。
鬼胎此时反过神来,见商松被缠住,想到自己刚刚竟然被他的气势给震慑住了,气恼至极,两只利爪猛地伸出,直刺商松脑袋。
商松身体动弹不得,生死关头暴起全身力气一撑,紫蛇此时不但没有收紧身躯反而大叫一声“妹妹不要!”
蛇头一摆将鬼胎撞开。紫蛇与商松的力量差距本来就不大,如今还身受重伤,此时商松竭力一撑,蛇精却分神撤力,顿时被一股大力弹向一旁。
商松没有趁机反击,站在原地默默看着紫蛇在地上挣扎扭动着像通道爬去,可是扭动了好一会儿才向着墓道口爬出几厘米,他不明白蛇精既然这么想要求生,为什么还要宁可再受重伤也要救他。
鬼胎也不明白她的蛇精姐姐为何要救这个男人,但见此番情景也顾不得再问,直接冲过来护在紫蛇身前,像野兽一样四腿着地,仰着头紧盯着商松,向野兽警告踏入自己领地的其他动物一样低哼起来,一副他稍有异动就会拼命的架势。
商松在鬼胎威胁式的哼叫中缓步绕到紫蛇前进的方向上,远远的挡住它的去路。紫蛇见此身躯一顿,然后蛇头一偏,想要绕过商松。
鬼胎眼圈一红,“姐姐,他既然不肯放过我们,大不了跟他拼了,你又何苦这样。”
紫蛇却充耳不闻,只管挣扎爬行。它嘴角上挂着血痕,脖颈上已经不再淌血,仿佛血液流干了一般,只剩一道突兀的伤口随着它的扭动一张一合。见姐姐凄惨的模样鬼胎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却仍昂着头对商松倔强道:“我没有杀那个“佳儿”,我被姐姐带走时她正躺在石棺里,姐姐叼走我是在救他们,刚才姐姐还救了你。从始至终都是我要杀你们,不关我姐姐的事,你要杀就杀我,放过我姐姐。”
商松看着鬼胎眼睛,见其中没有丝毫异色心头才一松,信了她的话。又见蛇精到现在仍然既不求死也不求饶更不为自己辩解,心中有些愧疚,却更疑惑。自从失忆后他有太多熟悉,太多疑惑。如果说一心想要保护刘佳是因为失忆前和刘佳青梅竹马,但是他却又觉得断剑用起来莫名的顺手,那种感觉就仿佛自己使用了多年,而眼前的紫蛇也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你为什么不为自己申辩。”商松对紫蛇说道。
紫蛇闻言却是猛地一转头,看向商松,眼里竟然流下了两行泪水。商松被它看得心头一颤,只觉得那双竖瞳里含着说不尽的委屈。
盗洞外是一片荒僻的树林,刘佳正抱着双膝坐在洞口,落日的余晖透过稀疏的树叶斑斑束束的映在她的身上,显得格外孤独。
刘佳沉默着坐在那,双眼木然的对着自己的脚尖,没有一丝神采。侯雄伟坐在离她三米外的石头上静静的看护着她,无奈又有些心疼。
他们俩儿已经这样坐了快两个小时了。本来一钻出盗洞侯雄伟就打算回家收拾东西跑路,可刘佳却一声不响的坐在了洞口,任凭侯雄伟如何劝说只是沉默不语,连头都没抬一下。侯雄伟也想过不去管她然后自己一走了之,但刘佳现在的状态着实让他放心不下。看着眼前孤独柔弱的身影,侯雄伟想起刚才两人刚才在下面的暧昧,他心头一热,涌出一阵阵的疼惜,莫名奇妙的就也找地儿坐了下来。
“算了,这种事情刘佳妹子肯定也不敢让商松知道,我跑路个毛,那不成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而且里面那么凶险,商松就算本事大也未必……”
侯雄伟这样安慰着自己,但冥冥中就仿佛要印证他的想法一样,他才想到商松可能再也出不来,盗洞就在这个时候毫无征兆的塌了。
“噗”的一声闷响,刘佳木然的目光转向身旁的时候,洞口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着杂草碎石的杂土。刘佳呆呆的看着,直到片刻后这些杂土开始慢慢的往下陷,她才反应过来一下扑了过去,开始疯狂的往外扒土,嘴里还不停的说着“不要,不要。”
侯雄伟一看这还得了,跑过去抱起刘佳就往后拖,也不管她疯了一样的哭叫挣扎。亏得他动作够快,也就几秒钟后,盗洞后面的一大片地面就“噗”的一下塌了下去,形成一大块凹陷。
在地面塌陷的那一刻刘佳停下了哭叫,抓挠着侯雄伟胳膊的手也慢慢滑了下去,双眼呆滞的看着这一切,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