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雄伟实在不忍心看刘佳现在失魂落魄的样子,安慰道:“妹子,小松兄弟不会困死在里边儿,我下去的时候还挖了一条盗洞呢。”
“在哪?带我去、快带我去。”刘佳灰败的眼睛猛地又迸发出光彩,转过身抓着侯雄伟双臂,情绪异常激动。
侯雄伟看她这不等到商松就不回去的架势,哪敢再带她过去。现在已经是傍晚,谁知道到了晚上这深山老林古墓蛇窟的还会再出来什么东西。而且刘佳现在状态极差,脸色苍白,眼睛里带着血丝,激动的神色也掩不住她身心的疲惫。
侯雄伟不忍心让她继续折磨自己身子,狠了狠心,右手照着她后颈一砍,刘佳便瘫软在侯雄伟怀里。
横抱起怀里的佳人,侯雄伟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山下走去。
一路或抱或背的歇歇停停,到刘家窑村的时候天色早已经黑了很长时间了,也亏得他以前随他爷爷来过这里,不然大晚上荒山野岭的都没个人问路。
站在村口侯雄伟开始犯难了,这大半夜的才回来不说,刘佳还衣衫不整的穿着男人的衬衫,自己更是只剩一个裤衩,偏偏刘佳现在还昏迷着呢。这要是进了村,还不让乡亲们当流氓打死,可将刘佳放在村口也不是个事。
可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刘佳,一束手电光就照在了他的脸上,紧接着就听有人大喊一声,“老刘,那人背着的不就是小佳吗!”
然后十几道手电光就一齐扫射过来,一阵喧哗声伴着凌乱的脚步越来越近。
“他咋只穿了个裤衩?”
“操!你对我闺女做了啥!”
侯雄伟眼睛被手电恍的啥也看不见,可他可耳朵可灵光着呢,哪能不明白是刘佳她爸带着村里人出来找刘佳了,这时候就算给他给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啊,当即把刘佳往地上一放,撒开腿就跑。
村民见他跑更加做实了心里的猜想,哪能放过他,分出一波人就追了过去。侯雄伟只听身后喊骂声越来越近,还有人来了句“壮士!留下姓名再走!”
“留你叉叉!”侯雄伟心里大骂,却没敢回嘴,只顾玩了命的跑。他现在只恨当时肉串吃得少,这一路折腾下来身子都快虚脱了。
侯雄伟终归是甩掉了村民逃过一劫,刘佳则被他父亲和一波村民送到了村上的大夫家里。在确定刘佳只是疲惫过度,睡一段时间就会醒过来后,刘佳父亲才把女儿背回了家,村民也相继散去。
刘佳的母亲坐在炕头上,一边拿湿毛巾擦着女儿身上的污迹一边抹眼泪,“老刘,你说咱闺女这是咋了。”
“陈大夫不是说了吗,只是累昏了,睡到明天就能醒了。”刘佳父亲坐在堂屋抽着闷烟,刘佳也长成大姑娘了,女儿光着身子他不方便在屋里呆。
“上次被小松送回来时就不对劲儿,今儿个出去又弄成这个样,咱闺女这是犯着谁了?”
刘佳父亲闻言语气急躁起来,“谁让这丫头每天就知道去外面野,上次还不长记性。现在好了,大半夜被光屁股的男人送回来,自己还穿成这样,看她以后怎么嫁人!”
刘佳母亲一听急了,吼道:“你咋说话呢!咱闺女又没被人糟蹋,我告诉你老刘,你以后说话给我注意点,要是当着小佳说这话我跟你没完!”
“哼,都是你惯得!”刘佳父亲虽然这么说,但真要是当着刘佳的面他还真不舍得说这话。
“佳儿,佳儿。”
“谁呀?”刘佳迷迷糊糊的仿佛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佳儿,是我啊。”
“你是谁呀?”声音越来越清晰,刘佳双眼疲惫的分开了一条缝,却发现周围漆黑一片,立刻精神起来,“谁?刚才谁在说话?”
“我是商松啊。”
声音从黑暗中悠悠传来,刘佳一听,真是商松的声音。
“小松哥?太好了,我还你为你再也出不来了呢?呜~~太好了~”刘佳喜极而泣。
“我是出不去了。”
“出不去了?咱们这不是在山上吗?”刘佳抬头向上看了看,发现还是漆黑一片,别说月亮星星了,连一点亮光都没有。哎?我不是一直在盗洞外等着吗?然后盗洞塌了,自己好像晕过去了,又掉进去了?侯雄伟呢?
刘佳有些害怕起来,对着四周的黑暗喊道:“小松哥,咱们又掉回古墓了吗?你在哪呀?”
“我在你洗澡的水池那里,佳儿,我出不去了?这里好黑,我好害怕,你快去小西天找天心禅师,求他救我。”
商松的声音飘飘荡荡,辨不清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而且仿佛声音不是来自身边,而是从很遥远的地方飘来的。刘佳感觉有些不对劲。
“小松哥,咱们咋又回这儿来了。你在哪呀?我看不见你。”她转着头搜寻着周围,然而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你不要找了,我现在的样子会吓到你。”
刘佳心里又怕又急,“看不见你我才害怕,你快出来。”听声音都要哭了。
“哦,那你回头看看,我在你身后。”
刘佳闻言急忙回头,却看到商松满脸鲜血,胸腔和肚子都塌憋了。
“啊——!”
刘佳吓得大叫一声,猛的睁开了眼睛。
“咋了,闺女别怕,妈在呢。”刘佳的母亲连忙扶起自己的女儿安抚着她的后。
刘佳喘着粗气,好一会才缓过神,看着母亲关切的眼神,委屈的喊了一声“妈”,扑进她母亲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让女儿发泄的哭了一会儿,刘佳母亲扶起刘佳擦着她的眼泪问道:“不哭了,闺女,跟妈说昨儿个你去哪了,咋弄成这样?”
刘佳抽噎着,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倒不是担心父母当她说胡话,虽然经过文、革“不以怪力乱神”的洗礼,但是鬼怪这些东西早已深入民俗。人们可以不敬神,但却没有不怕鬼的,更何况她们这样荒僻的小山村,人们对妖魔鬼怪一直都是信以为实。
可是她说了又能如何,父母和乡亲们救得了商松吗?那可是蛇精和僵尸啊,到时候恐怕除了白白送了大家的命什么都做不了。告诉商松的土豪父亲?可是自从他父亲发迹以后,就和村里人断了联系,除了他偶尔回来,村里人谁都联系不上。
见女儿不说话,她母亲急了,“你倒是说啊,你要急死妈啊。”
“妈,我、”
刘佳正吞吐着想该怎么说,外面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求饶声,“叔,轻点,轻点,我不是坏人。”
瘦猴?他怎么来了?刘佳听出这是侯雄伟的声音,透过窗户一看,果然是父亲正扭着侯雄伟的胳膊往屋里拽。
“你给我小点声儿!”刘佳父亲低喝一声,拽着侯雄伟进了西屋,把他往刘佳面前一推,问道:“说!你昨天对我闺女做了啥?”
刘佳母亲一听就明白了眼前这个干瘦的小伙,就是昨天晚上光着身子把自己闺女送回来的那个人,目光顿时也不善起。只有刘佳不明白怎么回事,一脸疑惑。
“叔、婶,我啥也没干啊。”侯雄伟无辜的辩解着。
刘佳父亲一听立刻低吼道:“啥也没干小佳穿成那样!啥也没干你光着屁股!我叫你嘴硬!我叫你啥也没干!”一激动抬起腿照着侯雄伟就踢。
侯雄伟不敢反抗但也不愿意白挨一脚,闪过身一把抱住刘佳父亲的腿,狡辩道:“哪光屁股,我不穿着裤衩呢嘛。”
说完感觉刘佳父亲的腿要抽回去再踢,连忙解释,“叔你听我说,听我说。”
侯雄伟咽了口唾沫,借机思索三人刚才的反应,觉得刘佳还没有告诉她父母,于是胡编起来,“昨天我去乌龙山,走到山腰的时候就看到个大蟒蛇正追着你闺女,我可是拼了命把你闺女救下送过来的,您可不能狗咬吕洞宾啊。”
刘佳父亲闻言一迟疑,又立刻怒道:“你蒙谁呐!被蛇追得衣服都到我闺女身上了!”
“你闺女穿的衣服不都是我的,还有是商松的呢。”侯雄伟一阵委屈。
刘佳父亲一想那大衬衫商松前几天的确穿过,但也不能说明侯雄伟就无辜,万一是商松和他合起伙要那啥他闺女呢,而且昨天也没见商松和他们一起回来,说不定是心虚呢。
“那你裤子吶!还能让蛇给你扒走啦?”
“我裤子点着了拿去赶蛇了,叔,我真是无辜的。”侯雄伟现在的表情真的是无辜至极,看那样就差要跪下来磕头了。而且他这句说的也是实话,他的裤子却是为了驱赶蛇才点着的。
刘佳父亲完全不买账,“点你不点衣服点裤子!我闺女衣服吶!也让你点啦!”他越说越怒,腿收不回来,眼睛就四下搜寻屋里,看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打他。
侯雄伟这下真不知道咋编了,他哪知道刘佳衣服哪去了,遇到刘佳的时候她就穿着商松的衬衫,让侯雄伟一度猜测刘佳是和商松相约在山洞里偷情呢。
此时他一时想不到一个能让刘佳衣服合理消失的理由,总不能说“你闺女正在山洞里和商松啪啪啪呢,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就让蛇给撵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