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查一下，他是谁”天师看了一眼自己最得意的门生，走过去将他扶起，喂了一颗丹药。眉头紧锁，然后楼阁里响起了重重的咳嗽声。

“查！”同一时刻在皇家楼宇里面也有同样的命令下达，但是很快便拿到了结果，那是一张白色的纸条，上面写着“查无所获”，三皇子认得这个字体，他的手颤抖了一下，随即字条在他手中燃烧。化为飞灰。

雨霖楼中，三皇子和五皇子也拿到了同样的纸条。

“看样子父皇是不想让我们动这个书生”五皇子凝视窗外。

“你也看到了刚刚那个表情，我想父皇是不想节外生枝”三皇子抿了一口茶，他已经从刚刚的震惊中抽离了出来。

“可总要有人去喂那条恶蛟”

“人多的是，并不差这一个，何况命令又不是出自你我”三皇子道

“你说父皇是是不是真的舍不得这个小十九？”五皇子突然问道

“宠不宠不好说，我们和蛟族这么多年的协议，他门不知道吃了我们多少子弟，总应该要有个尽头”

“但是你说这个十九会不会真的有什么特别，不然蛟族也不会点了名要他，刚一出生就迫不及待的过来想要吃了他”

“是又如何”，太胤双手按在窗棱，意气风发。

文长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是同一个客栈的住客经过叮铃湖边的时候发现晕倒的文长送他回来的。文长却什么都不记得，隐隐只是记得自己从考场出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乐天见到文长醒过来才安下心去，却见文长扑上来便问，是不是还有一场？何时考数学，物理，化学，生物云云。

乐天一脸迷惑“这数学，物理，化学，生物是什么？文长你莫不是考糊涂了？”

文长拿来老师给他的书，上面满满都是文长称为公式的东西，在乐天看来全都是鬼画符。说到，“这是什么玩意，除非是哪家仙家功法，不然世界上应该没人会学这个东西。”

文长知道乐天不会骗自己，但是他仍旧不相信，他拿着自己的数学书，上面有老师一笔一划花费无数心血写出来的，从基本数学到高数，线性代数，数理方程等等。

他走出去问路上的学子，问店铺的老板，周围的人无一不是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文长越走越是心凉，越问越是迷惘。

他像行尸走肉一般回到客栈，随即关上了自己房门，任乐天和叶薇怎么敲打也不理睬。

这天晚上文长没有吃饭，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断的想，自己难道在做梦？是不是心法练习的走火入魔了，老师这些年，明明教了自己文学，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统计，微积分，量子物理等等说是应试必考。

怎么会就不考了呢？

怎么会别人都不知道呢？

怎么会都没有用呢？

那这十几年的光阴都这样浪费了？

那自己学那么多的知识，做那么多的实验，每天晚上计算公式到天明又有何用！

一连两天文长都没有从房间里面出来，叶薇和乐天很是担心，在门前一直劝慰“一时考试失意，没有问题，没有几个人能一次高中，还有人考到了七十岁才高中，你还年轻”

他们二人都以为文长是因为大考不顺，发挥的太差而在房间里面自怨自艾。

另外一边，翰林院里面审稿的士大夫也因为一个考卷闹得不可开交。他们拿着一张考卷，不断传阅，有的说“大逆不道！”，有的说“猖狂至极”，有的说“竖子妄言”，有的小声嘀咕“鞭辟入里，至理智言”。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好词！只是这个文天祥是谁？有谁听过吗？？”

最后惊动了中堂的内阁首辅，太子太傅，中极殿大学士，也是此次大考的主考官。他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答卷，右手的手指不断敲着桌子。

终于缕了缕胡子，道“派太极阁的军士，先去把他抓起来”，说罢按着桌子站起，众人弯腰应是。他转过身走掉了，嘴上有一个别人看不到的玩味笑容。

文长终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乐天道赶紧给他准备了饭食，叶薇也坐在桌子的一边一脸关切的道“你终于出来了”

文长道，“有些事情想不通，所以一直在想”

“那你现在想明白了吗？”叶薇问道

文长摇了摇头，“还没有”

乐天问道“莫不是真的这些年，你就被教了写你之前给我看的那些鬼画符？”

叶薇偷偷用脚踢了一下乐天，乐天停住了继续发问

“是的，我这些年就一直在学这些……这些鬼画符”

“就没有一点四书五经之类的？”乐天不甘心的问道

“学过的”文长扶了扶脑袋，“作为一门文学课系统的学习过”

“那便好了，还是学了些有用的东西”乐天的眼睛亮了。

“可能看出考试的那些出处？”乐天问道

“论语，道德经，管子……”倒是都能看得出来。

乐天眼睛绽放出光芒“可以啊，只是随便学一学就能记住，那你作答的怎么样？”

“都答上了啊，按照老师说的，针砭时弊，批判现实”文长道

乐天刚要笑出声，却突然打住“你，你，你，写文章批判了？”

“对”文长抬起了无精打采的头，问“有什么问题么”

“自古大考写批判文章的都没有好下场的，你老师没教过你吗。”乐天疑惑地抬起头

“如何会这样？从小老师就教我写批判文章，还说其他的东西都是裹脚布，又臭又长。”文长答道

“以前有一些天真的人，批判现实。从来没有人考上不说，还有很多人被下了牢狱”然后左右瞄了瞄，凑到文长耳旁轻声道，“还有被诛九族的，那是文帝在位期间，本朝最严酷的一代文字狱！”

“怎会如此？”文长道“那这个大宋将如何进步？这个偌大江山岂不是终归尘土？”

乐天瞪起了眼睛，扑上上去捂住他的嘴，左右看了看，见没人经过，这个时间其他的学子想必都在外面或开心或伤心的喝酒吟诗，道“小声些，这可是要命的”

“难道这就是老师以前给我的历史书里所书写的迂腐王朝？”文长瞪着眼睛

举起来的手，又无力的放下去。默默的嘀咕“难道真的是山谷太过闭塞，老师也不知今夕何夕？”

乐天道“想不通就不要再想了，我回去给你介绍一位名师，以你的资质，回去再复习两年，下次定能高中”在乐天想来，文长肯定是被一个不靠谱的老师给坑了。这孩子太单纯，太惨了。十几年的光阴啊。

文长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猛地抬起头“老师，对，老师，我要回去问问他”，说罢站起身来，上楼去收拾行李。

见到房间中一地的散乱，他只找起自己的几本书，手在上面摩挲着，这些书陪伴了他太多时间，是老师一笔一划编写的，他实在是舍不得扔，心想着样背着包袱实在不便，如果有更轻松的方式将他们收起来就更好了。

想着想着，丹田一热升起一团金光，随后他便看见书桌上，手上的书，慢慢的飞起，带起快速翻转的书叶，产生哗啦哗啦的声音汇入他胸口的金光，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