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件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了,沈长生却觉得他们在码头做了好几天的苦力却丝毫没有结果,索性便让楚慕寒去打破砂锅问到底吧,反正也没有必要继续在这个地方潜伏下去了,楚慕寒其实也正有此意,只是这些事都是沈长生在谋划,他既然没有开口想必也有他的道理,楚慕寒也就没有过问,既然现在他都这么说,也就没必要所有隐瞒了。
于是在午休的时候楚慕寒故意说自己老家出了点事要准备回去了,同他们一块儿干了这么久的活儿受了不少大伙儿的照顾希望今晚能抽空喝一杯,既是请客,这些人自然也没有必要拒绝,何况楚慕寒此前也透露出一股他家境其实还不错,不过是因为离家出走而身无分文罢了,如今他家里人联系上他了,手里自然也就有些闲钱了。
于是在这一日干完活儿以后,楚慕寒便吆喝着领着几个工人去往了一家酒楼,第一次来这样高级的地方,几个人还有些诚惶诚恐,再三确定是楚慕寒买单后,几个人倒也不客气的点了不少好菜,沈长音脸都绿了,虽然不差钱,但被这些人坑心里怎么说也是有些不乐意的,楚慕寒倒没什么意见,这些天下来,这些人也的确挺照顾他的,加上他虽同情他们不得不出卖苦力,却也没有办法为他们讨回公道,这世上这样的人太多了,他帮不过来的,如今能让他们吃顿好的也算是对这些天照顾他而付出的感谢吧。
小二等他们点完后却迟迟不动,楚慕寒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还有事吗?”
那小二的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客官点了这么多菜,可否先结账呢?”
他皱起了眉头,吃了这么多顿饭也从来没有才没上先结账的道理,“我倒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规矩。”
“旁人么倒是可以先吃后结,至于你们……若是吃了没钱结账,我可迟不了兜着的。”
楚慕寒因为不想暴露自己是身份,故而没有还衣裳,还是干活时的那一身粗布麻衣,这小二本就瞧不上他们,又见他们来点了这么多好菜,自然是更加不放心的,他笑了笑想不到一个店小二竟也是以貌取人之人。
那些个工人一听他这么说却不乐意了,难道他们还像是吃霸王餐的人吗?即便楚慕寒不够,几个人凑一凑也总是够的了,打不了这些天白干了便是了,总也不能被这店小二小瞧了去。
“哼,你不要看起人,兄弟们把钱掏出钱砸死他!”
楚慕寒连忙起身,“诸位兄弟不要着急,这顿饭既然说好是我请又怎么可以劳烦诸位出钱呢,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我母亲来寻我时却还是给我留了些回家的盘缠,大家不用担心。”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来扔到了店小二的手中,“够了吧?”
那小二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人,捧着银子眉开眼笑道:“够了够了,几位爷吃好喝好啊!”
说着便退出了厢房之中,众人看着楚慕寒掏出银子来也皆是一惊,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隐形的富少啊,如此他们也就敞开肚皮来吃喝了。
菜端上了桌以后,楚慕寒又叫小二送来了几坛女儿红,几杯酒下肚,这些人也就喝大了,如此他倒是好问话了,楚慕寒将目光定格在了那日同他们说起王家的那人身上来。
“这位大哥,我第一天来时你便说起过王家还有些特别的货物,看样子这这些货同我们在码头搬运的似乎不大一样,那工钱给的应该也不一样的,你怎么不去搬这些活儿呢?”
那人醉眼朦胧的摆手,“我啊倒是去过一次,那些东西,可都是中州的宝物,王家……不就是仗着几个大老爷在朝廷里做官么?怎么能干出这等事儿呢。”
“啊?走私啊?我瞧着码头上的货不都挺正常的么?王家那位皇后的风评不也挺好的么?怎么也不像是会做这些事儿的啊。”楚慕寒又给他倒了一杯酒,顺势便问道,那人仰头将一杯酒一饮而尽,眼里的妒意又平添了几分。
“可别说这位皇后娘娘,搞不好还就是她起的头,运送了那么多文物出去,皇帝陛下还什么都不知道,就跟个傻子似的,你说气不气人。”
楚慕寒脸上的笑意有些冻结了,他只知道王家在偷偷做着一些不上台面的买卖罢了,想不到走私的竟是中州的文物,中州地方不大,历史也并不悠久,古人流传下的东西更是珍贵稀有,往外运输去的价格更是昂贵到吓人,何况这么多年来中州对外人来说一直是个谜,这些东西自然也就加分不少了。
而王家人的权势庞大,接触这些贵重物品的机会也多,娄箫大约也从未去盘点过国库吧,也不知被偷运出去了多少。他悄悄叹了口气,毕竟是自己的老丈人,这事儿他可不能不管的。
“这么说来,陛下还挺可怜的。”
“可不是么?可谁管得了呢,那些东西怎么可能在码头运呢是不是,即便有人发现也不敢去同王家争啊,咱们的陛下对王家也还信任着呢。”那人越说越去,见楚慕寒不给自己倒酒,倒是主动的去倒满了一杯,一杯热酒下肚,整个人都烧起了一般。
难怪这么久他们在码头是一无所获,原来这些东西根本不是从码头运输出去的,想想也是,这种东西谁敢暴露在码头,倒不是说沈长林计划不够缜密,恐怕连他都没想到王家往海外运输的会是这些东西吧。
“那你去搬运过这种东西,应该知道在哪儿吧?”
那人神秘兮兮的看了看他,随后冲他招了招,楚慕寒也配合的凑近了一些,那人却贴着他的耳朵小声道:“其实你在咱们干活的那个码头应该看到过偶尔有小船往下游而去了吧?”
楚慕寒点了点头。
“那沿海的下游位置有个仓库,东西就藏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