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胡言乱语,往钱朵和裴乾头上泼脏水。
小红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但是兰花挡在中间:“没有尊卑的东西,打狗还要看主人!”
“小翠说的不对,我回家自会教育。在外面,还论不到你一个奴婢替我做主!”
“怎么,官家的丫鬟,都不将我们商户人家看在眼里吗?”
小红:“……”
气死人。
她到底是做人婢子。
要真狠起来,她并不怕,官家的丫鬟,怎么打不得一个落魄的商户娘子?
然而周围都是商户娘子,她若打了,反而给兰花挑拨衙门和商户的借口。
小红气得胸口起伏。
小翠见状得意,又从兰花后面探出头:“你有时间打我,不如去找你们小姐心尖上的人!”
“就是已经脏了,不知道你们家病恹恹的小姐还要不要!”
“你……”所以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小红顾虑多,小翠和兰花破罐子破摔,已经完全不要脸了!
小翠朝山顶努努嘴:“别说,也许两人出了酒楼来了。”
“一瞧见今天春光明媚,阳光灿烂,就起了兴致,天作被地当床。”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都变了。
李太太到底年长,吃过的盐比小红走过的路多。
她脸一沉:“小翠,说错话要负责的,别胡说八道!”
小翠说:“怎么就胡说八道了,不信你们过去看,在这吵吵啥?”
“小翠!”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吼。
魏九上山了。
小翠脸一白,躲在兰花后面不出来。
魏九行武之人,耳朵尖着呢:“你刚开说谁在山顶?”
“……九爷。”小翠声音都都抖起来。
魏九走到跟前,一把将她从兰花身后揪出来:“你说谁从酒楼出来,在山上野|合?”
咋听都像说钱朵。
小翠被掐住脖子,憋得脸通红,眼看要穿不上气。
兰花忙说:“师兄,在外面你也不给我面子吗?”
魏九:“……”
他狠狠松手,一把将小翠推倒在地。
他最烦蔡老六,第二烦兰花。
兰花刚成亲的时候,挨蔡老六揍,魏九帮忙出头,狠揍蔡老六一顿。
结果兰花哭着嚷着,说魏九没按好心,要她刚成亲就做寡妇。
奶奶个熊。
魏九从那就没再没管过她。
管天管地管不了她自己犯贱。
但到底是师妹,他不能像对待蔡老六,怼完就开揍。
魏九冷着脸问:“刚才你们争执什么呢,给我再说一遍!”
“九爷,裴乾和钱朵在山顶干不要脸的事,我们拦着不让人撞破,有错吗?”小翠有兰花撑腰,胆子回来一点,干脆直接说破。
魏九不信:“不可能,你放屁!”
“不信你自己去看!”小翠挺着脖子嚷嚷:“就是她就是她,没跑!”
反正计划万无一失,现在咬死钱朵,跟一会儿抓现行,都一样。
兰花叹气:“小翠,别说了,说了他们也不信,倒是咱成了坏人。”
她这话,明显是认同小翠说的事情。
魏九握紧拳头,又松开,然后一手一个,拎了兰花和小翠:“你们跟我上去!”
若是,就杀她俩灭口。
若不是,就拿她俩祭刀!
兰花和小翠花容失色,呀呀大叫。
跟来的小厮在人群里仔细找,有发现自家夫人的,松口气。
没发现的,听到刚才争执,好像与自家无关,也松口气。
只有小红和李太太她们,心里七上八下。
小红哭着说:“不是,肯定不是,杀千刀的兰花和小翠!”
李太太和刘太太握着心口,没敢说这种话。
谁知道呢。
蔡老六不是个好人,兰花妇唱夫随。
万一真是钱朵着了道呢?
可惜一个好姑娘。
这时候,山顶传来魏九一声惊诧:“我擦!”
接着就是兰花:“啊,怎么是你!”
然后就是一阵鬼哭狼嚎。
众人:“……”
我擦,什么情况?
李太太一拍大腿:“管他,不是钱朵就行!”
大家急慌慌涌上前去。
李太太眼尖:“艾玛!”
她伸手将冲出来的小红拽回去:“小姑娘别看,伤眼睛!”
小红急忙问:“不是裴公子和……吧?”
人多,她都没敢说钱朵名字。
李太太摇摇头。
小红双手合十:“谢天谢地。”
魏九指着树上被五花大绑,果体的两个人:“……哈哈哈哈哈。”
除了笑,他不知道该说啥。
山顶胳膊粗的柏树枝头上,蔡老六和蔡安背对背,堵着嘴,果体被绑着,在风中摇曳。
“呜呜呜。”蔡老六脑袋充血,眼睛都快凸到地上。
兰花坐在地上,一点形象也没有了:“怎么回事,这怎么回事!”
不是说搞钱朵吗?
魏九呼喇一圈脑袋:“对呀,我还问你呢,怎么回事?”
兰花捂着脸只知道哭。
小翠还有点理智:“九爷,你赶紧将人放下来。”
“屁!”魏九瞪眼:“你先说刚才为什么败坏别人名声?”
小翠:“……是,是姑爷……”
话没说全,魏九却全明白了。
蔡老六打钱朵主意。
奶奶个熊,钱朵也是蔡老六敢动的?
问过他没有?
魏九很愤怒,抽出腰间鞭子就朝蔡老六抽,鞭子往回收的时候,不知道有意无意,将兰花脸给抽花。
蔡老六和兰花夫妻二人,疼得哇哇大叫。
看热闹的人不敢靠前,但挡不住幸灾乐祸,各种嘲讽:“俩大老爷们干什么呢,被人扒了衣服绑这样?”
“对啊,兰花真是大公无私,邀请我们看她相公乐子。”
“蔡老六也蔡安?怪不得,两人形影不离。”
“所以兰花挨揍,是因为蔡老六宠蔡安?”
眼看着大家脑洞越来越大,兰花想说不是,但是实在羞愧难当,站不起来。
“让一让,让一让!”众人被拨开一条道。
裴乾领着一群衙役过来。
“接到百姓举报,有人趁春宴,在千山顶搞不正当关系!”
裴乾抬头一瞧,顿足:“无耻败类,有伤风化,影响恶劣,带走!”
当即有衙役给蔡老六和蔡安放下来,却没有松绑,也没有将堵嘴的布抽出来,只是随便盖上件顾头不顾腚的单衣。
他和衙役一句话不多说,风一样,来又去,不留下一片云彩。
好像真的是接到举报,急匆匆赶来抓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