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九跟狗皮膏药一样,黏了一路。
当着钱朵的面,墨宸不想露出阴暗一面,只能冷着面强忍。
裴乾和十七两个,本来都在后面默默跟着。
裴乾想将功赎罪,最终挤到前面,插在魏九和钱朵中间。
墨宸脸色缓和一些。
裴乾受了鼓舞:“公子,钱管事,放心吧,蔡老六这次肯定会吃苦头。”
有伤风化罪,杖三十,流放八百里。
魏九一听,说:“你们衙门那棍子不行,用军中狼牙棒,一顿揍死最干净!”
“钱管事,你别觉着我魏九心狠。”
“蔡老六那就是蛆,沾点屎尿他就能活蹦乱跳。”
“为绝后患,直接打死算完!”
钱朵听着恶心:“你能换个比喻吗,我早上吃的饭差点吐出来。”
“这比喻多形象呢!”魏九瞥一眼墨宸:“钱姑娘,你别觉着我是大老粗。”
“不有句话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咱读书不好,但是仗义!”
“有些人读点书,心眼子贼多,不好相与。”
“你若是一时不慎,说不准要栽大跟头!”
这话钱朵认同。
可不是吗?
她都有巨额欠款了。
衣服和首饰,还也还不了,当也没法当。
可不把钱朵为难死。
以后干啥事,可长俩心眼,提前跟墨宸沟通好,免得对方引经据典忽悠人。
钱朵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魏九瞧见,心中一喜:“所以来我这,你成了自己人,兄弟们都罩着你!”
墨宸:“……”
转天非得好好收拾他。
现在必须回住处,先关他一个闭门羹!
…………
酒楼门前。
一辆华丽马车上下来一位千金,穿金戴银,织锦的长裙,长相秀丽,举止优雅,眸子里却待着傲气。
她扶着丫鬟的手抬头,不屑一笑:“这就是上尧县最贵的酒楼呀?”
“小县城就是穷嗖嗖,一个大院子也敢称楼!”丫鬟嘲笑:“小姐,只能凑合住下,毕竟比不得咱州府齐城。”
门口迎宾的跑堂听了怪不舒服。
丫鬟眼尖,看到跑堂不热情迎接,还皱眉。
然而对方主仆两个小姑娘,再加上车夫和两个五大三粗的护院,一瞧就是大客户。
他还是点头哈腰:“几位吃饭还是住店?”
千金犹豫了一下。
丫鬟小声说:“长公子说了,墨公子就在这附近。咱不得住几天?”
“那就住下。”千金没再犹豫:“你去安排。”
丫鬟点头,冲跑堂说:“将你们这最好的房间腾出来,我家小姐要住!”
跑堂笑:“行,您先里面雅间坐着,小的这就去准备。”
他将人迎进门,就喊小二将马车欠后院。
丫鬟阻拦:“不用,一会儿我们还出去逛呢,你赶紧先安排房间。”
“好嘞!”跑堂立刻去安排。
但是酒楼最好的两个甲号院已经有人住,跑堂找刘老板。
刘老板想都没想:“安排到乙号院!”
乙号院其实也不差,屋内配置跟甲号院一模一样,就是院子小些,不送水果茶点。
一般人反正也看不太出来。
跑堂按照吩咐去安排。
丫鬟先进去看:“这也太小了,还不如我们府上下人住的大!”
跑堂赔笑:“出门在外,到底不如家里方便,您多担待。”
丫鬟不敢自己拿主意,又出去请示小姐。
千金小姐扶着她到了后面,目光那么一溜,立刻冷笑:“哄谁玩呢?”
跑堂愣住。
千金说:“虽然我没出过门,但也知道酒楼客院分甲乙丙丁。”
“你安排我乙号院,什么意思?”
丫鬟一听,立刻竖眉:“什么意思呢?我刚才说的要最好的院吧,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干什么的!”
“齐城富丽华知道吗,那可是我们老爷开的!”
跑堂惊呆。
但凡开在酒楼工作的,谁不知道齐城富丽华。
那可是行业翘楚,每年流水都好几万两白银,安王都夸过。
富丽华如今的老板姓张,商会的副会长,是入赘,膝下一儿一女。
儿子冠母性,是下一代酒楼继承人。
女儿跟着张老板姓,养在深闺人不识。
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那这位千金大小姐,就是传说张老板的掌上明珠张玉华。
都是不能得罪的主。
跑堂为了难:“甲号两个院,都住着人呢!”
小月还要说话。
张玉华冷笑:“别跟他废话,让老板过来!”
刘老板问询赶来,嘴里告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知道张大小姐亲临。”
张玉华已经摸到了甲号院,立在门口等着呢。
她眼睛都不瞧刘老板,朝左边院子一指:“我就住这个,阳光好。”
“张小姐,这间也是位贵人住着,咱得罪不起。”刘老板指一指上头,做了一个官帽的手势。
官家人?
那得罪不起。
张玉华手一转,指向右边:“这个院谁住着?”
刘老板想了想,钱朵是墨宸亲自雇的管事,地位不一般。
那肯定也不能得罪。
然而就是他想一想,张玉华瞧出来:“你顿了一下?那就是不重要!”
“小月,将院门锁撬开,里面东西扔出来,咱搬进去!”
小月答应一声:“好!”
刘老板脸都绿了:“姑奶奶,使不得,你们怎么能砸锁!”
这不是土匪吗?
小月头一扬:“砸就砸,回头赔你一把更好的。”
刘老板顿足。
他是那个意思吗?
然而好说歹说,张玉华就认定了这间院。
院子大,又朝阳,还挨着官家人,说不准能搭上话,给家里生意帮个忙。
张玉华想得美。
小月领着两个护院,很快将里面东西收拾好扔出来:“一点贵重物品也没有,就两件破衣裳。”
她啧啧两声,将钱朵好好收着的两件缥缈阁衣裳扔在地上。
好在钱朵头两天搬到墨宸院里,随时常用物品都没留下,免遭一劫。
张玉华地上瞧一眼。
包裹里露出衣服一角,看料子,也就一般贵。
所以说院里住的,并不是什么权贵。
得罪就得罪了。
收拾完,小月又将自己东西搬进去,熏上香,然后出来:“小姐,您累不累,咱先去吃个饭,回头屋里正好散完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