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爱情的滋润,生活得多么空虚无聊,我现在就是这样,年轻力壮,龙精虎猛,可是只有凉炕消耗我的火力,想到这个便十分悲戚。
这几天我基本不熬夜了,晚上练琴,白天上工,清晨还跟孙德茂老爷子去练拳。
孙老说我是练武的奇才,那是自然,想当年在槐庄石桥与忍哥开战,颇有猛虎战群狼的架势,但我又怎么会信他的鬼话,现在虽是妙龄二十四,却早已过了练武的黄金年龄,他却说真正高深的功夫什么时候学习都不晚,也许一夕就能练成降龙十八掌、黯然销魂掌那种武功,我不信,他便拿出一本秘笈出来。我当场吐血——《葵花宝典》。
经不起他的软磨硬泡,我每天早上只能准时与其约在公园打慢悠悠的太极拳。
这晚,我搞到三只鸽子和一只斑鸠炖了汤,炸柳根鱼、河虾各一盘,蒸了米饭,买了酒,邀请孙德茂吃饭,他一高兴,把《葵花宝典》传给了我,我打开第一页,发现竟不是“欲练此功,必先自宫”,感激涕零了。
爷俩正喝在兴头上,一阵敲门声。
开门的瞬间便后悔了,我这儿除了王忠伍以外,很少有人来的,在这个时间段拜访的只有凤来。
“闻着了酒香。”凤来道。
我大为惶恐,孙德茂当时正吮着鸽肋,一地碎骨头。
“凤……来……”我战战兢兢。
凤来立时明白怎么回事了,“没事,给我来一碗乳鸽汤,再来杯酒。它们被老天爷创造出来,便是给万物的灵长服务的,这也是它们的价值所在。”
我心里仍是愧疚。
孙德茂一见凤来相貌非凡,骨骼清奇,立马起身自我介绍:“在下孙德茂,习武之人,师承董海川、杨露禅。”
“能不吹牛吗?孙老师。”我说。
孙老师不理我这茬,“凤来,文星正跟我学武呢,早晨五点半,在小公园那,太极拳和八卦掌。”
“我上夜班,五点半还没放工,再说,我对打打杀杀的不感兴趣。”
“好吧,那挺可惜的。”
这时,再来一通敲门声,我再也猜不出是谁了。
打开门一看竟是楼下的姜海若。
“哎呦喂,今晚没穿白衣裳啊?”我问。
“你心里有鬼,我穿什么衣裳,也得吓着你。”
“稀客上门,蓬荜生辉,你找我甚事?”
“插座坏了,晚上吹不成电扇了,想让你给看看去。”
“吃完饭就去,正好凤来也在呢,有酒有菜,喝一杯?”
“我叫孙德茂,是文星的师傅。”老师又站起来自我介绍。
海若对他没有丝毫兴趣,“哦。”
然后四人围坐小酌。
孙德茂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董海川、杨露禅,还有自己年少时候,武艺何等高强,飞檐走壁躲子弹,劈砖碎石斗悍匪,总之在全中国、全世界他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像李小龙那种的在他手底下走不了三招……
听得我几乎没有了食欲,倒有了睡意。
德茂老师也算是老江湖了,一看我仨那状态,便起身告辞,人心不古,年轻人对他那一套实在没有兴致,他也算挺识相的。
老家伙一走,我们便自由放松了。
“二位老兄,看你们俩,不修边幅,如此浪漫的夏夜,不出去约会多浪费,跟一个老骗子喝酒,半夜三更到坟地里讲鬼故事,就这样,能找到对象就奇怪了。”海若开始教诲。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你说多浪漫,我也想啊!可是没人跟我约啊,你跟我约吗?”
“我?你把我当哥们吧!咱俩不合适。你还是找靳腊梅吧。”
“靳腊梅漂亮吗?”凤来问。
“比我漂亮多了,追她的人乌央乌央的。”海若道。
“那文星肯定没戏!”
“我擦,能不能鼓励鼓励我,好兄弟不是插刀就是放气,能讲点道义吗?”
“提到文星时,靳腊梅脸上总有那么一股劲,有点羞涩,有点懊恼,有点埋怨,我觉得很有戏。”这才是好兄弟。
“真的?”我还是有点小窃喜的。当然有戏了,我俩曾经也算有过纯纯的接触,现在想旧情复燃,只差一点小火苗。
“我和文星现在共同热爱一个女的。”凤来看来把海若也当成兄弟了。
“我勒去,肯定不是我,你俩决斗吧!我提供剑和左轮手枪。”海若急于想了解这个三角故事。
“她叫衣小芰。”凤来脸色飞红。
“五楼那个女孩吧,你俩眼光真不错!我支持你们的伟业,二夫侍一女。”
“小芰爱上我的话,文星就自动退出了。”
“我说二位,你俩就干等女神垂青啊?”
“那怎么办?”
“追啊!”
“一会儿就拟定作战计划。”
“先把我的插座修好吧。”
我突然意识到在一个女孩面前大夸另一个女孩,在一个单身女孩面前大谈如何追求另一个女孩,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我于是起身,“女神,兄弟,咱先去研究电扇吧。”
当海若走到自家门口时,突然脸色变了,“有贼!”
我赶紧挡在他的身前,“快去找凤来。”
一分钟后,凤来拿着擀面杖,海若拿着菜刀从楼上下来。
我正在海若家的客厅里。
客厅的地上躺着两个人,脸上套着丝袜,我一边吹拳头一边回忆是用什么招式将他俩ko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