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他识相!”穆芸楚颇为满意地说了一句,端起茶碗吃起茶来。墨玉却未退去。
“可是还有什么事?”云暻问道,穆芸楚也顿了手,又看向门外。
“回暻世子,告诉那男子世子与小姐真实身份的人,正是东瀛太子!”墨玉道。
“东盈岄?”穆芸楚提高声音,皱了皱眉,甚是嫌恶道“真是个瘟神!”,顺手将手中的白玉茶碗用力掷在桌上,茶碗里的水溅出。
“可是有什么话?”云暻又问。
“是!东太子说,明日会给小姐一个惊喜!”
穆芸楚一惊,圆着两只美目看向云暻,他们自是知道那东盈岄所说的惊喜是何事,白日里他还口口声声说要向圣君求娶穆芸楚做他东瀛太子府的宠妃,除却此事,他们想不到别的。
“什么惊喜,惊吓还差不多!”穆芸楚蔫着声音说道“为何每次遇见的都是这样讨人烦的人!”
云暻看着恹恹趴在桌子上的穆芸楚,问了声“怕了?”
“怕?”穆芸楚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瞬间从桌子上爬起来,道“我怕他?笑话!我不过是不想与这样的人有什么瓜葛,像橡皮糖一样,摆脱都摆脱不了!”
“那估计日后你有的周旋了,听闻那其他三国的太子公主已然进京了,明日他们四国一起进宫觐见,恐怕到时候少不了要碰面的!”云暻旋着手中的茶碗,慢慢悠悠地道。
穆芸楚顿时一惊,“我如何不知道他们进京了?此等大事,圣君竟然也不派人前去接应?”
“严梓筱去接应的,就在今日你在西大街整顿那男子的时间,他出城去迎的,不过几位都低调行事,也并未有仪仗队随着,只有严梓筱一人出城将他们接进了驿站!”
穆芸楚点点头,须臾,又猛然起身,拉起云暻便往门外走。
“做何?”云暻一脸不解地问道。
“我们去看看,先去探探风,瞧瞧这天下五宝的另外三宝可真如传言,有绝色容颜?”
“咱们今日可是跑了一日,你不累?”云暻挑眉。
穆芸楚拉着云暻出门,摇头道“不累!本小姐可是最爱看这种天下罕见的奇葩的!”
云暻也不再作声,任穆芸楚拉着出门,朝着驿站去,至了半路,云暻突然向身后出手,穆芸楚一惊,也瞬间转身,见东盈岄摇着扇子坐在一棵大柳树杈里,一脚在半空呼呼地晃着,一脚踩在树杈处,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二人。
“这夜黑风高的,却见了难得的景色!楚武郡主,暻世子!”他“啪”一声合上手中的扇子,飞身落地,慢慢悠悠朝着他二人走近,脸上是不变的笑,道“还拉着小手!”他指了指穆芸楚拉着的云暻的袖子,“还说未曾卿卿我我!今日这天齐皇城可是传诵着一首甚是有意思的打油诗,二位可有兴趣一听?”
穆芸楚心中已对这个东太子反感透顶,总觉得他与严梓玥更是一路人,嘴碎,八婆,他在心中否定了自己当初的想法,他哪里与严梓筱像了,他比严梓筱,可是差远了,严梓筱才不会每日都追在人屁股后头探究别人的私事呢!
“就你?能吐出什么象牙来!”穆芸楚对着东盈岄一番骂人不带脏字。
东盈岄依旧是一脸肆意的笑,并不理会穆芸楚毒舌骂他,而是开口道“东府世子玉锦袍,南府郡主水粉袄,红鬃烈马穿城过,俊郎佳人气自高,夫能妻贤为公道,惩罚恶霸有一招,妙计引进秋水塘,不用拳头不用脚,有眼不识泰山高,无赖地痞自求饶,身份高贵不自傲,抱打不平人称好。”罢了,至了二人身边笑道“二位今日可真是唱的一出好戏!”
穆芸楚挖了东盈岄一眼,没好气道“我们既不会甩大袖,又不会吊嗓子,何来唱戏一说,东太子若无事,这夜黑风高的,可别被出来觅食的小鬼吞了去!”话罢,拉起云暻又转身朝驿站而去。
她知道东盈岄来者不善,更是不想与他多纠缠,况且他自己也说了此次入天齐的目的是冲着她与云暻而去,或者确切而言,是冲着云王府和将军府而去,她如何能与他有过多纠缠。
“穆芸楚,明日本太子便向圣君求娶你做我东瀛太子府里的女主人,你就等着吧!”东盈岄也并未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冲穆芸楚喊道。
穆芸楚一阵怒气冲上来,回身瞪着不远处的东盈岄,恼道“你若想早一些至那忘川河,喝那孟婆汤,尽管求了去!”,又拉着云暻朝前走去。
二人走了一段路,穆芸楚突然停住脚步不走了,须臾,又转身往回走。
“不去了?”云暻抬着一只被她扯着的袖子,随在她身边看着她问道。
“谁知道这皇家驿站在何处,我是被那烂人气疯了,才会似无首的苍蝇一般拉着你乱窜!”穆芸楚边走边说,口气很是不好。
云暻轻笑一声,手下一反转,将穆芸楚的手扣在自己手中,拉起她朝着原来的方向走,温声道“你不识路,却走了这么久,若是不对,我定是会提醒的,何况驿站都是在城外,怎会走错了!”
穆芸楚有些不解地看向云暻,道“你不是说严梓筱将他们接进城了吗?如何又在城外?”
“他们尚未觐见,已经递了拜帖给圣君,如此便是国与国之间的礼数了,他们理应住在城外驿站!”云暻缓步走着,温声解释。
穆芸楚向身后看看,又是不解道“那为何东盈岄此时还在城里?”
“他尚未递拜帖,估计明日直接入宫!再说,他一向是不守规矩出了名的,这等事情于他而言,和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你觉得以那个人狂傲的性格,会如此循规蹈矩!”云暻冲穆芸楚挑了挑眉。
穆芸楚立定,低头看了一眼被云暻握在手中的手,从他手中撤回,脸上泛起些许不自然的桃花粉,不看他的眼睛,说道“我们还是不去了吧!出城多麻烦,一个不小心再让人当贼或者细作抓了,听那东盈岄今日所说,他可不单单是冲着求亲而来,定是还有什么目的,再说其余三国,既然以东瀛为首,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生在东盈岄往天齐时也齐刷刷地来了!圣君又不是傻子,怎会让他们信马由缰,定是派了人盯着的,我们如今依然成了那东盈岄的靶子,可不能再让人盯上,今日就先回去吧,且看明日他们的行为再说,而且”她抬手打了个哈欠,眯了眯眼,道“而且如今我也困了!”
云暻静静地看着穆芸楚将话说完,温声笑道“好!”
穆芸楚也不再多说,便又抬步朝着云王府的方向而去,云暻站在原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自言自语道“如今进云王府比进将军府还顺路!”,便抬步跟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