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从小到大
作者:咪狐先生      更新:2020-01-17 19:09      字数:2287

沉稳如肖逸君,竟然不收控制地跌坐在椅子里,双手扶头,指头插进发间,闭上眼不再说话,该说什么,从何说起?

从记事起,他便不得父母待见,妹妹出生之后,自己更是不入他们的眼,他想着,自己总归是兄长,于是努力做好每一件事,对于父母,都有讨好的感情在里面。

外人都说云暻是天纵奇才,只有他知道,所谓天纵奇才,不过是后天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吃更多的苦,这一点,他同情,却也理解云暻,在这点上,他们是一类人。

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变得多优秀,父母视而不见,甚至,当别人当着宁王的面夸赞自己一番,宁王当着他人的面笑得灿烂,回家之后便板着脸罚他在书房不许睡觉,他不觉得自己受罚不是因为父亲厌恶自己,只认为父亲是生气他卖弄。

但是后来妹妹砸碎母亲价值连城的琉璃盏,他们只是一笑而过,自己不小心打碎一个茶碗,也会被罚在寒冬的深夜里跪上一夜,直到双腿失去知觉,直到失去意识,才被抬进屋里。

四年前,肖离洛生辰,约了交好的肖宛如来家中做客,他送完生辰礼便回自己的院子,经过水榭时被肖离洛喊住。

他回头,见她端着一杯酒笑意盈盈地朝自己而来,身后的婢女挎着食盒,肖离洛说男的自己生辰在府中过,特意嘱咐厨房给各房做了吃食,自己是寿星,脱不开身,央求他代替自己将吃食分发到各院。

他笑着接了,却在不久之后,整个府中乱成一团,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宁王将牛筋鞭子一鞭一鞭抽在他身上,嘴里各种不看入耳的言语出口时,他才知道,宁王侧妃彤氏因为吃了带有夹竹桃的糕点,小产了,但是因为孩子月份已大,一尸两命,胎死腹中。

受了家法的他,被宁王逐出门,在酒馆买醉时碰上了足不出府的云暻,才知道自己是被自己的亲妹妹算计了,原因只是她看不惯宁王宠一个丫头出生的小妾,让母亲伤心,而策划这一切的人,竟然是肖宛如。

他本可以回去与肖离洛对质,但是肖离洛毕竟是妹妹,或许,她是被人利用也未可知。

肖离洛被肖宛如利用了,因为肖逸君撞见了她拿着五石散给肖圣后,她要借着肖离洛的手将他除去,肖离洛一直将她当做闺中密友,什么事都告诉她,包括肖逸君在府中其实并不得宁王和王妃宠爱。

云暻赢了他,此事不再提及,但是回府之后他向宁王说明一切,并提出要出京历练三年,这是云暻教给他的方法,一来,那时穆芸楚常常偷偷一个人往外跑,云王府被圣君盯得紧,他脱不开身,只能借助外力,而肖逸君刚好也要躲开宁王为他说亲之事,两人不谋而合。

宁王宠爱肖离洛,想要将此事压下来,也就允了肖逸君出京历练。

就在自己要离开的当日,萧祈然突然找上门,主动提出要与他同行,不久之后肖逸邯也来了,三人相视苦笑,原来都被云暻拿了把柄,算计了。

在外三年,他一直不知,萧祈然和肖逸邯会因何主动出京,查探之后才知,肖宛如之后借了萧梦辰的手,陷害萧祈然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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玷污了自己父亲的小妾,也是为了维护妹妹,他自请出京,而肖逸邯,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妹妹一直与肖圣后联手,不但给太后下五石散,还陷害他与萧祈然,他是替肖宛如受罚。

总而言之,他们都是替人受过,替在乎的,宠爱的妹妹受过,而云暻也是借机,保护想护住的人。

回京之后宁王不止一次提起他的亲事,一心要想四年前一样,向吏部尚书家的女儿提亲,而那女子,也一心钦慕他,在京中等了他三年。

在外三年,他们三人看似不常在一处,然而,只要穆芸楚出现的地方,不出百米,他们定在,一方面兑现对云暻的承诺,保护她在外不受伤害,另一方面,替云暻查探云王和王妃当年真正的死因。

并不是被胁迫还是威胁,因为长大之后他们从各自从政多年的父亲口中听说,圣君忌惮世家坐大,而后看着父亲行事从来如履薄冰,他们在心中总会有疑虑,于是想到多年前祭坛之事,又想到玉王府被一夜之间灭门之事。

当时他们心中都有猜想,但是又不敢多想,因为总担心自己家会成为第二个云王府和玉王府,但是还是暗中查探着当年之事。

云暻知道他们都有在背后查探,直接来了一句“何不大大方方去探明真相!”

因为当年祭坛的人,除却极大世家的人,在场的所有侍卫事后失踪的失踪,死的死疯的疯,或者被流放,或者隐姓埋名,还替皇室坐着一些肮脏的事情。

他们要知道真相,就得从这些人身上下手,但是要寻这些人,就得出京,这也是个契机,也是三人为何爽快与云暻达成协议,出京的另一个原因。

在外的三年,只要穆芸楚在京外,云暻就会传书于他们,他们便一边查探真相,一边暗中保护她。

他们见过她一人风餐露宿,劫富济贫,见过她一人在无人的地方练功,一人爬悬崖采药,一边翻看着医术,一边往嘴里喂着毒草毒虫,而后痛的满地打滚,再哆哆嗦嗦拿出百毒清吃了。

他们见过她一人往南海寻南海娇娃的鳞片,据说那鳞片能解千年鹤顶之毒。

后来他们见过她奔走于东瀛,南越,西蜀和北延,又一次他们跟得太紧,被她发现,直接当道布了七十二绝阵,阵眼竟然在悬崖处,要破阵,必须跳崖,三人无奈,在阵中等了两日,她再经过时,随手往阵里丢了一鸽子,而后不见了,阵也破了。

再滞后,她不出京了,他们便一心去查探祭坛和玉王府被灭门的真相。

三年间,知道了真相,为了日后能护住家人,他们各自在外培植了属于自己的隐势力。

三年期满,刚好三年一度的比武大赛在即,家信催促回京,刚好圣君也遭朝事时问起,但为免圣君多疑,三人特地在外安排一番,让圣君派出去的人有迹可查,后三人又先后进京,刚好在比武大赛前几日。

十几年的疑虑,一朝被证实,却如此让人匪夷所思,他坐在椅中,只觉可笑,自己的人生,原来这般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