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终于了解到，为什么每次去傅家，傅老先生都不愿意见她。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一次她向傅天泽提出合作，傅天泽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她终于明白，她和他们之间的隔阂，有多少。

藤井伊织垂下头，沮丧地盯着指尖，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良久，她扬起笑脸：“顾先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thankyou.”藤井伊织用英文又道了一次谢谢，她恍然想起她和顾之初遇的那个晚上，顾筠之买了一串糖葫芦给她，她也跟他道了谢。

那个时候，她本能地用日文说谢谢。

说出那句日文后，顾筠之头也不回地走了。

原来是因为，他们曾经受到过那样的伤害。

顾筠之嘴角泛起浅笑：“你应该要知道这些。”

如果他们作为后代的，慢慢忘却曾经的残酷，那么也会忘记战争带来的毁灭性伤害，甚至会重蹈覆辙。

藤井伊织点点头，说：“这对……bowl，我想回去问过我的family，再和你说，可以吗？”

虽然谈论过极为难受的话题，但这姑娘并没有忘记他们一开始的话题，是为了这对金碗。

顾筠之点头：“谢谢你，藤井小姐。”

顾筠之和藤井伊织的这次“战术性接近”，成果并不显著，反而因为提起中日历史恩怨，让顾筠之想起在战争中死去的祖辈，心情有些郁闷。

回到傅宅的时候，那个让他去“战术性接近”藤井伊织的人已经上班去了，许清如也去了“无字斋”，傅家老两口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有小黄懒洋洋地趴在花坛边的藤椅上，晒太阳，打哈欠。

顾筠之走过去，蹲下来，抬手摸摸它的头：“小黄，现在，也只有你陪我了。”

“喵——喵——”小黄极其配合地叫了两声。

真是有灵性。

*

无字斋。

许清如到店里的时间有些晚了，肖嘉琳已经在店里“工作”了几个小时，凌越也来了。

看到许清如走过来，笑：“傅少说让我来给他夫人打工，我就过来了。”

肖嘉琳怒：“凌越，我让你给我打工你不来，让你给我嫂子打工你就来，你是不是对我嫂子有什么非分之想？”

凌越汗：“你和傅董事长夫人，能比？”

许清如缩了缩，赶紧往一边躲。

那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说了好一会，许清如正在瞄着其中一枚印鉴的时候，肖嘉琳的声音飘了过来：

“嫂子，你们的婚礼是下周二吗？”

许清如回神，点头：“嗯，是的。”

肖嘉琳拿出手机，哗啦啦地滑起来，眉开眼笑：“下周二，八月初九，宜嫁娶。啧啧，我哥也信这个。”

许清如失笑：“巧合而已吧……这个日子是他随便选的。”

肖嘉琳坚决不信，摇了摇头，又说：“伴娘是谁啊？”

许清如愣了。

伴娘？

她沉默，神伤不已。

两年前她和傅天泽结婚的时候，严涵千叮咛万嘱咐，办婚礼的时候，一定要让她当伴娘，不能有第二人选。

可是现在，严涵带着一身烧伤，她还愿意来做伴娘吗？

除了严涵，许清如竟然想不到，还有谁可以做她的伴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