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场合,顾筠之不宜坐在她身边,免得又生什么事端。
只是在顾筠之心中,他却渴望,在这种场合下,能够坐在她身侧。
呵。
“各位同僚。”
喧闹了一会,顾恺明走上主席台,轻咳了一声,场面便瞬间安静下来。
他不需要话筒,就那么一站,那么一说,声音洪亮。
可许清如依旧能察觉出,顾恺明声音里展现出来的气力,已经没有上次鉴别《女史箴图》时那样强劲,经历过这些日子以来的变故,他真的老了许多。
是呵,南北两派的中梁砥柱,都已经老去,接下来,这个世界是他们年轻一辈的。
顾恺明等众人安静下来,目光整整齐齐望向他,又咳了一声,说道:“今天,顾某请诸位紧急前来,实属事出有因,感谢诸位给顾某这点薄面,如有叨扰之处,见谅,见谅。”
这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只不过没有人认为,顾恺明这么做有什么不妥,鉴古圈的第一把手,有权利随时召聚他们。
场面话过后,顾恺明也不再啰嗦,径直说道:“今天请诸位来这里,究竟是什么事,想必诸位已经有所耳闻。”
他目光一转,落在许清如身上:“南派掌门候选人之一的许清如小姐,近日发现了一个很特别的青铜贮贝器,与许诲平那篇文章中出现的贮贝器极为相似。”
“许诲平被举报造假的文章,想必诸位都知道。许诲平在那篇文章里,以一个青铜贮贝器为证据,论据有关‘边郎国’的记载的真实性。但最后,那个贮贝器,被鉴定是个赝品,他也就落了个‘学术造假’的名声。”
“现在,许清如发现了另一个与之相似的贮贝器,如果最后证明为真,其意义有多重大,不言而喻。”
顾恺明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似乎精神有些不济,弯腰咳了两声。
站在他附近的顾筠之赶紧上前去搀扶,顾恺明摆摆手,继续说道:“别的我不多说了,交给孩子们吧……筠之……”
他看看顾筠之,顾筠之便明了了,把他扶下主席台后,又返回去。
“哎,顾老的身体真是越来越不好了。”
“是啊,我们北派的当家,是要换了。你没瞧见么,这几次北派的大事,主持的人已经变成顾少爷了。”
“这也是应该的,事实上,他已经是北派的掌门人了。”
许清如坐在第一排的位置听到身后小声的议论声,只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沧桑感油然而生。
沉舟过尽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这就是“传承”吧。
顾筠之很快接过了主持会议的任务,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请了许清如上去,把事情完完整整说出来。
他能听议事厅背后偶尔传来的细小议论声,那是一些看热闹的小辈在议论他和许清如,什么内容听不清楚,可顾筠之心里不是很开心。
那些“绯闻”的杀伤力果然尚存,不管时候怎么澄清,还是会留下一些供别人茶余饭后消磨时光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