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如心想,不必着急,既然和晓月约她过来,那么就一定会把事情说清楚,她乖乖等着便好了。
菜很快便端了上来,说是晋宁当地的特色菜,其实也就是昆城的特色菜,许清如在昆城大多都尝过了。
汽锅鸡,酥红豆,凉拌牛肉,酸菜汤,凉粉……
还有几道傅天泽点的,相当清淡的家常菜。
即便是这种场合,傅天泽依旧盯着许清如,让她严格执行“不许吃辣椒”的条例。
几人饭桌上也只是随便聊聊天,和晓月与他们谈到自己最近做的一些研究,也聊起她的个人见闻,都是些不轻不重的内容。
酒足饭饱后,和晓月让服务生撤下了菜碟,端一些果品上来,笑:“现在吃饱了,我可以和你们慢慢说许诲平的事情了。”
话说得轻巧,许清如心神却不由得定了定,表面上不动声色,却已经屏气凝神准备好认真听了。
和晓月沉静了片刻,抬手拉过吃饭期间放在一旁椅子上的披肩,搭在身上,拢了拢,叹了口气。
“许诲平找到我,说他有一个私生女的时候,我是不能接受这件事的。虽说我和他理念不同,最后分道扬镳,但许诲平怎么说也曾经是我心里的白月光,我很难相信,他会是这样一个人。”
和晓月说着,自嘲一般笑起来:“其实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我又何曾真正了解过呢?可能人都有美化遗憾的能力,总是把那些自己曾经期待又无法达到的地方,美化成为令人心驰向往的彼岸吧。”
“你爸爸……”和晓月转头,看着许清如笑,“你爸爸跟我说,希望我能够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帮他一次,就帮他一次,我没有拒绝。”
许清如安静地听和晓月讲述这些事情,和晓月停下来,拿起一片橙子吃起来的时候,许清如作为一个听众,适当地给予回应:“我爸爸请您帮的忙,和我有关对吗?”
和晓月吃完那一片橙子,点头:“对,和你有关。我刚才也提过了,你爸爸说,有一天你可能会来到晋宁,会到晋城,呵,这个人真是好笑得很,总是用这么一些虚幻难测的词语,什么‘有一天’,什么‘可能’,就为了这一种可能性,竟然让我帮忙。”
“可真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和晓月感叹着,深深吸了一口气。
似乎提起这段往事,她心有无限情绪,无法完全宣泄出来,只能隐忍住。
许清如想,和晓月那个时候的心境,大概是又恨,又不忍心不帮忙,所以一直陷于矛盾中。
“他交代我,等你来了晋城,就去给你送一封信,把你约到这里来。你说这个人好不好笑?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送鸡毛信’?”
和晓月再一次嘲笑起许诲平,可从她的语气里,听到的更多是一种无奈的笑。
“总之他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完了,你我也约来了,还额外送了一顿饭,我想,你爸爸的嘱托,我算是完成了。”
和晓月说到这里,继续低头吃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