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一天,南北派的许多人,都看到傅天泽董事长抱着他们的掌门人,一路出了京韵大酒店,进了轿车后座,而后不知所终。
顾筠之站在路口,看着傅天泽的车远去,眸光微亮。
顾准站在他身旁,一言不敢发。
“走吧,我们回去了。”
许久过后,顾筠之开口说道。
是该走了。
该来的人已经来了,该走的人也该走了。
*
床头的手机震个不停。
许清如迷迷蒙蒙地伸过手去,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挂掉,想想,径直关了机。
身侧的人伸手过来,把她抱回怀中。
“怎么了?工作电话?”
傅天泽的声音带着刚刚苏醒的惺忪与喑哑。
许清如有些清醒了,闷闷道:“大概是。”
什么大概是?这个小丫头真是……
“那怎么不接?万一是急事?”傅天泽蹭蹭她的鬓角。
“不想接。”
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还管什么工作。
许清如动了动身子,换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
傅天泽失笑,揉揉她的头发:“小如,你现在这么放肆了吗?”
许清如轻哼了一声,突然转身过去,扒着傅天泽的头发看。
“……小如……”傅天泽无奈地叫了她一声。
“我要看看你头上的伤好了没。”许清如仔仔细细地扒拉傅天泽的头发。
傅天泽叹息:“小如,你是笨蛋吗?这么久了,伤当然好了。”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很配合地让她扒拉。
“那我就看疤。”
许清如一边说着,一边扒着他的头发看。
很快,便看到了他头皮上歪歪斜斜的几道伤痕。
那时开颅手术留下的疤痕。
许清如神色有些黯然。
傅天泽把她捞回怀里,低眸看她:“怎么了?”
“痛不痛啊?”许清如有些难过的问。
这样的话,早该问了。
隔了这么久,再去问他在那些遥远的日子里,是怎么挺过艰难的手术,如何熬过麻药之后的疼痛,如何面对每天深夜被疼痛惊醒的失眠……
还有那些药片与药水,一天一天地灌入他的身体,他会不会头脑发昏,反胃难受,吃不下饭……
这些许清如都知道。
他第一次手术住院,她便一直陪着他,看到他苦苦挨过那段时光。
可后来的每一次,她都不在他身边。
许清如想到这些,泪水就情不自禁地淌下来,赶紧抬手想去擦掉。
傅天泽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凑上前去,为她轻抚去泪水,轻声哄她:“小如,我已经没事了,别哭,嗯?”
许清如吸吸鼻子,反握住他的手,看到他指节上依旧戴着那枚戒指,那是她当初用雪花银请人打制的戒指,她的那一只早已经遗失。
她想起方才他们翻云覆雨之时,他指节的戒指在她身上留下的触感,冰凉又温暖。
他一直都戴着……
许清如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以后都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嗯,不会分开了。”
傅天泽抬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眸光暗下来,将她拉向跟前。
许清如心口颤了颤,抬手抵在他胸膛上。
“你……天泽……”
“嗯?叫我做什么?嗯……”
许清如眸光一动,可怜巴巴望着他:“你……都三次了,我……”
那样子,再加上她还噙着些许泪水的眼眸,看上去真是可怜无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