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白只能悻悻送别许清如,站在门前的阳光里,总会觉得,阳光耀眼得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他怎么会想到,他与这个给他人生带来重要影响的人,就这样,完成了最后一次相见。
他怎么会知道,那一天的阳光,竟然便是“永别”的帷幕。
许清如从沈家出来之时,正好看到许诲安和许诲全过来,他们从轿车上走下来,看见许清如,惊异地站在了那里,直勾勾看着许清如,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几年许家失去了不少,也因为许清如的照顾,有了一些起色,他们不知道该感谢许清如,还是该埋怨她,当初过于无情,精于计算,利用沈月白获得了那些许家家产。
可最先无情的,是许家。
如今许清如的身份成了谜,人家压根与他们许家毫无关系,他们还有什么立场去责怪她?
许清如也看到了他们,只是礼貌地朝他们颔首,便走向街边去打车了。
“大哥,你说这许清如,该不会真的是青木家族的人吧?那也太可怕了……二哥怎么会收养青木家族的人,想不通啊……”
许诲全伸头过去,在许诲安耳边窃窃私语。
许诲安“啧”了一声,说道:“有什么想不通的,你能想得通许若凡是‘六蠹门’老大?现在我们许家出了一个‘六蠹门’老大,一个疑似青木哲也后代,南北派没让我们滚出去,已经算是仁慈了。”
许诲全深表同意,看着许清如上了一辆计程车远去,内心忽而感慨,这该不会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
许清如在宾馆住了两天,几番挣扎,还是决定和傅劲松说一声再见。
毕竟傅劲松就像是她爷爷。
她约在了花满楼。
傅宅她不敢回去,一回去,难免会碰上傅天泽。
没想到傅劲松比她早到,她进到包厢时,傅劲松已经点好了菜。
“我按着你上次点的菜单点了一份,你不会怪我擅作主张吧?”
傅劲松笑嘻嘻地。
许清如有些不好意思:“是我来晚了。”
“你今天是打算和爷爷做个告别还是诀别?”
许清如一坐下,傅劲松便开门见山,倒让许清如有些难以开口。
傅劲松叹气:“三年前你和天泽离婚,我就已经说过了,除非有一天你真的不爱天泽了,真心要和他离婚,否则,你永远都是傅家的媳妇。”
许清如眼睛发疼。
“他都告诉爷爷了吗?”许清如问道,眼光却不敢看傅劲松。
傅劲松摇头:“不用他说,我看他那么阴森森的样子,就猜到几分了。”
“清如,我根本不在乎你的身份,也不在乎南北派怎么看待傅家。傅家早就退出南北派了,只是有一些事一直没放下而已。”
“我知道你的忧虑,你觉得南北派不能没有傅家,失去傅家等于失去一只臂膀,所以你宁愿选择自己离开,对吧?”
许清如垂眸,不自觉地攥着餐桌桌布的穗子,有些紧张。
“爷爷,如果我真的是青木家族的人呢?傅家与青木哲也不共戴天,傅家有多少人死在了青木哲也的手下?你能接受自己的孙子和仇人的后代在一起吗?”
许清如颤着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