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嫣这样想着,忍不住红了眼眶,她痛的几乎都呼吸不过来,心中像是有谁拿着一把冰冷的刀子使劲的朝着她本就千疮百孔的心脏戳了过去,一刀一刀的,丝毫没有顾忌她的疼痛和不能自已。
而这个拿着刀子毫不怜惜的人,却是她最亲密的父皇,最亲密的三哥,最亲密的姐妹盈儿。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明白她的痛苦的,那些人总是很嘴上说着我会对你好,我都是为你好,其实都是打着这样的幌子来满足自己的利益罢了。
华嫣知道,她只是一个势单力薄的女孩子吧。纵然她有着公主的称号,可是又能够怎么样呢,她仍然不能改变任何的东西。
她曾经尝试着改变,可是却失败的很彻底。
华嫣翻了个身子,让自己的脸朝着墙壁,她闭上了眼睛,心底却忍不住想起,她从驸马府搬出来的时候,苏偃那张面无表情的冷漠脸颊,淡然的眼神,好像自己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一样。
华嫣的睫毛抖动着,越来越剧烈,最后她抱紧了自己,发出了低沉的呜咽。
这天下之间,只有那一个人爱她,不在乎她的身份,不在乎她的容颜,爱她,只是因为她是华嫣,仅仅如此而已,但是这一个人却已经消失不见了,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也没有留下。
华嫣想了想,然后又否定了这仅有的温暖,那个人爱她吗?她不得而知,那个人甚至都没有说出一声爱她的话。
华嫣想到了这里,哭着哭着就笑了出来那样悲凉的笑声让人觉得害怕,在空旷的大殿上回荡着,像是厉鬼的呼喊,让人绝望。
华凉的面色一瞬间苍白了起来,心口忽然剧烈的疼了起来,他几乎站立不住,他停住了原本急促的步子,觉得天旋地转,七松察觉出华凉的不对劲,慌忙伸手扶住了华凉,轻声问道“圣上这是怎么了?”
华凉的双眼渐渐的失去了焦距,意识也逐渐失去了,他将全身的力量都依靠在了七松的身上,七松朝着华凉的脸看了上去,只见华凉的脸色苍白的如纸,豆大的汗珠流了整整一个脸颊,瞳孔涣散,七松大惊失色,用尽全力扶住了华凉,然后朝着门外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七松和几个小太监将华凉轻轻的放到了床上,七松看着华凉那样痛苦的模样,心也禁不住沉沉的落了下去,他遣了小太监去请太医来,然后又想起华凉那样谨慎的样子,忙将小太监喊住了“记得,不能声张!”
小太监胡乱的点着头应了,忙不迭的跑着去了。
七松在一旁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太医来的时候,七松已经围着大殿走了好几圈,走的手心是汗珠,额头也是汗珠,虽说冬日,大殿里本来烧的有地龙,但是华凉觉得那样温暖的环境太容易让人犯困,更容易让人犯错,于是就撤去了地龙,所以殿里这个时候冷的清奇,七松却觉得热的要命。
太医给华凉把了脉,然后就一直沉默着,目光中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七松看样子就知道不好,也不敢问什么。是知道太医却先开了口,看着七松问道“圣上最近都是在哪里用膳的?”
七松不知道太医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但是也没有多问什么,将这些东西在脑子中过了一遍,十分慎重的回答道“圣上这几日都是在清心殿用膳的,偶尔回去宓妃娘娘那里用膳。”
太医思忖了一下之后看着七松又问道“宓妃娘娘那里的膳食是御膳房做的还是碧玉轩的小厨房做的?”七松马上回答道“既有御膳房做的,也有碧玉轩小厨房做的。”
太医点了点头,看着华凉的模样,沉默了下来。
七松也猜得到太医是觉得圣上的饭菜有问题,所以七松就说道:“大人无需这样猜测,圣上的饮食一直都有很严格的把关,圣上食用的每一道菜七松都试吃过,若是饭菜的问题,想必七松也难逃这一难了。”
太医看着七松,呢喃道“那就真的是起了怪了。”
七松沉吟了一下,看着太医问道“圣上到底是怎么了?”
太医摇了摇头,话语中有了点暗淡的意思“老臣无能,甚至连圣上到底是病了还是中了毒都分辨不出来。只是觉得圣上的身体一阵子比一阵子虚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若是长此以往,圣上的身子定然要被拖垮了。”
七松看着太医,十分的诧异,“圣上的身体,一向康健,怎么会这样?”
太医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觉得这样的事情是有一些诡异,他看着七松,正了正颜色,然后才说道“依老臣之见,圣上的这次晕倒不会只是偶然,微臣担心的是,这只是一个引子,日后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七松看着太医,也陷入了太医同样的担心之中,然后看着华凉此时安静下来的睡颜,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问道“那,依照大人的看法,圣上的病应该怎么办?”
太医看看华凉又看看七松,然后十分中肯的说道“微臣回去之后定然查阅古籍,会尽力找出圣上的病症的原因,然后对症下药。”
七松看着太医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圣上几时回醒过来?”
太医道:“明日应该就会醒来,只是这样的事情太过奇怪而且没有任何的源头追寻,微臣也拿不好法子,圣上又不许声张,若是微臣和太医院的大人们一起协商,也许可能会更容易一点。”
七松叹气道“圣上这不都是为了大宸的天下吗?若不是这样,圣上何需生了病都不敢告诉旁人呢?”
太医点点头,然后对着华凉自然是一番的称赞,好话说了不少,七松看这个太医院的翘楚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心下虽然着急,但是也没有说什么,看着华凉仍然昏睡,留着这个太医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所以先让太医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