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看到司徒南进来,汤殊起身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
“嗯……”司徒南看了汤殊一眼,低下头应了一声,闷闷道,“之前你让人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没有接到……所以来晚了。”
少年的语气有些低沉,似乎带了一种压抑的情绪在里面,像是懊悔,又像是郁闷。
“没关系啊……干嘛要我醒的时候就过来,我说了,你们自己也是要休息的啊。”听到他这样说,谢水清看向司徒南,笑着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时,却忍不住皱了眉头。
摸了摸自己的脸,谢水清忍不住挑了挑眉头,“小南……你这是怎么了?”
“什么?”司徒南抬起头,对上谢水清诧异的眸子。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不舒服吗?”谢水清问道。
司徒南的脸色,怕是要比自己的还要难看吧?
“脸色?”司徒南愣了一下,神色带了几分恍惚,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你是不是还没有休息好啊?”谢水清脸色变了变,“我说过啦,你不要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少年这神色,显得如此的忧心忡忡。
“我不是因为这个事情……”不等谢水清说完,司徒南便打断了她的话,语气里还带了几分生气的意味在里面。
谢水清愣了愣,眸子里多了几分探究,“你……到底怎么了?”
看到谢水清这么望着自己,司徒南有些难堪的别过了头,却又恰巧对上了汤殊那意味深长的目光。
“其实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啦。”深深吸了一口气,司徒南有些自暴自弃地哼了一声,坐下来,“一想到我居然伤害了你,就忍不住难过。”
说着说着,司徒南的脸上竟是还带了几分受伤的表情。
看到他这么一副模样,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拍了拍他的头,给这些猫儿顺了顺毛,“没事的,我这不是好了吗?刚刚医生来检查过了,我的烧都退了,再过不久,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是……是吗。”司徒南垂下眸子,点了点头,“那就好。”
“所以啊……你真的不用为我担心了,自己得照顾好你自己啊,要是感冒了,那就得不偿失了,这么天气冷……多穿一点。”看着司徒南身上单薄的衣裳,谢水清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虽然屋里有暖气,但是外面可是只有几度啊……
“没事。”听着谢水清这一句句关心自己的话,司徒南轻轻呼了一口气,别过了头。
他怕自己忍不住,把他不想看到却看到了,而且怎么都忘不了的那一幕给说出来。
可是他又知道自己不能够说,因为如果他一旦说出来,也许就真的……一点儿机会都会没有了。
“我给你带了粥,昨天医生不是说要喝流食吗?这个是我去外面买的,说是这个地方最好喝的,你试试。”将带过来的东西放在桌上,司徒南起身往外面走去,“我去给你拿碗来盛。”
谢水清刚准备说不用了,少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病房里面。
谢水清挑了挑眉头,眼里的疑惑投向汤殊,“他怎么了?”
“可能是小孩子心里有事吧。”汤殊转头看了一眼,眸子里多了几分深邃。
“其实……我刚刚在想,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要不要告诉他。”谢水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把心里话说出来,告诉汤殊。
听到谢水清愿意问自己这个问题,汤殊眼里闪过一抹惊喜的神色,语气却带了几分揶揄,“丫头……你居然学会问我的想法了?”
谢水清眉头一挑,轻轻地哼了一声,“难道说我以前做什么事情都没有跟你商量吗?”
虽然谢水清心里傲娇,但是她也清楚,自己以前的确是很多事情想到了,就会去做了,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不管是对汤殊,还是对自己这一世的父母。
可是现在既然已经决定要在一起了,很多想法,不一定就要马上去做,而决定,也便不再是一个人的事情。
汤殊轻轻叹了一口气,捏了捏谢水清的鼻子,眼神宠溺,语气无奈,“是不是……你自己最清楚不是吗?”
“不是。”谢水清哼了一声,可谓是一锤定音。
当然得不是了,就算是现在也不能够承认吧?
“你说不是,那就不是。”汤殊自然是由得谢水清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好不容易得来的人,哪里能够不宠着呢。
“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先别跟他说吧,毕竟他没有能力阻止什么。”眸子里闪过一抹深邃,汤殊正色道。
谢水清听了,思索一下,点了点头。
就如同汤殊说的,从始至终,司徒南其实也是被安排,被做决定的那个人。
司徒老爷子的想法她很清楚,可是……现在很抱歉,她无能为力了。
“司徒老爷子那里,我……”皱了皱眉头,虽然心里打定了主意,但是谢水清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司徒家那边,等你身体好了,我亲自陪你走一趟,咱们一起跟他把话说清楚了,嗯?现在就别想了。”汤殊眸子里闪过一抹深邃,脸上的表情却是带着淡淡的笑容,让谢水清的心,不知不觉就安定了下来。
司徒家……的确是不好应对的人家,但是有的事情,虽然难,但是也是一定要做去的。
“我家的事情……我自己去解决。”就在两个人做好了决定的时候,门口处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谢水清惊了一下,转头看去,“小南……”
少年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碗勺,俊美的脸上苍白得如同秋日里,清晨的升腾起来的雾,映得那双眼睛,通红得让人心疼。
又像是被风摧残得摇摇欲坠的杨树,凭借着最后一丝顽强,最后一丝骄傲站在那儿,维护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倒是汤殊先反应过来,把眸子里的复杂掩去,起身朝司徒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