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他的体内丢失了那么多的血液,理应大脑供血不足、严重休克地死去。——但是....”
“在那样一个垂死的情况下,他能用手迅速且有力地阻止我,给他注射病毒,这真的只是他本能的一种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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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勋嘉园,22幢1单元2602室,下午15:24
出了这间满是化学仪器的屋子,向左转,再直走一段距离就是唐新磊所在的房间。
房间里,阳光正好,唐新磊却依旧躺在床上,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不过,他的呼吸变得加重了许多,好像大脑极度缺氧似的。他的眼珠也在眼皮底下不停地转动,仿佛很想睁开,然后醒过来。
“吱——”,房门被推开,sera轻声地走进来。
来到房间,她的手里不再像上次那样,拿着一种极度危险而又致命的物品。这一次她拿着的是一个挤过水的拖把,还有一个小小的药箱。
将拖把靠在一边,sera提着药箱来到唐新磊的面前。
她在床头的位置坐下,打开药箱,准备好纱布、双氧水、剪刀等简单处理外伤的医药品。
“呦~,看不出来,这伤口还挺吓人!”
sera一只手捏着唐新磊的下巴,微微一扭,唐新磊的头一偏,脖子上的那道又长又深的伤口便一览无遗地暴露出来。
她目光复杂地看着那道伤口,伤口的两边各是一排齐刷刷而清晰的牙印,不禁发出一丝感慨:
“啧啧啧,这伤口,想要愈合,看来得缝上几针了~”
下一秒,画风突变。
sera脸上哀而不伤的表情瞬间消失,变得落井下石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小姐对你,下嘴怎么能这么狠!——你们俩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时间过了这么久,那排牙印到现在都深深地印在唐新磊的脖子上。可见,甯沛菡当时的咬合力,简直像妖孽一般的存在。
唐新磊脖子上的那道伤口,狭长而幽深,覆盖在伤口上的血液已经变成了大小不一的黑色血块。看来,缝针之前,需要用刀片把凝固的血块一一剥开。
黑色的血块每剥掉一片,新的血珠就会重新冒出来,带着一股热乎的血香,这让sera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对吸血的冲动。
如此迷人而幽香的味道,不断诱引着sera肚子里的馋虫。
sera喉咙发干,唾液咽了好几口,也无济于事。她也很想尝一下唐新磊的血,但看着唐新磊面色苍白,呼吸孱弱,再吸血的话,估计他真的就会变成干尸——
索性sera戴上口罩,这才勉强克制住了自己。
快速地缝完针后,又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唐新磊这边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一会儿再给他挂点盐水,补充一下体内需要的营养物质或者体液,他应该就死不了了。
sera拍拍手,从床头上站起来,她四下望了几眼。
被子,床单,枕头,还有地上,都残留着成簇的血滴,这下又有的忙了。
她看着好几滴点缀在干净木板上的血液,内心瞬间飘过好几个mmp:“小姐可真是浪费呀!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会洒在地上呢?——昨晚,你俩在床上,是有多么地激烈?!”
sera一边抱怨一边整理房间。
她先把唐新磊移到旁边的沙发上,然后把床单被罩扯下来,换了一套新的。再然后擦桌子,收拾窗台,拖地....忙的不可开交。
好大的一会儿功夫,这间讲究材质变化和空间整体性的新古典主义装修风格的卧室,总算恢复如初。
……
“嗒”的一声脆响,sera把唐新磊胳膊上的压脉带给瞬间解开。
完了,她又调整了一下输液器的滴速,好让盐水以一种持续而稳定的状态进入唐新磊的静脉。
“能不能活下去,全凭你的造化了。”
sera丢下一句话,看了唐新磊一眼,然后便离开了。
然而,sera刚离开没多久,躺在床上的唐新磊便瞬间睁开了眼睛。
他的一双眼睛里充满了血丝,黑色的瞳孔没有焦距,显得阴森而死气沉沉的。
下一秒,也不知为何,他又重新闭上眼睛。
他清秀的脸庞上眉头紧皱,五官变得微微扭曲,好像身体正在承受着什么难以言喻的痛苦。他的呼吸变得断断续续,额头上也不断地溢出豆子般大小的汗水。
他单薄的两片嘴唇,开始哆哆嗦嗦地一张一合,好像是在说话,又好像感到很口渴。
他的头突然在枕头上不安分地摆动起来,汗水布满的面孔一会儿朝左扭,一会儿又朝右扭,似乎在闪躲着什么迎面袭来的某样东西。
他在做梦,一个分不清真实还是荒诞的噩梦。
梦里,那是一片广袤无垠的沙漠。
唐新磊站在一个不知道什么的地方,正迷茫地望着四周。他头顶上的天空是浅红色的,上面漂浮着不断流动的灰色云团。
沙漠的尽头,云团深处正有一道接一道的蓝色闪电。他听不见打雷声,周围好像被隔空了。
天际的红,大漠的黄,闪电的蓝,这三种鲜艳的色彩梦幻地撞在一起,窒息般营造出一幅壮阔而静谧的画面。
突然,狂风四起,整个放眼望去都看不到尽头的沙漠,瞬间沙尘弥漫,将唐新磊的视线颠倒模糊。
方圆千里,瞬间变得一片漆黑,低空穿梭的沙尘在狂风的带动下,像是刀片,快速掠过唐新磊身上的每一寸皮肤。
他很痛,他声嘶力竭地大喊。然而,没有一个人回应他,周围只有沙尘暴那个像怪物哭泣一般的呼啸声。
黑暗的不远处,突然有一个呼吸般闪烁的灯,像星辰一般扑闪。
唐新磊不假思索地跑过去,可刚跑几步,他便陷入了流沙。他整个人,身子一沉,周围流动的沙子便把他一点点地吞噬。
从四面八方突如其来的挤压感,一步步从下往上传到他的头顶。他变得难以呼吸,心里瞬间滋生阴冷而潮湿的巨大恐惧。
他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绝望过。
就在此刻,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女生的欢笑声。
那声音,动听的像是银铃。
“呵呵~,你看你,整天愁眉苦脸的,以后我就叫你大喜吧!你也可以叫我的小名,.....惠子。”
女生的话音刚落,又一个男人的低沉的声音便瞬间响起: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敌人了。你最好记住我的名字,——肖恩·艾伦。”
不要,不要,不要....
他一点点地下沉,身体在麻木中变得冰凉;灵魂在恐惧中变得支离破碎。
唐新磊想醒过来,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他从来没有这么疲倦不堪,混浊的意识在梦里无目的地游离,翻腾不休。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