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周王朝以来,天下遂分十三州,而荆州治下新野县,北依南阳、洛阳,南接荆门、襄阳,自古为南北交汇、承东启西的水陆交通要冲。
后天下南陈北齐对立,新野的战略位置就显得特别重要,它是北齐南下的关口,也是南陈北上的桥头堡。
所以南陈在新野一直屯有重兵,盖因新野自身有限,只有襄阳兵一万人而已。
旌旗林立,刀剑生辉。
战马嘶鸣,号声震天。
襄阳仅有的一支不过千人的骑兵就驻扎在新野,由此也能看出襄阳的重要性。
雄城横卧,虎视北方。新野已被南陈的重点打造成一座军事重城,城里几乎了除了士兵就只有家眷了。
苏钰一袭白衣,似天仙出尘。左手风铃,右手宝剑,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站在戒严的新野城下。
那风铃在风中叮叮作响,显得特别刺耳。
苏钰向来不喜红妆,没想到今日却化了淡妆,唇上也抹了一抹红。
城上的士兵早已严阵以待,一个个眼神复杂不自然地盯着下面。
这是城上才慢悠悠地出来一个校尉,硬着头皮道:“城下何人?如今新野戒严,城门不开,速速离去!”
战时,任何闲杂人等附临城下,城上士兵都可以将其射杀。然而城上将校劝她离去,不是因为襄阳军人都信我佛慈悲,而是他们都一眼认出,她就是苏钰,如今叛逆……
不管是何人,都知道,襄阳军早就打上了苏氏一门的记号,一直被民间称作为苏家军。
“叫你们统制梁子衡出来答话,就说故人苏钰来访。”苏钰笑着,大声回应。
那校尉脸色难看,为难地回头,看向一直站在身后不露面的统制梁子衡,不知如何回答。
梁子衡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便转身回去。
校尉顿时觉得虚惊一场,不觉擦了擦冷汗,心里一阵后怕:“还好将军未理,要是真见了面的话,将军就是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我家将军公务繁忙,岂是你相见就见的,还不快快散去?”校尉连忙回应道。
苏钰一听,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若是不在早就拒绝了,还有必要回去问问?很显然梁子衡就在这城上。
校尉如何想也没用,反正苏钰今天是怀有目的来的,又怎么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呢?于是苏钰更大声道。
“梁子衡!你个废物!敢调戏本姑娘却不敢见本姑娘!”
哗的一下整个新野北墙一下被炸开了,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仿佛听到了不得了的大事了。
不过没多久,新野城门竟然缓缓打开,沉重的城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像城里某个人的怒火一样。
城门口,正是一个白马白袍,银枪亮甲的军人冲出来!携带着莫名的怒火,骏马愈来愈快。
苏钰看着奔袭而来的梁子衡,他是大陈最年轻的将领,也是大陈武艺最高的将领,他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皮肤白净,被大陈军方称之为小锦郎。
苏钰如是想,如若屈涉不是她父亲的关门弟子,那么襄阳军副都督就不是屈涉而是梁子衡了,可惜父亲信错了人……
刹那间在苏钰一晃神中,梁子衡已经冲到跟前,他一拽马绳,战马嘶鸣,精湛的骑术战马刚好停在苏钰跟前,若在慢一下怕是苏钰就要死在马蹄下了。
梁子衡七尺银枪指在苏钰眉间,语气森然:“你找死?”
感觉到眉心间传来的阵阵寒意,直透苏钰心里,但苏钰依然不畏地瞪着梁子衡,道:“你敢杀?”
“你觉得我的枪不快?”梁子衡说着,身上杀气腾腾。似乎要压迫得苏钰服软。
但是苏钰那性子,实在倔得很,什么战阵她没见过?更何况她对梁子衡的性格了如指掌的。
“我觉得你的心不够硬。”嘲讽,赤裸裸地嘲讽,虽然理智提醒他今天必须杀他,但他还是慢慢收回了枪。
“呵呵……”苏钰轻轻笑道,不知怎么的她就喜欢刺激刺激这个面瘫。
梁子衡怒将银枪刷地插入地上,苏钰看到那枪头整个没入地里,就猜到此刻梁子衡早就怒气爆棚了,苏钰不禁咽了咽口水,索性不说话,有点发咻。
不过梁子衡动了,他两腿一夹,战马吃痛跑起来,而梁子衡右手一捞,直接将苏钰反按下马背上,直接冲向新野郊外!
“梁子衡!你放我下来!”
“梁子衡!你个混账!”
“放我下来!”
苏钰在马上羞愧满满,只能奋力挣扎,奈何苏钰的一切反抗都是徒劳的。只见的梁子衡左手拉缰,右手按住苏钰,而苏钰竟然动不了半分。
苏钰这才想起来,这面瘫那是力举千斤鼎,气比楚霸王的梁子衡后,乖乖地选择了放弃反抗了,不过她的嘴上倒是不停地骂着,这是苏钰目前能显示她不屈不挠的性格唯一的办法了。
眼看着离新野愈来愈远,已经看不见城墙了,这时梁子衡才停下,抓着苏钰翻身下马。
苏钰还想骂道,却被梁子衡反扣在树杆上。
梁子衡喘着粗气,热气直扑在苏钰额头上,苏钰抬着头,看着几乎快贴在自己身上的梁子衡,被吓得一时不敢说话了。
“苏钰!你是真想死是不是?”梁子衡的怒火稍稍平息,但还是恶狠狠地问。
“没有,我回来是希望你帮我……”苏钰弱弱回答,她苏钰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新野梁子衡。
“帮你什么?帮你打襄阳?”
“你可知南阳齐兵二十万虎视眈眈,襄阳拥兵六万,我手上只有一万襄阳军,帮不了你。”
梁子衡断然拒绝。
“不!有你有我!区区天下!何足挂齿?”苏钰立马反驳,“梁子衡,难道你和屈涉是同一种人?”
“不可能,我不想害了襄阳数百万黎民百姓,不过此事一结束,屈涉我必杀之,你还是逃……”
梁子衡话还没说完,苏钰突然踮起了脚,一口亲在梁子衡白净的脸上,梁子衡愣在了原地……
只是突然感觉到脸上淡淡的柔软,梁子衡心里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
苏钰似蜻蜓点水一般后,便哀求地望着梁子衡冰山般的脸,说:“帮帮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