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同意!”裴桓宇捧着白花大声说道,他拨开人群站到裴聿祯面前,他刚哭过的眼睛也红红的,“裴聿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谋逆之心昭昭,王兄在时你密谋篡夺王位,如今王兄驾崩,你竟然还要对他的尸身不敬!你竟然还不让他安息!我问你,你为何要开棺验尸?!不就是怕王兄不是真的驾崩,将来你就算继位,若有一日王兄回来,你又要让出王位了吗?!有你这样做会遭天谴的!”
“宁王殿下,请你注意你的言辞。”裴远皱了皱眉头。
“他是你宁王的王兄,难道就不是本王的王兄吗?!你难道就像看着王兄不明不白折在秦州地宫?你难道不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你不想为王兄、不想为兰珩百姓和今天在这里的各位大臣讨一个公道吗?若是秦州不给出合理的说法,如何让我兰珩安心?!”裴聿祯紧紧皱着眉头冲着裴桓宇吼道。
“裴聿祯,我告诉你,之前我没有办法保护好王兄和王嫂,今日,我断不会让你靠近王兄的遗体!”裴桓宇用身体挡在裴昱宸的棺椁前面,“只要有我在,你别想碰王兄的遗体,看都不要想看一眼!”
裴聿祯也看出来裴桓宇今天是铁了心不让自己开棺验尸,他一言不发,站在那里直直盯着裴桓宇。
“这......两位殿下先消消气,我们坐下来慢慢商量,有话好好说......”梅大人看到这情况确实左右为难,其他的大臣也更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你执意要拦我?”裴聿祯扬了扬下巴,一步一步走向裴桓宇和裴昱宸的棺木,他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面目狰狞。
裴桓宇死死护着裴昱宸的棺材,他毫不畏惧,迎着裴聿祯恐怖的眼神:“裴聿祯,今日你若执意要开棺,便从我的尸身上踏过去!”
“宁王殿下,您这又是何必呢?”梅大人急忙挡在两人中间,“聿王殿下您也莫要动气,不行我们仔细问问秦州来的锦荣王爷,都是自家兄弟,莫要让旁人看了笑话。”
“问自然是要问,可是梅大人,你觉得本王会相信秦州的人说的话吗?”裴聿祯冷冷一笑,然后动了动手指,“来人,把宁王殿下给本王拖下去!!!”
“裴聿祯!!你们敢!!!”裴桓宇紧紧皱着眉。
“宁王殿下,要不您就服个软,让聿王殿下验了王上的尸身吧!”梅大人面露难色,思量之下他还是劝了裴桓宇。
“休想,你休想碰我王兄!!!”裴桓宇根本不听梅大人说了什么,只是一边摇头一边瞪着裴聿祯大喊。
“还不动手!!”裴聿祯怒吼道。
“是!”聿王府的府兵纷纷冲上去,裴桓宇毫无还手之力,挣扎了几下之后就被府兵摁在地上,原本在手上捧着的白花也在推搡中掉落在地上被弄得沾了泥泞。
裴桓宇还在不断谩骂着裴聿祯,裴聿祯充耳不闻,立刻吩咐手下的仵作去验裴昱宸的遗体。
开棺之后,或许是因为秦州炎热干燥,再加上送来的及时,裴昱宸的尸体并没有很严重的腐烂发臭,仵作一看躺在那里的那人的面容,果真是王上不假。
众臣纷纷屏住呼吸,紧张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启禀聿王,棺里的人确实是王上无误。”
“这怎么可能!本王的王兄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掉!”裴聿祯还是难以相信这是事实,他亲自上前,裴昱宸的半张脸已经被火烧伤,他仔细看了看,脸上没有人皮面具,也没有易容的针,果真是他。
“裴聿祯!你现在满意了吗?王兄真的驾崩了你开心吗?!”裴桓宇虽然被摁住,但是还是在不断说着那些让裴聿祯听来觉得格外刺耳的话。
“继续。”裴聿祯声音冰冷得毫无人气。
“王爷,王上身上有多处刀伤剑上,并且还曾从背部中箭,致命伤,应该是胸口这处,伤口很深。”其中一位仵作说道。
“正是如此,王上身上还有烧伤,其中口鼻之中都有黑色粉末,但是看伤口,应该是先受伤,流血过多导致昏迷,最后因为着火之后的烟尘呛住口鼻,窒息而死。”
听到这个结果,裴桓宇怔住,他不再挣扎,只是有些惊讶地看着裴聿祯和秦州来的那一行人。
“放开宁王殿下吧!”裴聿祯吩咐裴远,然后转过头挑了挑眉看着锦荣,“锦荣王爷,可否将本王的王兄身上的多处伤口做个解释?”
“兰珩王在来秦州的路上一路遭到一些不明身份的人暗杀,公主派人救了兰珩王,我们为了保证兰珩王的安全,便掩人耳目将他安置在大狱,确实是委屈兰珩王了,公主加派人手保护兰珩王,可是还是......”锦荣断断不能说是公主下了命令要将兰珩王置于死地,否则裴聿祯定会将他们置于死地。
“锦荣王爷,我王兄一路上都有赫家的商队护送,本王也暗中派人保护王兄的安全,在兰珩境内一切无恙,怎么一进入秦州就出事了呢?再说我王兄是贵客,在秦州的地界上,若不是你等授意,又有谁敢刺杀本王的王兄?!”裴聿祯记得卜凤的人就混在赫染仙的商队中,她汇报的情况可绝对不是锦荣说的那样。
“聿王殿下,本王能告诉你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若是不信,聿王手眼通天可以自己去查。”锦荣也不啰嗦。
“你说谎!”裴桓宇这个时候突然跳出来反驳锦荣,他突然想起前几日曾见过赫染仙,赫染仙说秦州确实有聿王的人,而且还说要自己无比小心秦州的那些人,今日他有没有来此,难道是他知道什么?或者是已经见过这些人怕再次被认出来?
裴聿祯并不急着追究这件事,他笑了笑拦住了裴桓宇给他使了个眼色:“锦荣王爷,你们一行人远道而来辛苦了,不如就先在王宫休息吧!王兄驾崩,宁王年纪小,悲伤过度,还请不要介意,此事等到王兄下葬之后我们再细细查探。”
“好。”锦荣虽然觉得裴聿祯的脸色变得太快,但是他也知道兰珩聿王确实阴晴不定,便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按照他的安排,带着秦州的将士住进了兰珩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