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死鬼费了好大劲才把时辰按住,他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别看这老人家岁数大了,可真能跑啊。”
闫知著摇头说道:“这时辰也不知道怎么来的这么大的气性,莫名其妙的就疯了。”
我走出了门,将那封信递给了闫知著:“看过这封信之后,一切就都明白了。不过我看这时辰估计也要被送到精神病鉴定中心去了。既然案子已经告一段落了,那我也就不在公安局里耗着了,我去调查几个人,有事情给我打电话就行。”
闫知著一边按着时辰,一边对我说道:“行,去吧。那个温雅,你陪着宿罪,这暂时用不到你们两个了。”
我和温雅点了点头,离开了公安局。
“我们先去调查谁去?”温雅系好了安全带,扭头看着我。
我也系上了安全带,对温雅说道:“朱飞之前告诉我们的那五个人,我已经通过公安局内部的网络调查了他们的资料。你当刑警时间比我长,应该知道有前科,尤其是像这几位一样的重刑犯,只要他们用身份证购买车票,住房,甚至是超过一定数额的金钱交易等等,警方都会有备份。”
温雅掏出了那个小本子来,点头说道:“是这样不错,但是你查过这些人的资料,我也查过这些人的资料。这些人的资料几十年都没有更新过了,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在干什么,我们压根就不知道。除了知道这五个人都没有销户,也就是说这五个人还没有死亡之外,其余的我们可一概不知。”
我摸着这的下巴,回答道:“而这就是我们要去调查的事情了,虽然他们的资料几十年没更新过了,但是只要他们还活着,我们迟早能找到他们。他们之前都被关在榆州市监狱,也都是榆州市本地人。人老了轻易就不会离开家乡了,我们去他们的祖籍地找老乡一个个问,一天没有线索就问一天,一年没有线索就问一年,总能找到些线索的。”
“也是。”温雅一边翻动着自己的小本子。
我说道:“我看过我父母的卷宗,二十年前警方调查凶手的时候,是从正向调查的,也就是说从物到人,而我们现在要从人到物。不论这几个人到底是不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也值得走一趟了。”
“那我们先去找谁?”温雅看着我说道。
“张发财。”我说道:“朱飞给我们说过这五个人的性格,其中这个张发财是脾气最火爆的一个,也是最藏不住事情的那个。从性格上看,他是能做出杀人事情的人,但是同样的,他不像是心思缜密的人,虽然心狠手辣但是缺点狡猾。”
“要是张发财动手,恐怕是不会因为周围有点动静,就放弃搜查屋子的。”我继续说道:“要不然的话,我可能也活不到今天了,他杀人可是不怕被抓的。”
“那我们还去找他?”温雅挠着头说道。
我叹口气:“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虽然他杀害我父母的可能性最小。但看样子,他是我们最容易找到的那个人。而既然他们都是一个监狱里的,又都是监狱里的恶霸,虽然谁也看不上谁,但有时候,对手往往才是了解你最多的人。希望通过张发财,我们也能够找到其余的人吧。”
“地址呢?”温雅说道:“虽然你说的这一切都很有道理,可问题是我们该去什么地方”
“榆州市土家堡。”我说道:“张发财从小在土家堡长大,直到二十来岁和人打架,失手把人打死,被法院判了十几年。从监狱出来之后,我想他一定会回村子,他还有自己的父母要养,而只要他回去过,周围的邻居肯定会知道。只是二十年过去了,张发财五十多岁了,他的父母不知道还健在不了。只能先去看看,走一步算一步了。”
温雅点了点头,我们开车足足用了三个小时,这才来到了榆州市的边郊——土家堡。
汽车驶向了乡间小路,激起了无数尘土,夏日炎炎,两侧的玉米向日葵等农作物几乎长的比人还要高。我们一路往村子里开,询问了几个老乡之后,这才在一间大院门口停下,而这里,就是土家堡的村委会了。
我和温雅将车停好,这才走了进去。
顺着土路走进了村委会的一栋二层小楼,就见几个人正围坐在一张桌子上打扑克,几个人的脸上还贴着条子。
“你好,我们是榆州市公安局刑警队的,来你们村子办一点事情。”我走到了几个人的身边,轻声对几个人说道。
“对三。”
“王炸。”
“你们好,我们是榆州市公安局的……”我继续说道。
“对三你就王炸,你有点人性没有?”一个中年妇女开口说道。
看样子这些人是不打算理我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啪嗒”一声,那是一张椅子被摔在地上的声音。我回头看去,就见一张椅子已经在我的面前摔的粉碎了。顺着椅子的碎片往上看,这才看到了摔椅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站在一旁的温雅。
而那些打牌的人此刻也终于看向了我们,他们都被温雅这一下吓傻了,呆呆的看着温雅。
见我们都看向了自己,温雅冲着大家挥了挥手,吐吐舌头说道:“我们是榆州市公安局刑警队的,来这里调查一件案子,你们现在有时间了么?”
“有,有,等一下啊,等一下。”一个满脸是条子的人说道:“我们马上回来,稍等。”
说着,几个人赶忙往卫生间跑去了。
我看着温雅说道:“你这招够直接的啊。”
温雅笑了笑:“和花花公子学的。”
片刻之后,那三个人才跑了回来,其中一人说道:“两位是?”
我只好再说一遍:“榆州市公安局刑警队的,来调查事情。”
“刑警队的?”那妇女挠了挠头,带着浓重的口音说道:“刑警队的我知道啊,那不是抓杀人犯,强~奸犯的么?怎么来我们村子了?我们村子最近可没有什么凶杀案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没有搞错。”我摆手说道:“三十多年前,有个叫张发财的人,把一个叫做刘乐的人打死了,我们是来调查这件事情的。”
“张发财?”那妇女说道:“怎么这么久了,你们还在问这件事情?”
“谁啊?”一个人从二楼的楼梯口探出了头来,问道:“什么声音?谁在村委会闹事啊?”
我看去,这村长年纪大概六十多岁,头发和胡子都白了。他身子虽然有些佝偻,但是身子骨看起来很是硬朗,似乎眼力和听力也没有什么毛病。
妇女说道:“没有啊村长,他们是榆州市刑警队的,说要问张发财的事情。”
“张发财,张发财!”村长听到了这个名字,似乎很是愤怒:“这都百八十年前的事情了,怎么又有人来了?”
“又有人来了?”我有些好奇:“有人来问过这件事情么?”
妇女点了点头:“是啊,几年前就有人来问过这件事情,不过忘了他是什么单位的了。”
“没什么好说的。”村长一甩手,扭头走上了二楼,留下了面面相觑的我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妇女一边让一个年轻人招呼我们喝茶,一边示意我们坐下。
我随手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温雅就坐在我的身旁,她拿出了那个小本子,手上还握着一根笔,一副随时准备听故事的模样。
妇女抬头往楼梯口看了看,见村长不在,这才回过头来对我们说道:“我们这个刘村长啊,平时都是很和善的一个人,不论是对谁都是笑模样,但是唯独有一件事情不能提,一提他就翻脸,那就是张发财和刘乐的事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听到了妇女的话,我就知道这其中一定又什么隐情,于是赶忙问道。
妇女回答道:“我说了村长的名字你就知道了,张发财打死的那个人叫做刘乐,而我们村长叫做刘福,你听听这名字,知道了吧?”
“他是刘乐的爸爸?”温雅惊讶的说道。
“什么啊!”妇女赶忙摆手。
我回答道:“从时间和年龄上推断,你们村长应该是刘乐的哥哥吧?”
“亲哥哥。”妇女说道:“三十多年前我还是个小孩子呢,那个时候村长也二十多岁,他弟弟刘乐也才二十岁,那个杀人的张发财,也好像是二十来岁的样子。”
“他们有什么仇?”我问道:“为什么张发财会打死刘乐?我从档案上看,好像刘乐是被活生生打死的。”
“唉,还能因为什么事情,不就是一只鸡引发的血案嘛。”妇女叹口气说道。
“一只鸡引发的血案?”我问道:“这个我们倒是不清楚。档案上没写。你仔细说说,还有,张发财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呢?”
妇女翘起了二郎腿,将一边的茶水端了过来,轻轻喝了一口茶水说道:“这件事情,可就说来话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