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鱼凌空龙鳞现,水火无情风絮乱。
释方凌空而起,施展的空间却连接着大地,如同鱼尾。鱼尾摆动,释方全身龙袖的灵气包裹,化身一条青鱼在风中绕着那将落下的三色光球游走。整个画面就像是鱼在水中觅食,将食而未食。时间似首静止,没有人动作,只看着光球不断地变小,但也更加的凝实,如同一个小太阳悬在空中。
这是释方不但用自己整个神识控制风法术包围吸收着三色光球,在平地也不易,更不要说释方还要分心御使龙袖。释方只觉自己将要到到一种极限,心中所有实相一一散失,先是月亮,继而大鼎,龙舟,爷爷。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况。然后实相又一一回来啦。释方这才定下心来,右足化身鱼尾,给那个包裹着自己灵气的光球来那么一下。
光球飞出百余米后,急速张大,那是释方的风控失却了控制,既而发出一声巨响。光球炸裂,形成的光波到达地面,受地面地形的影响又四散开来。闻舒与红牛正好在气浪发散的近端,急忙运使土属性功法,把自己与大地连在一起,才没有被吹跑,但狂风之中,呼吸也是相当困难。
释方与炎罗站在一起,脸色发白,都是灵气耗尽发虚的情形。
红牛说:“罗师兄耍赖,你不是不用兵器吗?”
“谁说我不用兵器的?你也太偏心啦。释师弟什么修为,你就不许我用兵器?”
在红牛心目中,炎罗一直比释方修为高,更善战。其实炎罗早就把释方放在与自己同级,怎会轻视,前两招他是给释方一个熟悉千鳞龙袖的时间。
“你说这能做成一条裙子吗?”这是什么情况?炎罗闻舒红牛看着释方认真的样子。炎罗要送给释方东西,释方收了但不是自己用,而是转眼便想送给别人。也就是炎罗与释方关系不一般,不然还不马上拉黑脸。
“这类法器并没有大小尺寸之说,你爱怎么样便怎么样。”炎罗才不在乎。
“我服了。”红牛简单送上三个字。
“我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闻舒捂着脸,苦笑道。
“你们有没有发现,今天在现场的不止我们。”
“当然不可能,还有石渠间的守护者。”炎罗知道这种守护者本身需要的极强的忠心,其次才是实力,要御使石渠间挡下七境强者的攻击,最低的要求都是六境的。同样的,昨天夜里石渠守护者至少是五境的,而那个沙马只有四境。
“我是说还要其它人,不是守护者。”
“释方,你说还有人对我们感兴趣?”闻舒并不知道炎罗身份有些敏感,实际上释方也只是猜测,但炎罗的功法也是七轮功法,与罗家的功法并不相符。难道说炎罗的情况与现在的释方的情形相似,产生了变异。
“是的,虽然这一路走来,我们并没有故意做什么,但偶然展示实力的时候还是有的。”
“那好,你说怎么办?”炎罗说道,这些都是小事,不必上心。
“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团队行动,不能再出岔子啦。”
“我同意。”红牛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挺释方的,而且这几天他一个人也是相当无聊的说。
“我没意见。”闻舒知道英官可能会有微辞,但想来也是会接受的。
第二天,六人离开明珠城南门再次出发,大家的速度虽不统一,但还是走在一起。释方打头,红牛跟着,闻舒英官居中,炎罗弥笙殿后。这样的行动的好处便是释方可以展开风法术助闻舒两人前进。前些日子,他还没有这个法力,利用千鳞龙袖后,便能施展这样的法术啦。而这一次众人的目标是太阳神域的入口城市——奈金。
离了明珠城二十余里,直道变成原有的一半,人烟也开始减少,驿站也不复设立。这样的情形持续了百里左右,才又有了驿站,有些人烟。初时还只是些妇女在野外打理田地,正当六人上前想打听消息的时候,这些人对六人十分的提防,看见六个人过来,几人转身逃跑。六人感到气氛有些异样,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当他们通过驿站的时候,就发现不对。驿站里不但没有人,连吃的似乎也都搬走了。六人进入驿站想查看了过往人员的资料,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登记任何人员过往记录,只有一些流水帐似的消耗品采购与支出。闻舒也没有任何头绪,因为就算他特意查,也并有多少有关太阳神域的资料,就连官员任免的资料都没有,这是不可想像的。
炎罗却知道得更多一些:太阳神域内并没有官员,一切大小事务都由太阳神庙的大祭祀打理。大祭祀在帝国的地位,相当于释氏城中神庙的长老,地位稍高于天都学院的莲上人与究极城神庙中的长老。别看大祭祀并不是太阳神庙的最高领导,但在这太阳神域却有无上的权威,掌管所有人事,财政下生杀大权。大祭祀之下便是左祭与右祭,然后才是十名司祭与人数不等的年轻陪祭。
六人休息过后,在并没有等来驿站人员的情况下,便再次启程,幸好六人都有修为在身,带了不少干粮,可以将就在野外过夜。越往南行,白天越长,气温也越热,这个时节在外面露宿也不算太冷。六人走了一天,找了个靠近驿站的地方落脚休息,就着落日的余光吃过些食物后,释方红牛再次出发,准备夜探驿站。
释方红牛从歇脚的地方前行约两里,便到一个最近的驿站,打算去查看资料找官城主的消息,再换些吃食,却不知为何这里的风灯还未熄灭,两个年纪相差十来岁的驿员在里面闲聊。
“白天的时候,前面驿站传来消息,说有人擅闭禁地,穿过了他们的防区,向我们这边来啦。驿长让我们防着点。”年轻的驿员说。释方这才知道每个驿站都有传迅的手段,这手段比他们跑起来可快多啦。
“不必担心,这千百年都没出什么事,我俩怎么可能这么倒霉。还不如快点上床,做个好梦,时间足够的话可能还能讨到一个老婆,来个翻云覆雨。”
“你先睡,我再呆一会儿。”
“我们在这里做点饭,供点水,不管其余。”
“说什么我们都是这里的守卫,怎么能让人轻易地进出呢?”
“守卫?你见过三个人的守卫吗?那些祭祀不过是当我们是奴仆罢了,你吃的是咸菜,就别操狗肉的心啦。”
“你早上拉肚子又去闻了闻吧?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那是你还太年少无知,等你真正见过那些祭祀就不会有这种的想法啦。”
释方并不了解这里神域里的设置,只是猜想难道是从帝狱跑出来的?听闻帝狱守卫之森严,不比释氏城中差多少怎么会有逃犯呢?两人趁着驿员睡下的时机,在驿站找了一会,确认这直道驿站并不负责登记过往的差官,便退回了原来休息的小树林中,把情况告诉大家。
闻舒在明珠城的时候查到官城主已经通过了明珠城,应该便在前方,而按时间计算,差不了五天的路程。当然这个是按正常人算的,若果弥笙与释方正常施展飞天术,只怕两三天便能赶上。飞天术虽然快,但也是要消耗灵气与神识的,像释方这样御器带着三人飞,更是劳累。闻舒估计十天内便能追上官城主。其实红牛不必释方带着,但若只是带着闻舒英官,红牛又跟不上,所以必须要带着他。
英官白天休息的是时候给释方施展法术,恢复灵气,夜里便给众下设下结界,保温防蚊虫,修为也在渐渐增长。当然弥笙与炎罗是不必的,本来释方也不必如此,但白天实在是太累,夜里静坐过后还是会躺下,使血液周游更加顺畅。闻舒当然是生火做饭啦,他什么都懂,做饭也是众人里最棒的。红牛与炎罗则负责夜里放哨。
今天夜里,由于两名女生还是第一回在野外过夜,释方闻舒都没有休息,而是与红牛炎罗聚在一起聊天。
“我觉得现在就像与释方远来天都城上学的时候。”
“是有点,但是感觉不对。”
“那时我们还只是初出茅庐,现在······”
“现在呢?”红牛问道。
“现在也还是初出茅庐啊?”闻舒答道。
“你出一次茅庐要几个月啊?”释方笑道。
“哪能和你比,你就是个怪物?”
“我第一次到天都城,也是一个人来的。”炎罗鲜有谈起自己的过往,今天算是例外啦。“那时还不认识娄罗与刹罗。”炎罗看着四人中间的火堆,有一句没有一句地说:“他们两人就是奇葩。”这话说得各人有不同的感受。红牛并不认同。闻舒却觉得内里的故事非常丰富。释方却能感到炎罗心中的情绪,心中掠过无数炎罗的画面。
“大家想必都能猜到我是出家罗家,不是别的什么的罗家,而就是那个罗家。但大家却不知道我并不喜欢这个身份。”这话说的对,也不对,起码释方是知道的。
“师兄,现在能看清过去了吗?”四境的劫便是与过去有关,释方是这样想的。过去的我们受制于实力与修行,有无数的想法或者说欲望没有能力去实现,而当我们长大有能力去实现后,那样的过去便成为我们前进的拘束。因为时过境迁,许多事情对于我们已经没有意义,而我们对于过去仍然有不满,有欲望。有人看开了,心中有遗憾仍能不断破境前行。
有人看不开,依旧停留在过去,要把过去补充圆满。普通人到死都看不开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对于修行人,心境不得安宁便会一直影响着我们的所行。所谓能力越大,危害越大,便是世人对于这种人的说法。炎罗当然不是这种人,他能克制自己的内心,不会发生什么问题,但也过不去那道槛。炎罗是一个重情的人,他不喜欢罗家,又想找到一种方法来使他回到罗家。这才是炎罗最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