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方虽然被鞭子抽中,但并没有影响与黑衣人的斗法,车夫的法力不高,大约在二境。法力高的也不会去做车夫了吧。而当车夫再抽第二鞭的时候,中年人在车上站了起来,一脚踢中了车夫的后心。这个时候,中年人也明白了,释方是自己的唯一救星,不管怎么样是不能再让别人伤害他。释方与黑衣人对视一眼,同时后撤。黑衣人退去,再次发动招式,这次却是放出一个鸟来。黑衣人是风土双属性。
能够把灵气化出鸟来的不多,因为鸟总是在天上飞,人族若不了解鸟妖,又怎么能化成灵气之形呢?中年人一看这个鸟形灵气出现的时候,脸色都变了,然后被车夫掼倒在地。他的仆人跳下去车去扶他。车夫也没有再继续上前打中年人,而是转头看向场中两人的较量,只见一只飞鸟穿过两人中的空间,然后释方举起了钵盂,飞鸟一头扎进了钵盂。
钵盂本来就是有口的,这飞鸟灵气如电般射入其中,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对释方一点影响也没有。黑衣人只觉得神识一阵恍惚,神识似进入一个无底洞,失去了对灵气的控制力。钵盂里本来就有空间,释方只是打开了空间,把灵气放了进去而已。这当然是释方提前想好的方法,却并不是针对黑衣人的,而是上次之后想出来的应对策略。
黑衣人知道风属性灵气攻击只怕效果不大,转为实体攻击。地上的石头无一旋转起来,那是受到法术的感召,然后四面八方朝着释方攻击。释方向着黑衣人冲了过去,然后闪身消失在原地,出现在车夫面前。黑衣人正在使法术,不能中断,调动所有石头飞向两人所在。释方出手留情,把车夫打晕过去,然后又转回了原来的地方。而所有的石头攻击在这一个时间差里,被尽数躲了过去。
“你究竟是什么人?”黑衣人问道。
“过路的苦行之人。”
“没听过头陀坐车的。”
“那下次不坐啦。”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又是什么人?”
“那,你选一样兵器吧。”黑衣人指了指他过来的大树。
“我为什么要选兵器?”
“没想到你不上当。”
“我武功不好。”
“那你就上当啦。”
黑衣人没想到释方竟说出了自己的秘密,看来还是年轻啊。黑衣人抬手一招,一杆大枪飞到他手中。释方感觉那杆大枪透着一股子邪气,知道这是杀人之物。“我这兵器叫百胜,对付你那是杀鸡用牛刀。”
“牛刀是什么,不如你跟我说说?”释方没有收起钵盂,要等最后给黑衣人一个惊喜。
“牛刀便是千牛刀,传说是牛族的法刀,杀牛夫数。”
“牵牛还要刀?真是捉不着重点。”释方自然知道千牛刀,开了个玩笑。
“哈哈,小兄弟是第一次出来行走吧?”黑衣人说着说着便走向释方。
“你是对的。要不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谈什么?谈杀人灭口吗?”长枪瞬间如毒龙出洞,刺向释方。
释方早就准备好了钵盂与应对。长枪朝着钵盂正中刺去。黑衣人顿时觉得钵盂正中有一层灵气波动,那灵气极薄,却可以肯定是空间法术,只要长枪碰上一点,就会被吸入其中。枪头稍偏,点在钵盂边缘。释方假装失手,左手的骨符压住长枪,沿枪身而上。两人交错而过。黑衣人故意压低身子,朝着钵盂捉去。
就在黑衣人手快捉到钵盂的时候,钵盂光一闪,消失了。黑衣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神器。神器,用神识便可驾御,随身而行,根本不怕丢。黑衣人只是见释方用手捧着,首先没有想到这一点,其后便是没有想到释方年纪不大,便手执神器。这家里的长辈是有多心大啊?而释方左手的骨符本是法器,没有顺不顺手之说,御使之下,就朝黑衣人的脖子敲去。
黑衣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去抢钵盂,自然有所防备,不过被释方这么一敲,也在眼前一黑,摔了个扑街,朝着边上一滚而去。释方痛打落水狗,追着一个土牢术奉送。这是据水牢术而来的。黑衣人被囚,没有办法,只好套释方的话。
“我说,你师出何处?”
“我还是不告诉你为好。”
“我是。”
“我也不想知道。”
“你要杀了我?”黑衣人正想说下去,却被释方打晕了。
远处的中年人这时走了过来,向释方谢道:“多谢大师相助。”
“不过是举手之劳。”释方说完便走。
“大师,你要去哪里?”
“去孔雀城。”
“我是说大师就这样走啦。”
“你还想我怎样?”
“我是说大师可以坐车走。”
释方见中年人一点也没有怀疑自己的意思,倒是自己多想啦,便答应了一起走。中年人的仆人把自家两位晕迷不醒人事的同伴搬上车,又把其他人招了回来,一起上路。这回释方在车上的空间倒是宽了些,大家自觉挤着,不打扰到他。车夫自然是不可能同行的,于是那个仆人便充当车夫,而那中年人便与释方聊了起来。
释方后来才了解到,这中年人是昌达城的富翁,名麻姓侯,要去孔雀城做生意,因为城主带走了许多兵士,请不到人护送,这才坐车马行的车出行。释方也不再问,但麻侯显然是想拉近与释方的关系,又或是因为太紧张,想说说话。释方故意闭上双眼,麻侯也不再多说。一夜无话,这马车便来到了另一个城。众人下车,进城便各自散了。
麻侯知道这马车不能再乘,于是要换一个车马行,邀释方同行。释方想想也便同意啦。麻侯派人买下一辆车马,换车再行,这次比夜里坐位更加的宽松。释方却感到一丝恶意,只是闭起眼,假装不知道。夜里的时候,马车驶入另一座城中。这里是孔雀城的外围子城,一切车马都要在这里停留,人员经检查后,方可进城。释方与麻侯同行,自然得到关照。这也是释方与其同行的目的。
夜里入城以后,麻侯又找到释方一同吃饭。释方解释说过午不食,不再陪同,护送到这里,显然不必再继续下去。麻侯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一点,有些意外,说道:“明天,孔雀城里有大食节,大师前去否?”
“大食节是什么?”
“原来大师不知道,大食节是西边的波斯国的一种传统。”
孔雀国与释朝交好的同时,与波斯的关系也不错,当年也正是借波斯的兵马打退了罗家。所以孔雀国既举行太阳神的祭典,也有波斯的节日,大食节便是这样的情况下设立的。大食节并不是美食节,而是一个商贸盛事,所以麻侯要赶来参加。
“我的确不知。”
“那大师可否一同前往,我这里有邀请,可以直接进入。说不定大师还可以找到想要的法器。”
“我只呆一个上午。”
“当然,大师来去皆自由。现在大师与我们一同晚饭?”
“不必了,明天清晨,还是在这里,再见。”释方还需要自己调整,所以并没有答应。
“大师好走。”麻侯说道。
头陀一般不会住店的,而是坐于树下休息。所以释方也要去找棵树坐下,这些树很好找,不少树下已经有若干修行者盘坐在那里。释方找个地方坐下,把钵盂放在两手之间。旁边一个修行者问道:“老弟你从哪来?”
“从天都城来。”
“哦,好地方,我年轻的时候去过。”
“前辈,你是为什么来到这里?”
“当然是为了明天的大食节啊。”
“明天的大食节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你不知道?”
“还请前辈赐教。”
“来,你听好啦。”
释方的修为比旁边那人要高,所以那人并不知道释方的修为,以为他还是一个没有修为的新人。
大食节,是一个商贸盛事的确没错,但商贸的同时,还产生大量的其它机会。对于这些散修一般的头陀来说,便是一个招揽人才的盛事。招揽的人不单是各商队的头目,还有孔雀国皇室的人,要是被哪个贵族看上了,直接便是飞黄腾达。当然大多数没有这样的命,那便只能抢商队的位置。
当然这也是有一些问题的,那就是商队往往是以商行为基础组建,往来穿越什库山只有短短几个月时间,大概也只有两个来回,其余时间都是空闲的,自然不能养这么多人。而且商队远行到波斯,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去的。而对于行苦行的头陀们来说,这正是一举两得的机会。有家族势力的修行者,都以不能在国内立足谋为生耻。
那人又给释方介绍了许多情况,然后与他约定有活一起干,这也是不少苦行者通行的做法。释方一听便明白了,这人只怕想拉自己入伙。修行人精神远超常人,想的问题自然也更加的深入,释方却不明白为什么此地的苦行者与释朝的苦行者有这么大的差别。心有疑惑却不会影响释方的休息,第二于,释方很早就醒了,然后去约定的地点见到麻侯。
麻侯今天穿一身黑衣,汰除了两个仆人,释方则是一如即往的白衣,格外的不搭。麻侯解释说这是波斯人的喜好,自然也不能免俗。一行四人走向孔雀城西的大食馆。大食馆往时是波斯人专门的吃饭的地方,在这特定的大食节便用来作为商贸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