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发见来的两人中,老人仙风鹤骨,少女明眸灵动,知道遇上了高人,便主动上前说到:“今日里闭寺,只接女客,还请两位请回。”阿发知道这老头才是主事之人,故此挡客。
“我不是女人?”
“你还真不是?”
“那怎么才算是女人?”
“黄毛丫头,等你嫁了人再说。”
“不必说了,还请劳烦转达,就说是炼药师会的会长来拜访静慈上人。”
“也许大师不知,静慈上人一般只见女客。”阿发自然也知道炼药师会与药师殿的关系,不过还是拒绝了。
“所以我带了她来。”
“圆集大师你误会啦,今日静慈上人有事,不能待客。您若想来,可以与药师殿说一声,让他们安排。”
“我堂堂一个七境,还请静慈上人抽空一见。”圆集大师已经动用了法术,让声音传了进去。
“今日不行,你没见这门外的马车吗?都是贵客。”
圆集大师来拜会静慈上人自然是有原因的,他要知道静慈上人是不是真的支持释方或者说药师殿,要是换作别人,也许就会把与药师殿的事情拖下去。但圆集大师不能拖,也没有时间再等。而他最近进入皇城的时机也可能仅有此一次,所以圆集大师也是拼了。
释方拿着圆集大师的帖子走在皇城中,身边不断有马车经过,大都奔往同一个目的地,那便是释氏城南城墙左段。人只要登上城墙便可以直接看到两大学院的赛事,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登上城墙观看,那些无缘登上城墙的人便在下面进行着冷餐会。释方不知道圆集大师的等级是多少,只是先进入其间再说。
卫队士兵验过帖子,自然把释方放入到宴会的举办之地。释方横眼一扫便知道自己的去处。宴会场有三外人流聚集的地方:一处是命妇们,另一处是官员们,第三处便是修行者那一堆。释方自然是去修行者那一堆。场中谁也不会顶着帖子到处跑,生怕没有人认出自己,自然也不怕别人查问身份,而且在场之人多数带了得意的弟子赴宴,所以释方的年纪也不是太过于显眼。
“这位小兄弟出身何处?”不过还是有人问起。
“我是炼药师会的。”
“圆集大师可以当世顶尖的炼药师,小兄弟你前途不可限量啊。”那人是六境修为,自然看得出来释方是五境,以为他是随圆集大师前来。
“前辈谬赞啦。前辈百寿后仍是中流砥柱。”
“小伙子,你很会说话嘛。”
“我是说实话。”
“活得时间长些也没啥好处。”那人叹道。
“前辈何出此言?”
“等你到了我这个数岁,便知道啦。修为精进是好事,不过也要小心走火入魔才是。”
“谢谢前辈指点。”
这种冷餐会并不是谁与谁坐下来聊天,而是尽量多的与陌生人认识。熟悉的人先放在一边,要认识新人,新人是朝中的风向标,是过往一年权力的体现,也是大家的目的。释方走着,身边也有不同的人出现消失,大家各有特点,但在听到炼药师会四个字的时候,似乎都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而释方对于这种不断累积的感受十分的明显,神识如泉突然涌现一丝一丝无比清澈的灵液。灵液在不断涌现,外界的各种声音也在不断地叠加。
往时释方的神识只能专注在一个事物上,其余的只能是扫过,而现在似乎有了奇异的进化,观天复眼与神识牵引术之间的联合进化。一个个人的形象与声音关联在一起,一个个人的形象出现,在场的不在场的,都化形而出。释方恢复了一境的神识水平。若说与一年多前的一境有什么不同,释方更愿意名之为五境一阶。
五境一阶不但恢复了以前所有的炼化之形,还自然而然凝成生活中的所见。释方推想五境二阶便是二境时的修行,如此往下等到所有元素洗炼成功,那释方便可以修行空间阵法,然后灵气躯壳,最后化身而出。其实许多人五境的元素洗炼都只是以一种元素反复洗炼,而不是以四种元素。但药师根据释方的情况改成了四种。
元素洗炼不但对灵气的用量十分巨大,同时悟性也是十分的重要,不然只能达到炼体而不能达到炼神的效果。而炼神才是以后灵气躯壳最重要的一环。火元素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属性?是毁灭,是光明,是温暖,是吞噬,仿佛种种都是火,但彼此相对的特性又如何融于一个阳神之中,这便是释方现在要想,以后要做的事情。
时间也差不多啦。一队皇家卫队跑步进场,自然把宴会场的人分隔成两大部分,然后一辆牛车缓缓而来。牛在婆罗大陆是神物,也唯有帝释天能以牛为劳力引车,来者自然便是帝释天。牛车身后跟着一众群臣,打头是便是乐师与一个中年将领,那个将领并不是现场最高职务的武官,但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因为乐师同样也不是最高职务的文官。
牛似有神识,知道要停在哪里。车甫停毕,车后一干随从马上便涌了上来,打宝伞的打宝伞,持团龙扇的持扇,持剑的持剑,反而把乐师与那中年将领挡在身后。帝释天下车在一众随员的簇拥下,走过场地,来到主台之下。帝释天,乐师与中年将领在台上转身站定时,一同从皇宫来的官员也站定,然后卫兵退场,所有人大礼参拜。
释方见乐师与那中年将领只躬身而不跪拜,知道两人都是最受帝释天宠信之人,同时也护起贴身护卫之责,不由多看两眼。那中年将领穿青白甲,样式便是皇家卫队的将领样式,想来便是皇城安危的负责人。这种人不是皇室也是旁支,所以能跟在帝释天身边而不必受文臣武将猜忌。
“免礼平身。此处不是朝堂,大家随意些。”帝释天如此说道,不过他不走,大家是不可能随意的。所以在这句仪式性的话后,他开始登城墙去往主宴区。帝释天与一众大臣上了城楼,下面的人也恢复了生气,渐渐说起这次没有见到大皇子,有些遗憾。大家又都说大皇子深居宫中,哪是我们这些人能见的。
然后又有人说到这次招婚上来。大婚现在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释方却没有听到那些,因为最近他不怎么出门,所以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事情。明面上,婆家与罗家的送亲队伍还在路上,但其实两家的人选已经到了天都城开始活动。这也是最特别的两家,虽说远离权力中心,但又保持着巨大的影响力。
释方莫名地想起两个人一个妖。
一个人向负责礼仪的官员求证道:“听说这次波斯国也有派人前来,但被挡在了路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波斯国的送亲队伍被堵在路上是真的,不过其它的都是有人刻意造谣。”
“那我们会不会推辞举行大婚的日子?”
“推迟有损国体啊。”自然有朝中官员代答道。
那个负责礼仪的官员没想到今天自己成了主角,一时有些应答不上来,不过许多东西往后也会告诉大家,那不如今天公布吧。
大婚将会在半个月后举行,当然不会更改,而朝中定下这个时间也是有理由的。各家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帝释天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你如果不送最好的来,那选不上,也就不能怪我,同时时间紧迫,大家也没有时间作弊。因为如果大家都作弊,那吃亏受欺的便不是只有大皇子帝释天,而是朝中群臣。试问你若骗了群臣,那以后你的日子还好过吗?
皇姑寺
圆集上人的一声吼自然传进了寺中,坐在那里的命妇们无不色变。这是有人闹到皇姑寺来了吗?刚才她们在城门看到的一幕会在此处重演?只是那一声以后,便没有其它声息,想来被人弹压了下去。其中一个命妇说道:“也是怪了,最近连皇城也不安宁起来啦。”
“无事则安,有事则祟。这是天理。”静慈上人说道。
“上人说的是,这哪来的野路子,以为是个七境都能见到上人。真是不知如歹。”
“还是交予皇家卫队捉了算了,好歹也是功劳一件。”又有人说。
“上人还需要什么功劳?”朝中大人尚有不和,下面的命妇自然也一般。
这里的功劳自然不是静慈上人的功劳,而是对于皇家卫队人员的功劳。谁能在皇姑寺前捉住一个嫌犯,那便是天大的功劳啦,对于以后升迁有莫大的好处。
“上人自然不需要功劳,不过赐给下面的人也是不错的。”
“拿下一个七境,是不是需要八境?”这当然是玩笑话。太阳神功法七境为世间巅峰,世间的法术皆以此为参考,现在没有哪一个人敢自立八层功法的。
“好了,若有人想立功,我也不拦着,但我不发话,谁敢在寺门口动手拿人,那也是活得不耐烦啦。”
一众命妇自然有护卫,静慈上的人意思是如果有谁不从号令,那不好意思,在我家门前乱来,那我也不会客气。需知皇姑寺不是什么官员的深宅大院,不过住的人非同小可,如果今天有人在寺门口拿人邀功,明天有人在寺门口制造事端,再假意拿人,皇姑是不是也要赏?如果有人闹事被阿发拿下,那皇家卫队是不是要恨阿发?这些都是没有答案的事情,不过既然静慈上人发话了,别人自然也不好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