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药师会三人出了皇城城门,便听到了外面的赛事正激烈地进行着。释方想去看看,奈河赛事期间,渡口是不能摆渡的,而现时自然也没法子占到什么好位置。“你们随我来。”圆集大师发话道。
“是。”释方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不过跟着便是。
“大师,这里有好位子。”圆集大师走向一处热闹人群,就被那里的人看到了,原来是炼药师会的人。众人把三人让到最靠近河面的前排,然后把他们护了起来。谁敢在大师面前不尊?释方虽觉不妥,不断向周围的人行礼致谢,然后跟了进去。
“释方,你可知我为何生气?”
释方听见这话,有如处于另一时空之中,周围的声音退去,但动作依旧。
“大师说的是我师父的事情?”
“对,当年我们把你师父送到天都学院,当然是想让她更快的成长起来,这方面我们没法否认我们的私心。但对你师父来说也是极大的机缘。这是她自己也无法否认的。”
“那她当年是否愿意进天都学院?”
“这事谁又能知道呢?”圆集大师叹了一口气道:“我只能说我们事后才知道她真实的想法。琉璃从来都是一个心思重的人。”
“那后来呢?”释方不能否认,从自己与师父的相处经历来看便知道。
“后来便是你师祖与师父的问题。大体与个人看法有关。”
“我认为当时也不可能把炼药师会并入天都学院。”
“不是并入,而是炼药师会要借助天都学院的资源。”
“其实以前那样也不错。”
去年以前,炼药师会与教务处的模式可以说是比较好的。炼药师作为天都学院的选修课,而天都学院又有了炼药师会的支持。双方都并不吃亏。
“哪好啦?我们吃亏的好吗?”一旁的明姬开口道。
赛事越发的紧张,两队的拉锯也越来越激烈。船身不时地撞在一起,时有光华闪现。然后只听一声狮吼震天。
这天,释方一早就出了门,去往牛津渡。前些天,他收到闻舒派人送回的消息,说今天能到牛津渡。释方便早早地出门相迎,回来的当然不是只有这闻舒与英官,还有一大队人马。而当释方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便远远地看见有一队车队,百来人候在那里啦。并不是释方迟到,而是昨天在公主的坚持下,车队连夜赶路,这才在将晓之时赶到这里等候释方。
释方上前,只见车队前方,站着五个人,当中是一蒙着面纱的少女。那少女得了闻舒的提醒,见释方上前,便提前行礼,喊道:“哥。”释方感觉那声音虽有些生份,但的确是在喊自己,赶紧回礼道:“公主殿下,折杀小人。”公主后面的两人也上前见面。当先的便是雪莲,他前些日子回了健驼罗国,又作为副使护送公主到了这里。
雪莲为释方介绍这次健驼罗国派出的公主,封号是卡罗,年方十六,三境巅峰修为。释方没有想过怎么“看人”,不过第一眼便觉得她是最适当的人选,即年轻又性格可人,只是修为差了些。当然这个差了些,是以茜罗与梦婆为标准的,在十六七岁这个年纪,三境已经是不错了。
彼此见过后,雪莲介绍了这次车队的护卫头领:“这位是杰斯罗头领。”
“见过华王子殿下。”杰斯罗二十几岁的样子,一身戎服,不便行礼,只能半跪道。
“别这样,怎么也得说清楚啊?”刚才公主那一声哥,就有些莫名其妙,现在倒好,直接喊王子啦。释方闪开身子,不受这一跪。
“参见王子殿下。你且听属下说说。”闻舒也在队里捞了个职务,这时跟着过来凑释方的热闹。释方拉起作势要跪的闻舒,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当时闻舒对释方说去迎健驼国的队伍,让他们加快速度。释方也没有反对,不过没有想到自己成了王子啦。
闻舒拍拍释方的手让他安心,然后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释方。原来释方的爷爷是健驼罗国的王子,当年不愿继承王位,跑到了华氏城隐居,如今健驼罗国的国主便是其侄子,而当他回到回国后,地位自然是尊崇的。释方是爷爷的孙子,那便是国主的侄子,公主的哥哥,王子殿下,一点也没错。
前些日子,释方在健驼国的时候,国主便想册封释方,被燃灯以怕影响释方的学业压了下来,后来雪莲回到健驼罗国后,国主根据雪莲反映的情况正式加封释方为华王子,主持这次前往天都城的结亲事宜。华当然是以华氏城为名,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下人从第一辆车上拿下了一整礼器与衣裳过来,这些都是在健驼罗国内的王子的出行仪轨与衣裳,用料做工当然是最好的,释方想了想便坦然受之,换过衣服后,又与卡罗杰斯罗重新见礼。
“公主殿下,你这声哥我实在受不起,往后也不必如此称呼。”
“哥,你可以客气,但我不能废了礼仪,也不能不遵父王之命。父王来前吩咐过,必须以正礼侍候哥哥你。”
“那你就叫我释方吧。”释方知道有些宫廷的确是对规矩要求很严,也就没有再行纠结。
“还是叫哥吧。”卡罗又转了回来。
“随你吧。”
“释方殿下。”杰斯罗说道。卡罗可以直呼释方的姓名,但他不可以,其码要加上殿下两字。其实大家都知道为什么华王子不姓罗,只是没有说破。
“好。大家准备出发吧。”释方是这次的国使,自然有这样的权力安排。
“领命。”杰斯罗抱拳应道。
“闻舒,你要不替我回一趟药师殿?”
“我正想休息一下,过几天去找你。”闻舒拉着英官便走了,至于后面怎么见面,回到药师殿要怎么说,他自然知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车厢中,释方问雪莲。
“就是这么回事,还能是怎么回事?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吗?”雪莲倒是摆出一副奇怪脸来。
“你没有在中间挑什么事吧?”释方可知道雪莲对于孔雀国没有什么好印象。
“我能挑什么事啊?你这话传回去,也不怕国主杀了我?”
“那就好。”释方与雪莲也是一起历过患难的,但威慑还是必须的手段。
一路前行,杰斯罗以健驼罗的护卫头领之名开道前行渡过牛津,十分的妥当,不多时便已经来到天都城东门的四夷馆。四夷馆是释朝管理外国使臣住宿的地方,并不是所有四夷馆的官员都在皇城中上班,所以杰斯罗先到了四夷馆报个到。四夷馆官员没想到健驼罗国的人这么快就到了,按预赛的计划安顿他们,同时上报到朝中。
释方来接他们的时候就有了准备,也在四夷馆要了一间房子作为自己的住处。一行人昨夜没休息,都有点累了,只有卡罗,杰斯罗与雪莲集中在释方的房间。释方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大家。皇子选妃的时间定在九天之后,大体分为三个步骤,入宫面见帝释天进行初选,比试才艺二选,最终选则未知。初选大抵不必担心,终选也没有办法确定,所以要把重点放在二选才艺比拼。
“公主,你?”
“说不上样样精通,但该会的都会。哥,你也叫我的名字吧。”卡罗回道。
“这怎么能行?那你的名字不就被其它人知道啦。”在场的人都不是外人,释方总是叫不出口。
“那私下喊总没有问题啦。”
“这个嘛,那好吧。”
四人通报了最新的消息便散去。其实释方早就注意到这支队伍以年轻人为主,女的都归卡罗的管辖,数量在十余人,大体便是可以跟随进宫的人数上限。而男子全是护卫,分成四队,每队二十五人,修为多在二境,小队长则在三境,杰斯罗四境。除了释方与雪莲的境界倒换,完全是一个合理的小队,只是释方还是有些不放心,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幻境中,无数次的推演惊破。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释方知道大家都不是熟人便起身打开了门。门外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官员,只听他说道:“国使大人你好,我是四夷馆的馆主,鸣危。”
“原来是危大人。”
“我就是来看看国使大你住得还习惯吗?要不要让人来伺寝?”鸣危推开门便走进释方的房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而释方还站在门口。
“不必了,我坐着就能入睡。”
“大人好修行,不过端茶倒水之类的还要,我等会便派些人过来。”
“那就有劳大人啦。”释方知道来的可能都是间谍,不收是不行的,他自然有办法对付。
“大人,你要几个?”
“我要十个。”
“大人,你确定吗?”鸣危有人手,但是不想给这么多。
“不是危大人说要送人过来吗?”
“我以为国使大人不好女色。”
“我不好,但端茶递水,洗衣做饭总是要人的。”
“那好,释大人,我这就安排人手。”鸣危显然已经知道释方的背景。
“最好是手脚麻利的。”
“为什么?”
“这里环境太差,我要整治一番。”健驼罗国的院子算不上差,但公主住的话,显然不合适。
“若大人不满,可向陛下上书。”
“那倒不必,让人轻慢了我健驼罗国。”
“那我先告辞。”鸣危出门道。
“不送了。”
鸣危显然没把健驼罗国当回事,对于释方也不怎么感冒,全程很少面对面说话。释方自然也不会给好脸,没说完话便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