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无碍，姐姐，是有何异样吗？”雪千笙不解地歪着脑袋，浓密纤细的睫羽如蝶翼般扑闪着。而此刻，她的面上已无冰冷之意。

“无事。”凰天歌阖上眼睑微微叹息，尔后缓缓睁眼，其中隐隐流露出无奈之色。

然瞬息即逝，随后重露笑颜来到雪千笙身边，是以语重心长的口吻而道:“时候不早了，笙儿好生歇下，明日午时三刻便启程而行。”

“笙儿得令！嘻嘻！”话落，雪千笙顽皮的咧唇一笑，双颊露出浅浅梨涡。

笑容直达眼底，即便失去光明，亦不会失去本性，一眼望去毫无虚假做作之意。

得到雪千笙的回答，凰天歌便放心地离开了屋子。

屋内还残存着凰天歌的微微气息，久久不散。

“妖妖。”雪千笙轻声唤道。

不知为何，过了许久也无一人回应。

雪千笙试图重返神识，但莫名地被反弹出来，整个人跌下床榻，脸色瞬间苍白，犹如瓷娃娃那般易碎。

“嘶——”

雪千笙低吟一声，眉头紧蹙，贝齿在泛白的唇上留下一道深深咬痕，甚至流出血丝。

半晌，她终于忍耐不住，昏厥过去。

“小丫头。”抱歉，请原谅我没有勇气当面对你说出口。

他俯下身子，怜惜地轻抚着雪千笙的毫无血色的脸颊，喃喃自语。

若再见之时缘分未灭，我定倾尽此生来守护你。

不惜一切代价！

但，我亦不希望与你再相见，我只盼你能够好好的，这便足够了。

这场不属于你的战争，你不该掺和，唯愿你安好。

我的，傻丫头。

……

魔都，血魅宫。

宫殿里布满着浓浓的刺鼻的血腥味，时不时还有几只蝙蝠夺门而出，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殿堂高座上的帝千梦却与此景格格不入，一身白衣的他宛如不食烟火的神君，高贵冷艳。

忽而，他微微启唇:“离诺。”

然而无人接应，瞬间空气一片冷然。

“我……”未等帝千梦说完话，突兀地响起另一道声音，“阿梦，收手吧。”

收手？

他还可以收得了手吗？

即使他收手了，她可还会原谅他？

他不知道，亦不想知道。

帝千梦冷下脸，说:“离诺，你为何替她说话？”

“莫不是让你故意接近她的这几天，你对她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感情。”此为何物？

伏梦兽一族向来无情无义，又怎会知晓？！

连人类都无法看透的东西。

“离诺，她……”帝千梦欲言又止，神情甚是无奈，叹息道，“罢了。”

“阿梦，感情究竟为何？”离诺执着地追寻道。

帝千梦不语:“……”

刹那，一阵罡风忽地侵袭而来，风中夹杂着淡淡的凉森森的幽香。

异香扑鼻而来，竟能销魂醉魄。而那令人厌恶的血腥味便被此巧妙地覆盖住。

帝千梦危险地眯着面具下的双眸，薄唇微勾，丝丝缕缕的魔气缠绕在他的身侧，若隐若现。

“离诺，你先下去。”

“是。”话音一落，离诺如黑影般在血雾中消失。

片刻，只剩帝千梦孑然一身，孤立在空荡荡的宫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