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和靖曦都是水瓶座的，所以他们都刚过了28岁生日。靖曦属羊，小江属猴。给女儿过完生日后的老陶，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老陶依旧很辛苦。不过最近，老陶闲着的时候心里还是像揣着着只兔子似的那么不安生。

老陶忙起来常常是不可开交，那是他的工作性质决定的，要倒班，劳累是他的工作常态。他闲着在的时候，需要好好补充睡眠。在睡眠补充好了以后，他通常最关心新闻，尤其是城市交通新闻。看完新闻，就翻翻棋谱。喝喝茶，看看电视里的体育赛事，主要看足球。

他有时候看着小江妈的照片，看上去心事重重。

老陶烧水沏茶。在等水开的时候，他一边往杯子里放茶叶一边放完茶叶，一边若有所思。他来到小江的房门口敲了敲门。

小江放下手绘板和笔。保存了一下自己的进度。打开门，望着老陶。“怎么了，您有啥事？”

“休息会儿吧，眼睛还要不要了？”老陶的问询里充满关切和责备。

“那个小于，他复工了吗？”他若无其事地问女儿。

“他们公司大部分都在家远程办公，但是他有时候得出门上班，有时得去公司。他毕竟带着一个团队，负责一块儿业务，有的事得他去处理。”

“你嘱咐嘱咐他，让他尽量还是少出门，现在必须得注意。不能大意了。”

“我知道。还有别的事情吗爸？”

“别不耐烦，你过来，休息休息眼睛，我给你喊号，你做做眼保健操。或者看看远处。咱家又不是没有窗户！你过来。”

“那我坐沙发那儿，您看着我做眼保健操啊。”小江信步走出房间，坐在沙发上，老陶也坐下了。

“第一节，挤按睛明穴。”小江和老陶一起说。“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等做完眼保健操，老陶说：“小江，你知道你这年纪，又大了一岁，你这么等着他，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一点儿都不着急嫁你。你在爸爸这儿永远都是小孩子。可就是担心你走弯路。你爸我，从来可都讲理。”

“我说过了，他是您看着长大的，您说他人品有什么问题呀？”

“你呀，还不懂什么是爱情。爱情是要走向婚姻的。非谁谁谁不嫁，这个不准确，也不可取。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合适你的人，是一部分，不是一个。你要做选择。婚姻是家庭，你不是说你怕穷吗？谁给你的勇气让你不怕穷的？你要跟他吃苦吗？他和人家仁仁能比吗？他没车就算了，没房啊他现在。以后你要去他们家那转不过身的地方挤吗？”

“您是不是看仁仁和他女朋友领证儿了，您又想到这儿来了？还是我一过生日您就又想到这儿来了？”

“只要你的终身大事没解决，我想起来就得提醒你。不是催你结婚，那绝对不行，我没那么傻，你只要不嫁错，一辈子不嫁都没事。我倒觉着，一个人生活挺好，坚决没问题，在我这人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但是你妈妈不在你身边，我必须担负起这责任，不能看你掉坑里不管。我得替你妈妈盯着。”

“我理解您爸，我都知道，我知道您担心我，可是……您见着过他欺负过我吗？”

“你先等会儿，你别以为他对我好点儿，对你好点儿就行了。好多事它没这么简单。这么简单我们家就不会就剩俩人儿了。”说到这儿，老陶眼睛圈有点红。停顿了几秒继续说。小江愣住了，不去反驳和说任何话。“你妈妈身体弱，那最后是给累得。先不说那个。你知道什么叫门当户对吗？坚决不能。就他家这家庭情况，就算他自己混得多好都不行。更何况，他跟李雨能比吗？李雨是正正经经的警察，父母都是公安部门的。你要知道你妈妈是个图书管理员，我也是交警。咱们两家才叫合适。或者像这样的人和家庭，才更适合你一些。世界上不止大雨一个人。我这不是陈腔滥调，这是非常重要的事你知道吗？看来我得跟你举几个例子，有的女孩儿怎么吃了大亏的例子敲响你的警钟。”老陶越说越激动，眼睛也瞪圆了。有些让人害怕。“还有我就一直弄不明白，你那么爱享受的一个人，小于他有什么魔力让你不怕穷的？你上大学的时候不一直说穷比死还可怕吗？”

老陶的声音后面，有水慢慢沸腾的声音从厨房的方向传来。电热水壶发出了几声嘀嘀嘀的声音提醒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