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热水壶响过之后，自动跳到了保温档。水壶的响声传到了客厅。

老陶气呼呼的。

小江趁着水开打断了老陶的讲话认认真真地说道：“爸，我慎重考虑你说的事，我会去想想的。”

“哎，行。你自己想想吧。”

小江点了点头。

小江那天晚上没睡好觉，辗转反侧。她没有问任何人，她没有征求意见。

子易最近没法像以前那样肆意地网购，心里没法安生。脑子里继而蹦出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问小江。

“人的感情是不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微信上发这么一句语音给小江。小江无言以对。

“你有想得到但没得到的谁吗？我怎么不记得。”小江回了语音。

“我就是突然感叹一下。比如再换个说法。你说你一直想办画展，就因为一直都没实现才那么心心念念的。如果每个月你都开画展，是不是就稀松平常啦？”

“你脑子怎么冒出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

“嗨，就是在网上看到网友们争论不休什么‘得不到’和‘已失去’。所以才问你的。”

“我从来没就不相信得不到和已失去的才最好。既然在一块儿，问题就一定会显现。不在一起问题就不存吗，恰恰不在一起本来就说明一些问题。起码两个人都没勇气在一起。我觉得……靖曦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但是，如果他不跟我在一起我也希望他过得很好。是这样。”

“我不相信你会甘心他幸福快乐地跟别人在一起。”

“人世间的事，很难讲，实话说我也不知道我们最后能不能走到最后，我是说……结婚生子。真的没法确定。”

小江说这番话不像是随意说说，那声音带着些些许颤抖。“那我拭目以待，我十分期待，想见证你俩的美满。”

“感情都是没法勉强的，只能顺其自然。我没法强求一个好结果。但是你倒是了解我，我的画展，这件事才是我心心念念的。至于爱情，有挺好，没有也未尝不可。”

“这话你可别当着靖曦说啊小江，他可是心心念念想要娶你。他恐怕得寒心啊。虽然咱俩好，但是他也是我朋友，我不能不替他说句话。嘿嘿，我开个玩笑啊。”

“或许吧。他要是那么确定的话，就不会拖到现在我们还悬而未决。现实就是现实，我们还有许多问题要面对。有许多关卡要通过。恋爱始终是一种磨合，不得不承认，我们……还在磨合……”

“哼，什么关卡啊。是你自己退缩了。”

“我……我没……有啊……”

“没事，这都正常。既然有人有选择困难，有人恐婚，有人喜欢得不到的和过去式的人，就有人像你这样徘徊不定的。其实你和靖曦都是有责任心同时非常理智的人，而且谁都知道你在外人看来甚至有些冷漠。但我明白，你其实为别人想更多。你怕他以后可能受委屈。”

“其实我有自己的害怕，我害怕面对那些我不知道能不能掌控的生活局面。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不理想的局面。虽然，我们有感情，这个感情基础在。”

3月9日有“超级月亮”。小江不太在意这个，也没拍照。

子易因为喜欢摄影，所以穿着厚外套守在阳台上，调好设备器材。认认真真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