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祭府外背山红霜林。
枫林最深处,断壁悬崖,红霜满天飞舞。血瞳站在悬崖端头,一个纵身跳下。
崖壁下横崖生长有一棵枫树,白雾缭绕。仅站在悬崖上往下看,定是看不清的。
血瞳稳踩在枫树干上,树根右端一个不规则的弧形山洞。顺着树干,他走了过去。
山洞里枫叶叠成睡榻,一个男人躺在其上,身上裹了被褥。男人的头被白色绷带缠绕地紧密,只露出闭着的眼,和乌紫的唇。
听见来人动静,男人缓缓抬起眼,嗓音里发出嘶哑的呢喃声。
血瞳在男人身边蹲下,手里端着一碗红汤。
男人眼珠右转,在看清血瞳后,艰难坐起身。抖动的手,从血瞳手里微颤着接过红汤,慢慢饮尽。
一滴不剩,空碗落在霜叶榻上。男人干壳的唇慢慢有了血色,双手紧紧抓住血瞳的手臂。
血瞳反抓住男人手腕,拿下男人的手。换了个姿势坐下,他说,“你说的,我都已经做了。你喝的药汤,就是用清灵心给的血鹤花做引。”
“可惜的是我本向她要的是一株花,但她吝啬地只给了我一朵。”
“不过她若是知道救的是你,应该会恨不得将所有开了的鹤花都交给我。铭生”
男人目光黯然,默默垂眼。
血瞳:“清灵心问我你在哪?”
“嗯嗯”男人猛然抬起眼,极为艰难地扯出嘶哑声音,“你不要”
“我回答说,你就在她手里的人皮团扇上。”血瞳打断道,语气淡然。
“她听到之后,哭了,手里的团扇都没握住。”
握拳,男人极不淡定地用手砸地,血丝在他冲血的眼珠里显得更加繁多。
“嗯…嗯…”男人发出急躁而又痛苦的嘶哑声……
“恨我告诉她真相?”血瞳挑眉,“明日她就要和白逸尘大婚,她遂了心意。你护她做了这些事,又得到了什么?”
“为何不让她因你愧怍,就算她今日为你伤心了,明日依然会欢喜地嫁他人为妻。”
男人顿下动作,嘴唇开合,“只要她好”
“愚蠢!”血瞳十分不悦地站起身,声音漠然,“清灵心只会知道你已经死了。”
缓缓仰起脑袋,男人的周身渐渐散出一团黑色烟雾,充血的眼里折射出诡异的光芒。
血瞳一手按住男人的脑袋,躬身与他平视,两双血色瞳眸相对。
“你想把我也魔化成邪灵魔人,是不可能的。”血瞳话里讽刺,“我不是人,你要怎么魔化我?”
没有人会料到,早年前带着咒怨生成的无意识形态魔人宿源,会化形成一个男孩幼童,以幼奴身份在白祭府“长大”。
铭生,就是真正的“魔源”。从好几年前进白祭府为奴的时候,“魔源的种子”就在白祭府扎根了
“你也该做你的事了。去杀了欧阳夏,不仅是我让你做的,也是清灵心的愿望。”血瞳拍拍男人的脑袋,将男人头顶的白色绷带系头慢慢解散。
绷带一圈圈散开,在男人本被剥皮的脸上,一半血肉模糊,一半皮肤已经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