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行从真达修余手里夺过粥勺,自己舀自己吃,然后盯着他专注给自己夹菜时留给自己的侧颜忍不住问:“我总觉你看起来不像是贪图几年寿命的人,你为何要跟斯瑜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
平生看到他夹菜的手明显僵了一下,即便马上恢复如常也还是捕捉到了他琥珀色眸子里的一抹异样。平生也不喝粥了,就端着碗静等着他回答。
稍微有片刻之后,他面色如常得反问她:“若是现在孤王是个年近不惑的人,你可会觉得异样?”
平生摇头,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摇头。确实的,其实自己在这一众凡人面前总有一种我是你太太太太奶奶的倚大看小的感觉,四十岁才多大?
他见她摇头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光,但是太快,平生也没看清楚那意味着什么。但是忽然他倾过身来定定得盯着自己的眼睛,然后说:“若孤王说我延寿只为等你,你信不信?”
平生一口粥呛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憋红了脸,好久才缓过来,然后她边笑边摇头:“你前两天脑子肯定被门夹了,我不用给你把脉都看得出来。话扯的街头流窜的小人本里都比不上你,先别的不说。就说你真的为了等我,你前头这些个混乱的糜烂的活法,生冷不忌男女不限的,你也好意思这样深情款款得说是等我?”
“那我若说我身怀异咒,性情诡辩你信不信?”十指悄然紧扣在桌沿,泛青泛白。话一出,却将自称变作了我,只是平生不察。
平生啪啪点头:“我就说你有病吧,看,你终于承认了。”
真达修余退回身去,刚刚按在桌沿上几要按碎这檀木桌的手也悄然伸了回去,只无常般朝着平生点了点头,顺手再给她夹了一筷子菜,然后认真道:“那你给孤王看看吧,付你诊金。”
平生不屑:“多少钱?”
“一整个西遥和我,悉听尊便。”
平生放下碗,不敢再吃了。
讪笑着看着他摆手拒绝:“我治不了这种疑难杂症,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他伸手取过她还剩一小半粥的碗移到粥盅前将其盛满,递到她跟前:“只有你能治,平生。你可想好了,你若说治,这西遥都是你的,你若不想我发狂发癫发兵大炤惹众生苦难,大炤皇帝头疼,我便可以一声令下撤了暗谋已久的计划,再不起这心思。”
平生不由咽下了口唾沫,魔怔般得:“当真?”
“当真。”
“成交!”
真达修余盯着他点头,只是眸色复杂,片刻后才不知什么滋味儿似得开口:“孤王以为你算是对他心已久死得透了,没想到这个时候你还是在为他而想?平生,可值得?”
“少废话!我这是为了天下苍生!你个祸主你还好意思说!?”气息微乱,眼神四顾,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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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个神经病!”临到了夜里,平生又躺在被褥里想着这码事。忍不住拍着自己的脑门骂自己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