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舒云无语的看着她,当真是应了那句话,关心则乱啊,不过,她刚才冲到水里找肖生严的时候也够傻的,一冲动说了那么多让人脸红的话,结果都被肖生严听到了啊。
幸好,天色较晚,看不清陆舒云此时脸上的红晕,她拍拍那女人的肩膀,安慰道:“大姐,你瞧,救护车已经来了,他只是暂时休克,你就不要哭了,别耽误了抢救时间。”
说话间,救护车上跳下来几位医生,把那个昏迷的男人抬上救护车,把女人和小孩也送了上去,不得不说,这地方的狗仔队真是无孔不入,救护车后面竟然跟着记者,看到陆舒云和肖生严,立刻一阵狂拍。
一名记者像看到奥特曼一样冲到肖生严面前,激动的举着麦克问:“先生,请问您的名字?”
肖生严将他手中的麦克推到一般,疲惫的说:“我不想接受采访,很累。”
陆舒云扶着他上车,正要离开,一名记者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指着他们夫妻两说:“我想起来了,您是肖氏的总裁肖生严先生,这位是肖夫人?”
陆舒云眉头皱了皱,继续关车门,却被记着挡住:“肖夫人,请您说一说救人的经过,您们夫妻两的见义勇为的行为堪称我们a市的楷模。”
肖生严靠在车座上,懒懒的说:“记者同志,我很累,能不能等我们换身衣服,休息一下再接受采访?”
“好的,好的。”那名记者忙不迭点头,将手中名片递到陆舒云手中:“肖夫人,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您二位休息好了,有时间了,请给我打电话,接受我的采访,谢谢配合。”
陆舒云犹豫着要不要接过来,肖生严却率先从那记者手中抽走名片,答应下来:“好的,等明天,我一定定时间接受采访。”
陆舒云觉得很诧异,肖生严这人一向低调,不喜欢接受采访,要不然,以他在a市的知名度,记者巴不得天天采访他,现在突然主动接受采访,是因为什么呢?
陆舒云虽然觉得奇怪,却没有表现出来,关了车门,将一干记者挡在玻璃窗外,身边的肖生严才幽幽的解开了她心中的疑惑。
“媳妇儿,今天这一幕虽然受了累,但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情,能从另一面证明你精神没问题,有了媒体宣传,相信法院的起诉就不会一边倒的偏向于姨妈他们。”肖生严说完,又咳嗽了几声,刚才被灌了几口污水,这会儿嗓子火辣辣的,待会儿去医院得洗洗肠胃。
陆舒云盯着方向盘,眼圈却红了,肖生严这个闷骚的男人,平时让他说句好听的话难死了,现在这种情形下,这些不是情话的情话却格外动听。
“怎么了?媳妇儿?是不是太感动了,如果感动的想哭,我的肩膀借给你依靠。”肖生严戏谑的说。
“谁感动了?”陆舒云撅着嘴,把头瞥向窗户那边,用指腹快速抹掉眼角的一滴泪水,然后转过来,发动了马达。
肖生严看到那个口是心非的女人抹眼泪,心里酸酸涩涩的,不知是什么滋味,他和陆舒云一路走到现在,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如此的深,只要想一想她的小别扭,心里就已经软软的疼了。
他闭上眼睛,靠向座椅,假装没看到陆舒云的动作,一种名叫甜蜜的气息在劫后余生的感动中缓缓荡开……
因为肖生严力竭,去医院的路上一直都是陆舒云在开车,雨还在下着,她也不敢开太快,幸好,王子旭的中心医院离大桥的位置并不远,路也很好走。
等他们相互扶持着下车,出现在王子旭面前时,那个面容妖娆,堪比妖孽的骚包医生嘴巴张得能放下一个拳头。
“天,你们这是遭打劫了?”王子旭半天才回过神,吃惊的问道。
“滚,给我们安排一个病房,弄两身衣服来,老子累死了。”肖生严坐到旁边的皮椅上,衣服湿漉漉的,弄得椅子上也都是水。
“哦,好好。”王子旭答应着,给自己的助手打了个电话。
肖生严的衣服号码他知道,以前两人也曾一起买过衣服,陆舒云的当然要问一下了:“额,那个,嫂子,你穿什么号的衣服?”
陆舒云还没有说话,肖生严就开口了,报出一个号,刚好是陆舒云穿的那个号。王子旭眨眨眼睛,暧昧的说:“大哥,不愧是夫妻情深啊,嫂子的号你都记得这么清楚,是不是每天都验证啊?”
陆舒云红着脸,这两只流氓,能不能说话文明点,至少,也要在她听不到的地方说啊,现在,她好窘迫知道不?
肖生严一脸神秘的说:“小子,等你娶了媳妇儿就知道了。”
得,这句话更无耻。陆舒云无语的望着天,脸红的像一只煮熟的大虾。
王子旭这人有些不着调,办事效率却很快,不多时,他的助手便送来两套衣服,都是国际大牌,陆舒云的是一身香奈儿的女套装,是按照肖生严提供的号码买的,十分合身,就像亲自试过一样。
两人住进了王子旭给提供的高级病房中,洗了澡,换了衣服,肖生严又让医生给洗了胃,那种恶心的感觉才好了许多。
陆舒云没怎么淋雨,换过衣服后又喝了姜汤,身体暖过来后竟奇迹般的没生病,因为疲倦,两人早早便上床睡觉了,在肖生严的坚持下,将两张病床并在一起,搞了个临时的双人床,两人并排躺着,很有些老夫老妻,相濡以沫的感觉。
只是,在大雨中别淋了那么久,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再强壮的身体也经不住折腾,睡到后半夜的时候,肖生严便发起了高烧,脸红的吓人。
陆舒云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身边的肖生严在痛苦的申吟,伸手随意一摸,发现他的皮肤烫的惊人。
她打开床头灯,坐起来,看到肖生严俊脸通红,已经陷入半昏迷,大人发高烧不比小孩,小孩子烧到四十度用了药,降下来就没问题,大人只要烧过三十八度,身体就吃消不了,如果过了四十度,那就会有生命危险。
肖生严这样子,就算没烧到四十度,三十九度也是有的,这一发现,让陆舒云瞬间恐慌害怕,她手指哆嗦着按了床头的呼唤护士的按键。
然后跳下床,连鞋都没顾上穿,冲到卫生间里用温水浸湿了毛巾,又冲了回来,迅速脱掉肖生严穿着的衬衣,露出他精壮结实的上身,用毛巾一遍遍擦拭他的皮肤,希望在医生赶来之前能迅速降温,否则,这么聪明的大脑被烧坏了,那可怎么办?
因为发烧,他嘴唇干瘪起皮,无意识的动了动嘴,喃喃道:“水,水……”。
陆舒云到了一杯温开水,一手扶着他的后颈,一手端着水杯喂他喝,可是,他烧的太厉害了,连张嘴喝水都有些困难,陆舒云用了很多办法都不管用。
没办法,她盯着他干瘪的嘴唇,将水含在嘴里,缓缓渡入他的口中,再用舌尖抵住,避免流出来,如此反复几次,竟然也喝了小半碗。
医生护士在十几分钟后赶到了,进入病房时,陆舒云刚刚喂完水,肖生严无意识的动了动唇,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医生,他发烧了,高烧,您快看看。”陆舒云趿拉着拖鞋,冲到医生跟前,不顾形象的抓了医生的胳膊往病床旁拉。
“别着急,别着急,先测测温度。”医生一边安慰着她,一边示意护士给肖生严测温度,结果一出来,果然已经是三十九度了。
退烧针是必须要打的,打完针,医生才开始检查他的身体,首先是用听诊器听了听心肺,良好,然后又检查了他的咽喉。
陆舒云在一旁等的着急,好不容易等医生检查完,立刻凑过来问:“医生,怎么样?”
医生摘了听诊器和口罩,态度温和的说:“肖夫人,肖先生没什么事,就是淋了雨得了重感冒,吃过药好好休息就好了,不过,今天一晚上身边必须有人守着,随时注意他的体温变化,如果再烧起来,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好的,好的。”陆舒云点头,请护士小姐开了药送过来,按照医生处方把药一颗颗准备好了,倒了水来到床边,用力摇了摇肖生严:“生严,醒醒,吃药吧,吃了药就没这么难受了。”
因为刚才打了退烧针,这会儿肖生严的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了,烧退下去,神智就开始清醒起来,被陆舒云一摇,缓缓睁开眼睛,一脸迷茫的看着她:“我怎么了?”
他的嗓子哑的厉害,就像划在玻璃上似的,刺啦刺啦的响,平日里精明犀利的眸此时透着孩童一般单纯的色泽,样子很可爱。
陆舒云被自己对肖生严的这种评价吓到了,居然会认为这个狐狸一般狡猾腹黑的男人可爱,是不是有点儿母性泛滥了?
“你重感冒,发烧了,快起来吃药,吃了药就会好了。”陆舒云把手里的几粒药递过去,示意肖生严自己接过去吞掉。
“我最不爱吃药了,咽不了。”肖生严苦着脸,很是苦恼的样子。
陆舒云惊愕的瞪大眼睛,天,这是那个拽的二五八万似的肖生严吗?他的威严呢?他的傲气呢?那样威风凌凌的肖大总裁,居然会露出与他身份极不相符的这种柔弱表情,难道,他怕吃药?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肖生严的确很抗拒吃药,对他来说吃药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从小到大,为了避免吃药,他每天早起锻炼身体,将身体锻炼的状如牛,抵抗力一流的强,这次不小心感冒发烧,的确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这样小小的药片,放到嘴里用水一顺,就咽掉了啊,你怎么会这么抵触吃药?”陆舒云觉得好笑,把药片递到他的嘴边,示意他张大嘴。
肖生严愁眉苦脸的看着那几粒药,不是他傲娇,实在是对吃药有心理阴影,小时候,有一次发烧,医生给了开了几种药,是那种较大的药片。
小时候的他很贪玩,想快点吃完药去打电子游戏,就把一把药片一起放到嘴里,咽下,结果,他高估了自己的咽喉容纳度,药片被卡在嗓子眼儿,上不去又下不来,憋得他脸都成了紫色。
那时候妈妈还在,急的一边给他喂水拍背,一边流泪大声呼唤,他从来不知道,窒息居然这么难受,死亡离他头一次那么近。
幸好,他命不该绝,在即将翻着白眼向这个世界告别的时候,胃里一阵恶心,胃液反冲上来,将那堆堵在嗓子眼的药片冲了出来,又剧烈咳嗽了许久,这才慢慢缓过劲儿来。
从那之后,他是宁可打针输液,也绝不吃药,再后来,他觉得一个男人,身体不应该这么单薄,便开始每天长跑,这样一跑,就跑了十几年,所以现在,他的身体强壮的像牛一样,小病小灾从不找他,大病大灾就离他更远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就是昨晚的一场暴雨,让他成了水中救人的英雄,也让他钢铁般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肖生严盯着那几片药,苦大仇深的样子真的很可笑,他咬咬牙,对陆舒云说:“要不输液吧,好得快。”
陆舒云断然拒绝:“不行,不是病重轻易不能输液,输液用的都是抗生素,破坏身体原有的抵抗能力,以后一生病就要输液,而且,药液沉积下来,总是会有一些杂质的,留在血管中什么时候都是隐患,再说,针扎在血管壁上,对血管壁也不好,还有……”。
陆舒云絮絮叨叨的像个老妈子一样列举着输液的坏处,听得肖生严举手投降:“好了好了,不输液,就吃药吧。”
“这就对了。”陆舒云把手里的药片又往他面前凑了凑。
“都要吃啊?”肖生严蹙眉问道。
“是啊,那要吃够剂量才行。”
肖生严不情愿的捏起一片药,放到嘴里,又端起水杯,大大喝了一口水,然后闭着眼睛,一扬脖子,用力一咽,动作幅度那么大,结果,卡住了。
“咳咳咳……”一阵剧烈咳嗽,咳得他眼泪都流下来了,这下子算是让陆舒云开了眼界,原来这家伙真的不会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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