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舒云最近十分嗜睡,刚起来吃了饭,就又想去睡觉,要不是云爸爸和水义龙说时时监督她,强迫她去散步,她恐怕会变成一只吃了睡睡了吃的小猪。
她捏了捏肚皮上的肉,已经很壮观了,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成为一个大腹便便的小胖子,一想到自己将顶着一颗圆圆的肚子走来走去,她就有些头疼,唉,这就是生孩子的代价啊,谁叫她那么渴望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呢?
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耳朵一动,听到一声门响,立刻兴奋的坐起来,“是生严回来了呢。”
云爸爸无可奈何的说:“你这丫头,都成了生严控儿了,你瞧瞧,生严才离开一天,你就坐卧难宁了。”
“嘿嘿,人家两人感情好嘛。”陆舒云笑嘻嘻的说。
水义龙也笑了,他昨天刚报了西餐培训班,学了烤牛排,待会儿生严回来了,可要试一试手艺。
说话间,肖生严拎着行李箱上了楼,卧室在二楼,站在卧室门口,他心情忐忑,昨晚对陆舒云的抵触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待会儿可不要让她误以为他是在嫌弃她才好。
他努力了几次,还是下定决心推开卧室门,走进去,刚一进去,温暖舒适的感觉便扑面而来,让他忐忑的心放了下去。
好了,这次没事,看来,他这也是一种病,隔三差五就会犯,以后一定要注意控制,至少在犯病的时候,不要让陆舒云看出端倪才好,不让她看出端倪的办法就是在他犯病时尽量和少和她接触就是了。
主意已定,他便大步走到床边,陆舒云正穿着一件可爱的卡通睡衣站起来,头发乱蓬蓬的,脸也没洗,睡眼惺忪的。
不过,即便是她这样衣冠不整的样子,他看着也觉得是可爱亲切,让他忍不住会搂入怀里好好温存一番。
“媳妇儿,我回来了。”肖生严兴冲冲的张开双臂,期待着陆舒云小鸟一般扑进他的怀里,和他撒娇。
哪知,陆舒云只是抬眼看了看他,便又垂眸打了个哈欠道:“哦,我知道了。”
又是这样冷淡。
肖生严有些委屈,有些忐忑,有些担忧。
“媳妇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肖生严陪着笑,尽量小心翼翼的询问。
“回来?我一直就没离开好吧,从哪儿回来?”陆舒云诧异的看着他,他怎么这么奇怪呢?
肖生严微微一怔,大脑飞快的运转起来,她说她一直都没有离开,这是怎么回事?还在为昨天他的冷淡而生气吗?
“媳妇儿,你乘坐那趟航班回来的?”肖生严不死心的又问。
“别闹了,我一直在睡觉,这几天我比较困,比较嗜睡啊。”陆舒云有些不耐烦的说,这家伙,一天一夜不给她打电话不说,一回来就问莫名其妙的话,她很闲吗?
陆舒云不耐烦的摆摆手,那样子,就像是在驱赶一个不招人待见的小动物一般,肖生严觉得很失落,很委屈,可又没什么办法。
他忽然想到,陆舒云是不是失忆了,昨晚的事情对她刺激太大,所以影响到了她的记忆,让她一下子记不起来了?
他又联想到那块木凤丢失的事情,心里更是忐忑不安了,自从木凤丢失,中邪发狂的事情倒是再没有出现过,但是,不出现并不代表着不会出现,比如现在,她不是发狂,而是失忆了?
得出这个结论后,肖生严的心更加不安了,他不敢告诉陆舒云这个猜测,怕她担心害怕,也不敢告诉云爸爸和水义龙,怕他们跟着瞎操心,只能自己随时观察,随时做出对策。
水义龙接过肖生严手中的箱子,把他拉到厨房,兴致勃勃的指着那一盘黑糊糊的牛排说:“生严啊,我刚报了一个西餐培训班,学了做牛排,这可是我第一次下厨,你来看看,这手艺怎么样?”
肖生严苦笑着看着那一盘黑糊糊的东西,违心的拿起一块放到嘴里,调料味儿倒是有了,只是,和焦味儿比起来,那些味道都被冲淡了,细细品着,这肉里还有股苦味儿啊。
水义龙目露期待,他知道肖生严是厨艺高手,不仅会做,更会品,这家伙口味很刁,做的不好吃的,根本就看不上眼。
肖生严苦笑了一下,鼓励他说:“水政委,第一次做就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继续努力。”
水义龙笑着点点头,不管大人小孩儿,只要是表扬的话,大抵都是爱听的,水义龙也不例外。
水义龙和云爸爸忙活了半天,终于整出了一桌美食,肖生严叫了陆舒云过来,两人并排坐着,肖生严怕她抻着,用筷子夹了离她远的,她又爱吃的菜放到她的餐盘中,一会儿关心的问她有没有雨吃饱,一会儿问她要不要喝汤。
陆舒云闷头吃了一会儿,肚子里有了饱意后,才腾出空儿来说话,她偏过头问身边的肖生严:“生严,你说因为下暴雨延误了航班,这才晚回来,到底是多大的雨啊?”
肖生严怔了怔,昨天下暴雨的时候,她正好去了他下榻的酒店中,还和他热络了一番,因为他内心强烈的抵触,最后作罢,她一气之下赶回了a市,难道,她真的都忘了吗?
“是啊,是大暴雨,一会儿工夫,街道上就满是积水了。”肖生严剥了一只虾,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
陆舒云瞥了他一眼,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以往,只要她嘴里含着食物说话,他就会说,食不言寝不语,你那样边说边吃,容易消化不良。
今天就奇怪了,他打破了自己的规矩,边吃边说话了。
“我吃饱了。”肖生严利落的把碗筷一推,腾的站起来,勤快的收拾起桌子来:“我没有做饭,所以洗锅我包了。”
他收拾了高高一摞碗筷,匆匆进了厨房,不一会儿,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还有碗碟碰撞的声音。
陆舒云斜倚在沙发上,不一会儿,上眼皮和下眼皮又开始打架了,等肖生严洗完碗筷从厨房里出来,便看到自家小媳妇儿又慵懒的躺在沙发上,“呼呼”的睡着了。
“媳妇儿,媳妇儿?”肖生严推了陆舒云几下,又唤了几声,陆舒云都没有动静,他有些无奈,他的小猪,真的变成了吃了睡睡了吃的小猪了。
再次醒来,陆舒云发现自己正枕着肖生严的胳膊,像一只猫儿似的蜷缩在他的怀中,睡得香甜,怪了,昨晚是怎么睡着的,又是怎么上了床的,她都不知道。
今天是妈妈的忌日,她已经和水义龙,云爸爸商量好,一早就去b市为云妈妈上坟,她一骨碌爬起来,看了看钟表,已经是早晨七点钟了。
她急急忙忙的推醒了肖生严,抱怨道:“你怎么不叫醒我呀,今天是要去给妈妈上坟的日子呢。”
肖生严随后起来,看她匆匆忙忙的走进洗漱室洗漱完毕,又匆匆忙忙的换了一身黑色的长裙,然后拎着一个黑色的挎包走到他面前说:“我们走吧,不知道爸爸和水政委准备的怎么样了,对了,我们还没有买烧的纸,还有一些祭品……”。
“别担心,都准备好了。”肖生严牵着她的手下了楼,门口放着一只篮子,里面放着祭奠用的一切东西,应有尽有。
陆舒云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问:“什么时候准备的?”
“就在你昨天睡着了以后,媳妇儿,你是不是最近又哪儿不舒服,怎么这么能睡?”肖生严查过了,孕妇大多是嗜睡的,但嗜睡到陆舒云这种程度的却极其少见。
陆舒云现在基本上属于一沾枕头就着的人,毫不夸张的说,她现在每天最重要的事情有两件,一件是睡觉,一件是吃饭,其他的都要靠边儿站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睡……哈……”,说着,陆舒云又打了个呵欠,困意袭来,要不是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她真的立刻倒头就睡,睡个回笼觉。
肖生严有些担忧,心想着,等从b市回来,得带着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别是哪儿出了什么问题吧。
一出门,水义龙和云爸爸已经在外面候着了,这两个老头自从过上同居生活后,相处竟然十分融洽,一起下棋,调侃,散步,一个锅里吃饭,倒也其乐融融。
两人各自拎了很多东西,水义龙甚至带着各样干果,葡萄酒,还有各色小吃,看到陆舒云盯着那些东西看,他有些难过,有些伤感的说:“你妈妈小的时候最爱吃这些东西了,给她捎点儿尝尝。”
陆舒云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掉下来,俗话说,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活人的心意再重,死人也不可能感知到,不过是大家的一点儿心意罢了。
“好啊。”陆舒云吸吸鼻子。
一行人坐着肖生严的车去了b市,天气还不错,风和日丽的,王阿姨没去,去的也就是水义龙,云爸爸,陆舒云和肖生严四人。
水义龙这几天特别用心的在学习西餐,和云爸爸坐在一起,便是没完没了的聊厨艺,聊做饭。
陆舒云和肖生严坐在前排上,肖生严专心致志的开车,陆舒云则闭目养神,最近这精神啊,是越养越差了,一会儿工夫就困得要命。
可是坐在副驾驶上的人绝对不能睡觉睡着了会感染开车的司机,让司机也犯困,所以,即便陆舒云已经困得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也依旧艰难的睁着眼睛。
云爸爸和水义龙都坐在后座上,因为是要去祭奠云妈妈,心情都不怎么好,一开始,两人还沉默着,后来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天。
云爸爸叹了口气说:“晓云她最喜欢是水城那边的月饼,我给她准备了一盒,待会儿得烧给她吃。”
水义龙神色淡淡的说:“水乡的月饼?没听说过,在水家时,晓云最喜欢吃的是h国的水家月饼,每次我们都是空运回来吃。”
云爸爸瞟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虽然水家好吃好喝的供着,她还不是一样待不下去?离家出走?就算有钱又有什么了不起?”
水义龙皱眉:“我哪儿说我有钱了?我只不过在陈述事实。”
“你根本就是在暗讽我给她买不起h国的水家月饼。”
“我没这样说。”
“你就是说了。”
“云万里,你能不能别蛮不讲理?我们现在在开车,有什么问题谁来负责?”
“我怎么不讲理了?就需你讽刺我,我就不能回嘴了?”
……
陆舒云正在打瞌睡,忽然听到后面两位老活宝争论的极其激烈,回头一看,两人都红了脸,瞪着眼睛,瞧着情景,如果气氛再热烈一些,他们待会儿一准儿得打起来。
这下子,她也不瞌睡了,开始劝架。
“好啦好啦,你们注意一下,我们现在是要去祭奠妈妈的,你们难道不应该保持沉默安静,面带悲伤吗?”
云爸爸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水义龙叹了口气说:“悲伤是藏在心里的,能说出来的悲伤就不是真正的悲伤。”
陆舒云举起手来:“好吧,你们随便表现你们的悲伤吧,只是不能在我耳朵边,我很烦啊。”
云爸爸歉意的说:“舒舒,这会儿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没有,除了心烦之外没有其他感觉。”陆舒云闷闷的说。
“你不用心烦了,我们不吵了,其实,我们俩感情很好的,同居这么久,相处融洽,正处于蜜月期。”云爸爸笑着说。
“扑哧”陆舒云乐了,同居?还蜜月期?他们当结婚呢?
水义龙也笑着说:“是啊,我跟云万里这个老家伙还挺投缘,平时你不在的时候也拌嘴,就像两口子过日子,哪能不拌几句嘴呢?可以增进感情啊。”
陆舒云转过身:“好吧,你们继续增进感情吧,不过,如果有需要,可以下车去个僻静的地方增进感情,不要荼毒我的耳朵。”
云爸爸立刻反驳:“什么叫有需要?舒舒,你这明显是用词不当。”
“而且我们也不用去僻静地方增进感情,那多恶心?”水义龙接着又说。
好吧,她什么也不说了,这两人的火力向她开来了,陆舒云靠着椅背坐好了,肖生严伸手把音乐打开了,悦耳动听的钢琴曲在静静流淌,她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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