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鼠三带着程向晚到了那家烟管的时候,程向晚就站在门口高喊:“郑远,你给我出来!”
门口站着的小厮看到程向晚的样子,以为是哪家的王爷又来踢馆,吓得慌忙进去将郑远叫了出来。
郑远看到程向晚,皱着眉头问:“这位公子,在下并不认得你,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程向晚向鼠三使了一个眼色,鼠三立马将郑远打晕了,背着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门口的小厮看了一个大瞪眼,可是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程向晚和鼠三带着郑远到了河边,随即又乘船往鼠三说的地方走去,他说有一户亲戚恰好在湖边居住,十分的安静。
程向晚就同意前远,半路上郑远幽幽睁开眼睛望着不认识的三位陌生人:“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程向晚摇了摇扇子,看着两眼发青的郑远说:“我们不想怎么样,只是想让你戒毒……”
“放开我,我爹可是寒王府的管家,如果让他知道你们这样对我,一定吃不了兜着走!”郑远威胁着,因为向来自己爹的名号可以为自己挡风遮雨。
程向晚望着鼠三笑了笑俯身说:“你爹要是王府的管家,我就是王府的王爷,你说谁大呀。”
郑远听了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玉树临风的男子,只好又告饶说:“这位大爷,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到是说出来,我给您赔礼道歉也行,如今我离了那口活不了了,您行行好吧!”
程向晚听到这里,哀叹一声,这种破东西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若不然后来也不用被人称为东亚病夫了,一旁的小柳倒竖柳眉毛说:“我家公子想帮你戒毒,你到是还要往那里跳,那东西吸了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这么神魂颠倒?”
郑远已经有些毒瘾发作,流着鼻涕哭着说:“并不是我觉得它好,而是它觉得我好。本来以前我并不粘染那东西的,可是如今看到它我就心痒痒。”
“你是怎么吸上的?”程向晚看到他难受,只想分散他的注意力。
郑远略想了一下,然后才悲痛地说:“是与王家的二公子一起游玩,他说要带我去一个好地方,我以为是青楼之类的,不愿意去。可是他说不是,当我去了烟馆的时候就想出来了,可是那位二公子说这一辈子不进烟馆就不算真正的男子汉,他们素然笑我听爹的话,所以那天,我我就……哎,早知道是如此地步,我怎么也不会吸那些的。”
说话间,船已经停了下来,鼠三对程向晚说:“到了,我们就在这里下船吧!”
程向晚点了点头,然后让鼠三押着郑远一起下了船。
田园风光,虽然不比京都繁华,可是空气清新总是让人心旷神怡。
程向晚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鼠三说:“这个地方不错,正好让我小住几天,以后你和小柳就跑腿就行了,我在这里住几日。”
小柳一听,睁大眼睛说:“公子,万万不可啊,如果让王爷知道了您私下出府,而且还是与一个男子在一起,会剥了我的皮的,上次的事情还给我攒着呢。”
程向晚一听微微一笑说:“不会的,他才不会在乎我呢,只需告诉他我没丢没死就行了。”
说着,四人走到了一处房子,那里正好有一位老太太在收拾。
鼠三跑了过去说:“奶奶,我是三啊,回来看您来了。”
程向晚撇了撇嘴,明明是要用人家的房子,却说是来看人家,也够虚伪的。
那老太太转身看到是鼠三,泪光滚动:“三子,你怎么才回来,奶奶都想死你了,你今天回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吗?”
鼠三指着程向晚说:“奶奶,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位公子想要用咱的屋子一用,不知道您能不能找个别的住处,这是十两银子,您老拿着用吧。”
乡下的老太太,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看到鼠三给的银子眼睛都亮了,慌忙说:“可以,可以,我可以到别人家借住,不过是间破房子,你们尽管用……”
“好的,奶奶,这位是程公子,那位是郑公子……”鼠三指着程向晚和郑远介绍。
这时候那位老奶奶看到了郑远的样子,不由皱起了眉头,大概猜策出了他的毒瘾犯了,可还是笑着说:“好,好,你们尽管住,什么时候走了让三儿告诉我一声就行。”
说完,又看着鼠三嘱咐说:“回来可要好好住几天,不准干那没脸的事情,要不然街坊邻居骂你,我可不管!”
听到奶奶说起往事,鼠三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摸着头说:“奶奶,您怎么老提这些事情,如今我在京都也算是混的好的人物,您别说话总打人脸啊。”
那位老太太拿着银子乐的合不拢嘴,只要有银子,说明眼前的孙子就走正道了。
如果靠偷,哪里能偷来这么多的银子啊。
看到老太太离开,鼠三弯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程公子您请进,这里虽然有些简陋,但到也干净,我奶奶她老人家最喜欢干净了。”
程向晚望了一眼屋子里井井有条,也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好吧,就在这里了,辛苦你了鼠三,劳凡你进京都写信告诉郑府一声,就说他们公子在这里,筹个千八百两银子来赎吧,反正让他们看着办,看他们这个二儿子值多少钱!”
鼠三睁大眼睛,这下可真搞不明白这位小姐是想要做什么了,这,这也太缺德了吧。
他鼠三虽偷,可只是偷不义之财。这郑管家也算是一个大善人,若不是因为这几年郑远不成器,他到现在说不定还是发救济粮呢。
“这个,这个不太好吧,郑管家也算是一个好人呢,伤害好人的事情我从来不做。”鼠三抗议道。
程向晚摇了摇扇子说:“这你不用管,总之你把信送到就是了……”
鼠三看到程向晚冲他眨眼睛,知道她别有用意,事到如今自己有把俩在人家手,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小子,算你倒霉,遇到了这样一位神仙般的人物,你死定了。”鼠三点了点郑远的额头,然后悻然一笑转身要走。
“等会,我话还没说完呢,顺路你把小柳也送回去,让她给王府带个信,就说我在这里住着不走了……大概要十几天吧,总之到了我该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程向晚说着,然后环视四周,根本不管小柳此时脸上的不愿意。
“公子,您要折腾随您,可是这次我单独回去,准是没好果子吃的,我不走,就在这里陪着您。”小柳撅着嘴,想到程向晚把冷莫寒打落于水,心里就一阵发颤抖。
这是寒王爷,若是八王爷早就把小姐碎尸万段了,哪里容得她这样张扬,目中无人。
听到小柳的话,程向晚转头十分自信地说:“你放心好了,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就听我的,回去送个信,否则他不知道咱两去了哪里,真会杀人的。”
鼠三望着小柳犹豫不绝,只伸手拉着她的手说:“走吧,小姑奶奶,我是一刻也不愿意在这里呆了,再呆一会,你们就知道后果如何了。”
“后果?”
鼠三十分郑重地点头,然后拉着小柳的手就往外跑去。
程向晚看到郑远毒发难受的样子,只好寻了一截绳子。
“你要做什么?”郑远一边抹着鼻涕,泪眼朦胧地望着程向晚。
程向晚撇着嘴说:“把你绑起来啊,难不成还把你吊起来,来吧,别让我动武,你如今也不是对手,再说我看你也有悔过之意,如果我帮你把毒戒了,你还得谢我呢。”
听到程向晚这样大言不惭,郑远仅有的思维让他出口骂道:“你这哪里想帮我,分明是想勒索。”
虽然他身子不稳,可是还是连连后退。
程向晚只好大步往前一迈,一把扯住郑远的胳膊绑到了一根粗壮的柱子上。
刚刚绑好,听到门外人声鼎沸。
“鼠三,你这个贼娃子,你给我出来,你偷了我家的老牛害我没有牛耕地,你赔不赔?”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在门外吶起。
另一个女声也应声说:“你偷吃我家下蛋的母鸡,你缺德不,如今有了钱你宁愿给你奶奶,也不愿意赔我们的东西,你天理何在啊。”
鼠三吐了吐舌头,然后看着程向晚说:“后果来了……”
程向晚看着有些羞愧的鼠三,觉得此人确实还有药可救,就说:“你从后窗走吧,带上小柳,这件事情我帮你摆平,以后你总得回来看看你奶奶对不对,如果邻居关系都处理不好,那可是太糟糕了。”
鼠三望着程向晚,仿佛在分辨她说的是真是假,看到程向晚一本正经,鼠三只好连声说谢。
然后带着小柳从后窗逃走了,程向晚走出门外,看到许多人拿着锄头,铁棍站在门前吆喝。
程向晚咳嗽一声,然后用十分震慑地话说道:“大家不要这样生气,有什么事情就要好好说,鼠三过去是做了许多的错事,但如今他已经是皇宫之中的御鼠,你们这样对待他可是要杀头的。”
一个人听到这话,慌忙问:“什么叫御鼠?”
“就是皇上亲赐名,他以后可以在江湖上劫贫济富的小偷……”程向晚胡乱编着话,屋子里郑远的叫声让她皱起眉头。
有几个人往里扫视,程向晚十分大方地让开门口,让众人都看到毒发的郑远说:“大家不必怀疑我是坏人,他是个瘾君子,也是我的弟弟,如今我只是想帮助他能戒掉毒,请大家支持我!”
“我们只想讨回以前丢了的东西,我们要见鼠三!”一个农民挥舞着锄头大声叫着说。
程向晚摆了摆手说:“大家不要急,我一定会让他赔偿大家的东西,但是介于时间太久,记不清楚大家都丢了什么,我就问丢了最值钱东西的一位,然后所有的人都按这个价赔,同意这个办法的请举手。”
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一会纷纷都举起手来,唯恐举迟了,这件事情又要泡汤了。
程向晚见所有的人都举手就问:“请问谁家丢的东西最值钱。”
人们都指着一个老伯说:“他家的最值钱,因为他丢的是一头牛。”
“那牛值多少钱?”程向晚心想这群人不会骗自己吧。
这时那位农民略想了想说:“一头牛值五两银子吧,我说的是好牛,因为我家那头牛当时长的正好,可惜了……”
听到是五两,程向晚松了一口气,没有想到一头牛才五两银子,若是现代,一头牛上万元了,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赔不起的。
“那好吧,每家五两银子,如果有人自觉的说出自家丢了什么,就可以把多余的款子交给这位丢了牛的老伯,也算是对他当年丢了牛的补偿。”程向晚心想,鬼才会站出来承认自己丢了小件呢。
刚才那位说丢了母鸡的大婶也往人群里藏了藏,程向晚笑了笑,摇着头想,这世间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刚想到这里,突然有一个农民站出来小声说:“我家只丢了一把锄头,按理说不应该为难鼠三的,因为当年他和奶奶相依为命日子确实过的苦,可是大家都要来,所以我就来了,一把锄头有五十贯钱就够了,这位公子可以把余款给王伯。”
听到这个如此说,许多的人都开始报自己丢了的东西,并表示不愿意为难鼠三,如果银子不够,可以按实价赔偿。
本来这些丢了的东西早就过去的事情,没有人觉得丢了就不能过日子了,除了王伯丢了牛不能耕种之外,别的人家都没有受到影响。
程向晚见此,心想如果鼠三看到这样的情形,想必也一定会感动的吧。
程向晚拿出钱带,里面有五百两银子,是那个浑账王爷给自己的,如果能广施善财,到比装着好呢。
于是掂了掂银子说:“这样吧,我给王伯十两,其余的人都是五两,你们也不必推辞,就当鼠三对当年的行为向大家道歉。现在的东西都涨价了,剩余的钱你们拿着可以好好过日子,待下次鼠三回来的时候,希望大家能尊重他,因为他现在确实是不偷穷人的东西了。”
王伯的眼光闪闪,家中正好有病重的老母亲等银子买药看病,听到程向晚说愿意给他十两。
王伯慌忙鞠躬说:“谢谢公子,多谢公子的大恩大德,如果鼠三回来,我一定不会再骂他了。”
程向晚点了点头,然后陶出银子,开始给大家发起来。
人数是二十个,恰好是一百多两银子,程向晚看着个个兴高采烈的农民,心里不由对这样的纯朴之风感觉到一种欣慰。
如果现代也能这样就好了,这时听到郑远在房间里大叫:“唉哟,难受死我了,程公子你快救救我吧!”
程向晚看到了郑远这副情形,就对所有的人说:“鼠三已经离开始了,他有些没脸见大家伙,所以大家不必等在这里,我还有些事情要回屋子里去,大家散了吧。”
所有人都谢过了程向晚,然后纷纷散开了,只有那个丢了鸡的大婶站在那里不动。
程向晚见到转身问:“这位大婶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我不要这银子了。”大婶满脸通红,将银子拿了出来。
程向晚惊讶地问:“为什么?难道鼠三没有偷你家的鸡?”
大婶有些羞愧地说:“是偷了,可是我后来也偷了他家的下蛋鸡,到现在还在呢,我不好意思要他的银子,您收回去吧。”
程向晚听到这里,笑了笑说:“好啦,他家现在也不差一只鸡,说不定以后鼠三还要接他的奶奶进城享福呢,银子您拿着,平时您多照顾一下鼠三的奶奶就算是您对鼠三的感谢,这样不就好了,人和人之间总是要互相往来的。”
那位大婶听到这,脸上一喜,慌忙把银子收了起来:“公子这样说,我就心宽了,若不然我也就像小偷一样不能安心了。”
程向晚笑了笑,然后对那位大婶说:“既然这样就快回去吧,现在都快晚上了,准备去做晚饭吧。”
那位大婶好像听明白了什么说:“一会不如公子来我家里吃晚饭吧,我是说不掀起我家粗茶淡饭的话。”
程向晚听到有饭可以吃,当然乐的答应:“好啊,没关系,我吃什么都可以不挑剔的。”
这时,郑远在屋子里骂开了。“浑蛋,你就看不到我如此难受吗?快把我松开,我的烟啊……”
程向晚皱了皱眉头,转身又对正要离开的大婶说:“大婶,你们家有豆腐吗?”
那位大婶笑着说:“当然有,这里的人都是自己做豆腐吃的,您要豆腐做什么?”
程向晚慌忙说:“那您就给我端一块来,越大越好,我另外付银子。”
“说什么呢公子,豆腐也就是自己家的食物,说什么银子呢,您尽管吃就是了。”那位大婶笑着转身:“一会就给您送过来。”
程向晚进了屋子,看到满额头是汗的郑远,看起来确实是非常的难过。
“来,我帮你擦擦汗吧。”
“滚开……我要烟,要烟……”
“你再吸下去就会死的,而且这辈子再也讨不到如花似玉的老婆了。”程向晚撇着嘴有些可惜地说。
郑远冲着程向晚唾了一口唾沫:“我才不要什么老婆,我只想要烟,给我烟快一点,我快就要死了。”
简陋的屋子里全是郑远的叫声,听着让人觉得份外的刺耳难听。
程向晚摇了摇头说:“看来,还得给你来点硬的。”
不一会,有人敲门。
程向晚走过去打开门,看到一个十分水灵的女孩子端着一盘子豆腐说:“我娘说了,让我给您送豆腐来,如果不够,她还可以现磨。”
程向晚看到那一大块豆腐,慌忙说:“够了,够了,这是银子你拿着吧。”
那位姑娘慌忙推说不要,程向晚硬要往她手里塞,刚刚碰到她的手,就见她脸一红跑开了。
程向晚有些纳闷,随即又想到自己是男儿装,心里恍然大悟。
她端着豆腐放到了太阳可以晒到的地方,就静坐到一张椅子上喝起茶来,午时,那位大婶又过来请吃饭。
郑远已经骂得有气无力,见到有人叫程向晚吃饭,就喴说:“放开我,我也要吃饭。”
程向晚摇了摇头说:“不行,你现在还不能吃,明天中午吃吧。”
程向晚知道,戒毒非常之难,可是自己想出一招妙计来,保准让他这辈子看到烟土就想吐。
吃过晚饭,天已经黑了,程向晚回到屋子里。
见油灯昏然,她转头看到鼠三坐在角落里的一把椅子上。
见程向晚回来,鼠三抬起目光,眸子里却满是感激。
“怎么了这是,去京都一趟学会感激了?”程向晚笑着说道。
鼠三的神情却依然如旧,他望着程向晚说:“谢谢公子帮我解决了邻居的事情,今天我回来的时候,他们竟然和我打招呼了,公子一定不知道,我每次回家探望奶奶,就像老鼠一样生怕被别人看到,可是今天,他们竟然和和气气的跟我打招呼了。”
程向晚想到白天的情形,就对鼠三说:“其实乡亲们也不是恨你,他们只是的有些小生气,今天我把你知错悔过的意思都说了,他们表示理解,并且以后愿意帮助你的奶奶,我想这样最好了不是吗?”
鼠三点了点头,手里却握着一把扇子反反复复的打开合上。
“我以为他们永远也不会原谅我了,当年我偷了王伯的牛,他哭的比死了人都惨,当时我就后悔了,可是没有办法呀,我奶奶需要看病吃药,我也没有能力挣钱养活她老人家……后来,我虽然有了一些钱,可是总是没有勇气再见王伯,可是今天见到他,他竟然对我笑了……对我笑了……”鼠三反复地说着这句话,仿佛对这件事情感触很深。
“好了,不必这么大发感慨,既然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你就好好帮我跑腿吧。”程向晚笑着说,本以为鼠三又要叫苦。
可是听得他说:“当然,以后我对公子惟命是从,以后我就是您的手下……”
郑远听到鼠三就这样被眼前这个长的像女人一样的公子收买,就冷哼一声说:“真是笑话,就这点事情就把你感动了,有意思。”
鼠三站起身来,呵斥郑远说:“我看你是吃多了是吧,我告诉你,我今天去郑府送信了,你爹表示从此不愿意管你,你也不是他们的儿子,所认说你死活和他们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郑远听到,原本苍白的脸上更加痛苦。
他虽然知道自己深深伤了爹的心,可是不知道自己被绑的时候,他却连银子都不愿意出了。
程向晚阻止了鼠三的话,然后轻声说:“我想,你该好好戒毒,这样才能与亲人团聚,既然你家里人不愿意赎你,那么我绑走你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不会有官府来查,我就放心了。”
鼠三饿的肚子直叫,看到窗台上有一块豆腐,就要过去吃。
程向晚一把拦下了,说:“那是给郑远准备的,你要是饿了,就去隔壁大婶家吃吧,我也吃了刚过来。”
鼠三有些尴尬地挠着头说:“我偷过她家的鸡,她为此恨的我咬牙切齿,我可不愿意再过去自讨没趣。”
“不会的,你过去吧,她已经原谅你了,并且告诉我说,她也偷过你家的鸡呢。”程向晚说完,抿嘴轻轻笑了一笑,然后催促鼠三说:“你去吧,一会回来你还得帮我看着他呢。”
鼠三听此,也只好点点头说:“那好吧,我这就去,你还需要什么我帮你带的。”
程向晚想了想说:“要有什么也是明天的事情了,今天你先去吃饭吧。”
鼠三感激地再次冲着程向晚点头,没有想到自己因祸得福,竟然会得到程向晚的帮助,以后自己就可以大大方方回来看奶奶了,再也不必只是晚上来,黎明走。
程向晚看到鼠三离开,微微笑了,看来自己还算幸运,遇到的人都是孺子可教也。
地上的郑远显然是筋疲力尽:“公子,我想喝点水,求您赏我点水喝吧!”
程向晚端起桌上的茶杯递到了郑远的唇边,看到他喝的那样的甘甜,就说:“戒毒,需要七天,中间的几天最痛苦,我希望你能撑得过去,这样就可以重见天日。”
郑远诧异地抬起头,真不明白眼前这个男子想要做什么了,如果只是想要银子,那么现在银子已经不可能得到了。
程向晚想到自己今后对郑管家就可以像对自己的管家一样自在,心里就特别的舒坦。
至少眼下对郑远的辛苦,以后完全会在郑管家身上还回来的,也不必觉得太亏。
“我不明白,程公子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帮助我戒毒吗?还是想让我跟鼠三那样对你俯首帖耳,如果是后者,那么你可想错了,我郑远可不是他那种人……”郑远倨傲地说。
程向晚嘲弄地说:“既然不愿意听命于人,又何苦听命于要你命的毒?”
一句话问的郑远说不上话来,他只能呆呆地看着程向晚转身将茶杯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再一次静坐于椅子呢。
程向晚有点坐不住,这晚间的时光最难打发,没有娱乐的节目,更没有书本可以看。
“喂,跟我讲讲你爹的事情吧!”程向晚对郑远说。
郑远抬眼看了一眼程向晚,神情间的错愕让程向晚忍不住解释的说:“我只是想打发一下时间,晚上的时间太难熬了。”
郑远别开脸,表示抗议。
“那好吧,我请你给我说说你爹的事情,让我也好对你们家有所了解!”程向晚换了一种柔和的口气,轻声说道。
郑远才缓缓地转过头来说:“我爹是王府的郑管家,这你应该知道吧,应该知道,因为你也是从王府里出来的……”
“恩,我确实是王府里的人,你继续说。”
“我爹年轻的时候是经营药材铺的,他做的是小买卖,所以赢利不大。那会还有没有我们郑家的府邸……”郑远说着,仿佛痛苦的感觉减轻了一些,神情陷于了那种幸福的回忆之中。
程向晚静静听着,时间也不知不觉间流逝。
“有一次,王爷要买一支千年人参,可是买了几处都是假货,据说那一年人参稀缺,所以就找不到像样的可以下药的人参,你也知道王府的人向来金贵,听说王爷是买给她母妃的……”郑远说到这里,脸上有自豪的神情。
程向晚听到的,却是冷莫寒为母妃买人参,没想到他还是个孝子呢。
郑远又继续说:“后来,在我爹的药铺里找到了一支千年人参,并且是真货,当时我爹听说是王爷来了要给德妃买药,也没忍心抬价,只按人参的原价出售了,你猜怎么着……”
“怎么?”程向晚听到郑远买起关子,忍不住问。
郑远笑了笑说:“那些假货都比我爹真货的价高,后来王爷把那些铺子都关了,只有我爹留了下来,后来铺子就交给我大哥打理,王府让我爹去王府做了管家,就为他的这种诚实守信的人品……”
说到这里,郑远脸上的神色突然黯淡,“只是我给我爹丢脸了,所以今在他才不愿意管我的死活,他以前是很疼我和大哥的……”
程向晚听到这里,慌忙鼓励说:“所以说,你必须努力地让自己戒掉毒,才好报答郑管家的养育之情啊。”
郑远听到这里垂下了头,这些他都知道,可是烟瘾似乎戒不掉,他曾经也试过。
这时鼠三回来了,看到程向晚与郑远谈话,就笑着说:“说什么呢,我听到你们谈话,到恍惚觉得这像个家了呢。”
程向晚这才想到,原来鼠三从小是与奶奶相依为命的。
“鼠三,吃的怎么样?”程向晚转移了话题,唯恐让他难过。
鼠三笑着拍着肚子说:“又吃到小时候喜欢吃的饭了,简直太像我娘做的了,没有想到郑婶还愿意让我到她家里吃饭,想到小时候可是没少祸害人家啊。”
程向晚听到这里抿嘴笑着说:“不必这么感慨,以后会更好的,天色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鼠三十分主动地说:“我们都是夜猫子,我来照应着郑公子,程公子先休息吧。”
也可能因为她帮了自己,也可能自己知道她是女子所以让她早点休息,总之鼠三觉得,她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女子,至少目前看起来是这样的。
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
程向晚就走到窗前拿起那块豆腐闻了闻,天气很热,豆腐已经酸了,但显然还不到臭的程度。
她只好将豆腐扣在盆子里,继续放在太阳底下晒着。
黎明之光并不算太烈,可是天气已经热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郑远的毒瘾再一次发作了,他红着眼睛摇着头试着挣断绳子,可是无论怎么绳子依然不断。
“王八蛋,你们放开我,我要从这个鬼地方离开,放开我!”郑远的叫声再一次滑过了寂静的空气。
鼠三想上前劝慰几句,可是被郑远怒骂了回来。
程向晚只顾摆弄她的豆腐。
“公子,你到底看着这块豆腐想干什么?难道想让它变成一个人吗?”鼠三有些烦躁,在这样大热的天听到郑远狼哭鬼嚎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程向晚摇着头说:“它不够臭,要不然我就能让郑远住嘴了。”
听到这话,鼠三怔大了眼睛:“你想做什么?难道让他吃臭了的豆腐?”
“是……”
鼠三一额头的黑线,他知道程向晚行事怪异,可是这吃臭掉的豆腐岂不是惩罚太残酷,要知道那豆腐臭了,可是臭不可闻的。
程向晚刚刚点了头,余光就瞥到村口有一个身影怒气冲冲地往这边走来。
小柳则是缩着头跟在后面,大气也不敢出。
程向晚望着鼠三说:“你出去躲一下吧,一会再回来。”
“为什么……”鼠三不解地问。
程向晚望了一眼即将到眼前的冷莫寒说:“因为寒王爷来了!”
一听是王爷,鼠三撒丫子就跑,好歹在冷莫寒到达之前离开了这个小院。
程向晚悠然地坐在椅子上望着那碗豆腐,只希望它能快点臭掉。
“程向晚……你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冷莫寒怒气冲冲,一脸铁青地冲进了院子,吓得院子里几只母鸡扇着翅膀乱飞乱叫。
程向晚撇着嘴说:“还是这么急脾气,看看把那些鸡吓得,你在这里做什么?”
“昨天小柳回去,说你要住在这里几日,可是真的?”冷莫寒冷声问道,眸子里全是寒意。
堂堂的王妃,竟然要住在这乡野之中,而且连一个丫头也不带,更可恶的是,她的身边竟然有两个男人。
刚才跑掉的那一定是算作一个。
“是真的,王府里太憋闷了,我需要呼吸新鲜的空气,况且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程向晚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尽管看到小柳直摇头。
“你自己的事情,哼,可恶,你的事情就是在这里偷偷的与两个男子约会是吧。”冷莫寒几乎是怒火冲天,他可以不爱她,她也可以不爱自己,但是一个王妃怎么可以在外面私会男人,自己的面子往哪里放?
程向晚听罢,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冷莫寒的面前,毫无畏惧地冲着他的脸说:“你的哪只眼睛看到我约会了?”
“我两只全看到了……”冷莫寒丝豪也不退让。
程向晚再一挺胸:“难道见一个男人就叫约会,那你岂不是天天跟成千上万的女人约会,我还没有吃醋,你吃的哪里门子邪醋。”
“我才不会为你吃醋呢。”冷莫寒甩袖子。
程向晚指着冷莫寒一脸铁青的样子说:“那你这副鬼样子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
冷莫寒原本俊逸的脸上此时全是黑线,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可以容忍这么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如此的嚣张。
而且,她似乎从来对自己没有恐惧。
“我……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出来一个人独居野外,有损我王爷的青名!”冷莫寒觉得自己是言尽词穷,在她面前总得搜肠刮肚才能想到话可以相对。
程向晚撇了撇嘴,十分轻蔑地看了一眼冷莫寒说:“鬼才相信,你在乎自己的清名呢,否则皇上也不会把你列为最头疼的对象,更不会把我赐给你做王妃,你知道吗?你的大名在史册也是赫赫有名……”
“史册?”冷莫寒奇怪自己什么时候进入到了史册了。
程向晚慌忙改口说:“民间……所有的人都知道寒王爷风流成性,桀骜不驯,就连皇上也大为头疼……”
冷莫寒的脸一层阴似一层,这时候听到了房间里有人大叫:“人都死了吗?给老子进来一个,老子快要死了你到底是管不管?”
一听程向晚在屋子里藏了男人,冷莫寒大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