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你别误会,我只是在厅里闷的慌,所以让四嫂带我来这里走走,早就听闻四哥的后花园美不胜收,况且四哥也知道我素然喜欢花草……”冷寒晨笑着解释着,想把这种让人窒息的气氛改变一下。
冷莫寒却是看着程向晚,嘴角的线条绷的直直地,他仿佛只想要程向晚的解释,他想要知道程向晚会怎么解释。
程向晚撇了撇嘴,看着瞪着她看的冷莫寒:“既然你不相信我说的,那我就给你对比一下,你与程向蓝在做什么,我与八王爷就在做什么,相信男人和女人的情感不会相差那么多,而且这样谈天你觉得不犯法,我也觉得不伤大雅,我们都是在招待客人,你在招待女客人,我在招待男客人……”
听到程向晚这样的辩解,冷莫寒几乎是怒发冲冠,指着程向晚那张无忧的脸说:“你给本王回到房间去,立刻马上,本王丢不起这人,你怎么说也是本王的王妃,做出这样的事情不知廉耻,你!”
“我怎么样?我这样伤到了你哪根筋了,如果我这样招待八王爷是不知羞耻,那你对待程向蓝的态度是不是也太过热情。她漂亮,她年轻,可是你不要忘记了她是我的妹妹,你要想打她的主意,最少也要问问我这个姐姐同意不同意……”程向蓝也有些恼火,在大厅里的时候,别人用异样的目光望着自己,简直是在说,你这个女人真傻竟然把妹妹带到这里让王爷认识,以后姐妹同侍一夫,连醋都没得吃,怎么说也是亲姐妹。
可是在这花园里,他却在指责自己的行为不当,而且竟然扯到什么该死的羞耻之上。
“妹妹……”冷莫寒冷笑。
刚才程向蓝的话还在脑子里盘旋,他几乎把程向晚想象成一个刁钻古怪,而且满心都是捉弄人的毒辣女子。
她的心机足以比最深的海还要深,她的脸简直装的比最白的花还要纯洁,这样的妇人留在身边也确实让人寒毛耸立。
“对啊,妹妹,这没有什么好疑问的,虽然不是同母,但也算是同父的妹妹……我是她的姐姐,我带她来,只是想让她在王府里好好玩几天,并不是想让某人来勾引的……”程向晚几乎也有些愤怒了,也不知道这愤怒是从哪来的,她几乎想都没想,这些话就脱口而出了。
八王爷见情况越来越糟糕,看到远处的郑管家也急地直跺脚。
两个就像是斗鸡一样,伸着脖子,脸色极为的难看。
冷莫寒再一次冷哼一声,那种嘲弄仿佛就像在骂程向晚说的是弥天大谎一样。
他指着程向晚的脸说:“你的姐姐也当的太称职了,竟然把蛐蛐塞到了妹妹的背里,竟然用隔夜的螃蟹让她拉肚子,竟然给自己的二娘买了阴阳先生用的照妖镜,你这样的女人心里怎么全是这些毒水坏水,可是脸上还能装出这样无辜的样子,还称程向蓝为妹妹?你知道不知道,她在心里对你是极为的恐惧的,你就像一只多脚的蜘蛛,走到哪里就把那种可恶的粘人的丝织到哪里,让人恶心。”冷莫寒一口气说完,看到程向晚的脸从白变红,从红变青,他觉得这些她无言可对了,他觉得她一定不知道他会向程向蓝打听她的老底子,他觉得他胜了,至少眼前,可以光明正大的指责她是在勾引八王爷,而不是招待什么客人。
程向晚听完这些话,更加的郁闷,她努力的回想,想知道冷莫寒说的这些话哪件是真的,哪件是假的。
可是除了那件送阴阳先生照妖镜的事情,她似乎没有什么能想得起来的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其事,这个温柔端庄的程向晚真的会做出这样搞怪的事情来吗?
还是程向蓝只是在撒谎,如果她是在撒谎,那她这也太胆大了,她就不怕冷莫寒有一天终会知道事实,到时候她不就是美梦成空了?
看到程向晚怔在那里久久不说话,冷莫寒冷声笑说:“怎么,没话说了,不狡辩了?我告诉你,你今天乖乖给本王回房间去,本王可是不想让你送什么该死的阴阳先生的宝剑。”
冷莫寒说完,长长的嘘了一口气,仿佛把心间的恶气吐尽,就不再生气了一样。
今天这样的发泄还真是痛快。
八王爷听着冷莫寒说着这些,也不敢相信程向晚会是这样的人,他想帮程向晚说一句话,但是看到程向晚阻止的神色。
他只轻声咳嗽了一声,然后对冷莫寒说:“四哥,没想让您生气的,却不料在这样的日子让您这个寿星生气,实在是歉疚的很,我先回宴厅里了。”
冷莫寒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虽然眼前的女子十分恶毒,但到底还是自己的妃子,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外人来看笑话,尤其是这个好学舌的八王爷。
程向晚看着八王爷离开,才泰然自若地说:“诺,既然你说让我回房间,我就回去了,如果客人问起,你最好还是不要说我勾引你的八弟吧,这样恐怕是打你自己的脸……不过我告诉你,程向蓝所说的事情只有一件事情是真的,那就是送阴阳先生的东西给二娘,如果你相信她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不过,如果你敢给我娶一个小妾回来,我就敢把你这王府点了。”
冷莫寒本正要转身,对这个面色如常的女子已经是无话可说。
她既不知道羞耻,又不知道惭愧,所以再说多少也是对牛弹琴。
可是听到她要把自己的王府点了,就刚才自己还后怕那天差一点殃及宴厅的火。
要知道那宴厅可是自己最得意最喜欢的地方,它的构造和建设都是自己亲手参与的,要知道一个府上当然是招待客人的地方最为的豪华了。
冷莫寒转过脸来,看着程向晚淡然的神色,一字一句说:“你要敢烧了我的王府,我就敢杀了你……”
远处的郑管家当然闻到了这种火药的味道,他在一旁不停地周旋,如果让客人知道,王爷不在大厅里陪客人,竟然在这里与王妃争吵,岂不是大失体面?
“王爷,今天您还是不要生气了,客人都在等着您呢。”郑管家在远处轻喊。
程向晚盯着冷莫寒,心里却是想着那件被程向蓝偷走的衣裙,和自己本来想要为冷莫寒准备的那个蛋糕,她想给他一个惊喜,就算是一日夫妻也总是一种缘分,可是看到怒不可遏的男人,他的目光之中全是对自己的威胁和厌恶,她心里一层一层凉了下去。
程向晚微微一笑,用十分执着地目光看着冷莫寒再一次重复:“如果你敢纳小妾,我就敢用火烧了你的王府……”
冷莫寒突然伸手,直接捏到了程向晚的脖子上,白希的脸瞬间憋的通红。
她不是不能反抗,也不是没有力气,她是想知道他有多恨自己。
她并不知道冷莫寒刚刚才听了程向蓝和郑媚儿的蛊惑,也不知道,冷莫寒素来最讨厌的就是八王爷,更不知道,那座宴厅是他最为得意的地方,而整座王府是他的生命,因为这里是他一手经营起来的。
“你敢……”
“我……敢……”程向晚虽然被捏地喘不过气来,可是目光里仍然是不妥协。
这大大惹恼了冷莫寒,让他手里的力道更加重了,甚至听到了程向晚脖子里咯咯地响动。
程向晚心里终于明白,他对自己的怜惜甚至不及花园里的一朵花,而他对自己的信任更不及程向蓝的蛊惑之言。
他们之间,仿佛就是隔了那千年的时光,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都是不可能一下子超越的。
程向晚喘不过气来了,她抬起胳膊,将手指伸到了冷莫寒握着自己脖子的虎口之间,然后轻轻一掰,他吃痛松手。
程向晚大口大口的喘息,她甚至有一种重生的感觉。
死,就在刚才那一刹那如此逼近。
阳光之下,程向晚穿着桃红色的长裙,就与冷莫寒大打出手。
两人的身手不相上下,所以冷莫寒的白色的衣衫与桃红的衣衫交汇成一片,像是纷飞的花雨。
郑管家看着这样的情形直拍大腿,这府上除了自己,似乎没有人敢出手拦住寒王爷与程向晚的这场战争。
两人的出手越来越狠,甚至想要置对方于死地。
程向晚用尽全身力气,她甚至想着如果今天杀了这个男人,自己哪怕就是浪迹天涯,也一定不要再在王府里生活一天。
“王爷,王妃不要打了,今天这样的日子,还是和和气气的吧。”郑管家的声音立刻就淹没在两人的拳脚之间。
从来没有想到,程向晚一个大小姐的身手竟然是这么好,仿佛她从来就不是大小姐一般。
这时大厅里的人久等程向晚和冷莫寒不来,看到八王爷从花园里回来,自然要多嘴一问,才知道冷莫寒与程向晚发生了争执。
于是一个个迫不及待地出来看热闹,结果刚刚到后花园,就看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堂堂王爷,与新娘子王妃在一块斗的不可开交。
两人的衣服在起跃的时候随风翻飞,就像是愤怒的蝴蝶。
两人的手脚极为快,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不知道的人,以为冷莫寒功夫极高,所以程向晚只能勉强应对。
而内行的人一看就知道程向晚的手脚极快,在带动着冷莫寒的身手也越来越快,而且程向晚是在四两拔千斤。
因为冷莫寒本身的体质要好于程向晚,所以在打斗的时候,冷莫寒稍稍占了上风,但是时间久了,所有的人都看出了眉目。
程向晚仿佛是风轻云淡的玩耍,一拔一顶,冷莫寒就得费好大的劲头。
三王爷冷寒羽在一旁直视着这一幕,在他看来,程向晚简直不是这个世界的。
因为世上没有一样的功夫,可以让女子练的这么得心应手。
她的力量不大,可是往往却能绕开对手千斤之力。
第一次都让人心弦紧绷,可是程向晚步子一滑又轻而易举的躲过了。
她的后翻和踢腿就像是练了二十几年一般,完全不像是生手。
为此,冷寒羽开始怀疑程向晚的开历了,她绝对不会是人们口中所说的那个程家的大小姐,而且看起来,她也并不像是被关在闺阁之中那样的呆滞。
郑管家看到三王爷定神在看,只好微微躬身行礼说:“三王爷,求您还是让我们家王爷停手吧,不论怎么说,王妃都是一介女流,这样打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其实冷寒羽一点也不担忧程向晚的安危,因为她此时并不是在下风,反到是冷莫寒越打越有些力不从心。
他额头的汗,所有的人几乎都注意到了,人们不明白,明明是冷莫寒的手脚极为的锋利,可是为什么却打不到程向晚。
难道他们二人在逗这些人玩吗?可能这只是一场友好的比试,只是为了给今天这样的宴会祝兴,而不是什么打斗。
只有三王爷明白这其中的蹊跷,他深谙功夫,并且对程向晚这样的功夫虽然不是很清楚,但知道这是一种历经多少年演变才幻化出来的精妙功夫。
每一次的收放,都让力量极为轻便的躲过敌人的攻击,并且敏捷的身手极为的柔韧,恰好是将女性柔软的腰身释放到淋漓尽致。
所有的人都不能呼吸了,因为两人的打斗已经持续了一柱香的功夫,显然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时候,突然人群之中发出一声尖叫。
丽娘从人群之中冲了出来,看到王爷在打自己家的大小姐,不由心疼地嗥叫:“王爷手下留情啊,我们家大小姐从小都没练过功夫,这样打下去是会打出人命的,王爷手下留情啊。”
她跑过去,站到二人的中间,可是拳脚仍然可以绕过她继续打。
丽娘的声音近乎哭诉:“王爷,您快住手吧,大小姐从小命苦就没享过一天福,王爷行行好,就让她在这里享享福吧,别打了……”
丽娘哭的天昏地暗,让人真以为程向晚不会什么武功了。
就在这时,小柳也跑了出来,看到这样的情形大瞪眼睛。
这时候,一旁的程向蓝显然在暗自的发笑,被小柳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也冲了上去。
跪到了正在打斗的二人身旁,大声说:“小柳求王爷娘娘住手,再不停手,小柳今天就撞死在这花坛旁边。”
冷莫寒收了手,躲开了程向晚最后一招,然后与程向晚保持五米远的距离。
所有的人都看着这一对冤家,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场打斗。
丽娘与小柳跪在汉白玉的花坛前,两个人见打斗停止,慌忙上前看程向晚有没有伤到。
程向晚神色淡然,拍了拍手,轻蔑地看着冷莫寒说:“就他,他想伤我,再修炼二十年吧,真的是人太多不想收拾他!”
听到程向晚的豪言壮语,所有人都吓呆了。
冷莫寒显然是到了极限,忍无可忍,正要再次动手,三王爷走了过来拍了拍冷莫寒的肩膀说:“四弟,在宴厅久等不来,原来是与福晋在这里切磋功夫,实在是羡慕至极。没想到这位弟妹能文能武,实在是多才多艺啊!”
三王爷的话,显然是在给冷莫寒和程向晚台阶下,他们之间的争吵和打斗完全不是友好性的切磋,他们是在争斗,是在比试,是要征服对方。
心中的火焰烧的老高,尽管程向晚装做什么事情也没有的样子,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忍耐也到了极限。
冷莫寒听到三王爷的话,又看到后花园里围满了人群,喉头的肌肉滚动了一下,然后看也不看一眼程向晚说:“好吧,三哥,我们还是会回宴厅吧,我这王妃没羞没耻的,还希望三哥不要笑话才是。”
“哪里,哪里,我想众人羡慕还来不及呢,再说了这也不算是什么事情,总比泼妇要好的多。”三王爷说着,一边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头发凌乱,一脸豪气冲云天的程向晚,仿佛话中有话正在投影着说程向晚一般。
程向晚咬着唇,好不容易才忍下来,目送着那个对头离开自己的视线。
只见他走到郑管家的身边交待了一句什么,然后就往宴厅走去。
郑管家面有难色地走向程向晚说:“王爷说了,让王妃回卧房休息,客人没走之前不能出来……王妃……”
“没关系,正合我意,懒得看他那些狐朋狗友。”程向晚说话根本无所畏惧,直吓得丽娘和小柳拉着她的袖子说:“大小姐,您小声一点,让别人再听到了可就不好了,王爷正在气头上,还是不要招惹他了。”
郑管家也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他发现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已经算是投向了王妃这边,今天冷莫寒的大声呵斥正是对他的警醒。
看着程向晚回到了房间,郑管家再次折身到了宴厅。
那里的客人需要他的招呼,他不能随意离开,更何况此时王爷的大发雷霆,不知道又有多少人遭殃了。
果不其然,他还没有走到宴会厅,就听到冷莫寒在斥责几个下人。
郑管家走进了宴会厅,看到几个婢女跪在地上,听着冷莫寒的责骂。
“端菜都不会,还能做什么?一个桌子上没有,另一个桌子上放着两盘,你们是不是都不长眼睛啊。”冷莫寒心中仍然想着刚才程向晚与八王爷的事情,还未及怎么样就要先戴绿帽子了。
一旁的程向蓝见此,慌忙上前来说:“请王爷不要生气了,今天这是您的寿宴,无论如何王爷应该高高兴兴地才是,不如晚儿为王爷跳一支舞如何?”
听到程向蓝说要跳舞,所有的人都赞成,最起码不必看着冷莫寒发怒,这样一个好端端的晚宴不就毁了。
冷莫寒收回了怒火,望了一眼程向蓝才说:“你会跳什么舞?”
程向蓝想了想说:“会跳的不多,就全当助兴了,不如王爷为奴家伴奏,奴家为王爷好好舞一曲……”
冷莫寒敛去了怒火,今天这样的场合发脾气是极为不明智的,可是他就是没有办法忍。
这个程向晚总是能惹得自己雷霆大怒,说来到也是她的一点本事呢。
程向蓝果然说跳就跳,穿着程向晚设计好的裙装,跳的舞虽然不怎么好,但是衣服却让她美丽如仙。
郑媚儿当然是大出风头,每当有人在人群里小声嘀咕:“这是谁家小姐。”
郑媚儿就十分大声地说:“这是我的女儿,程府的二小姐,啧啧我都没有想到我的女儿跳舞原来这样好。”
风波总算平息了,郑管家长嘘一口气,如果刚才不是程向蓝,王爷恐怕不会让这件事情就此结束的。
三王爷冷寒羽看着程向蓝与冷莫寒在舞一曲,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珍珠不要,偏捧一粒沙子。
就算他没有见过程向晚,就算满城的人都说她放荡不堪,就算八王爷觉得她曾魅惑自己,可是三王爷冷寒羽却十分清楚,这样的女子百年难求,她的聪慧可以助夫君一臂之力,得以飞黄腾达。
就在刚才,他还有些嫉妒冷莫寒的好运,没有想到皇上赐婚都会赐这样的好的女子,现在他却看明白,冷莫寒完全是个糊涂虫。
郑管家称宴会开的正好,刚才的不快已经散去,偷偷问厨房端了一些菜肴往程向晚的房间送去。
他没有人可以指使,最起码不能让王爷知道,自己的管家会为这个刚刚和自己打了一架的女子送饭,所以只好自来了。
他来到程向晚的门外,听到她在里面与丽娘还有小柳说笑。
“大小姐,您真是一点都不急,我看到那二小姐去勾引王爷,都火冒三丈了,在府里的时候,她就经常抢您的东西,喜欢的头饰,买好的布匹,没有想到如今她抢到王府里来了,没想到您还邀请她来。”小柳的声音有些抱怨。
丽娘在一旁也应和说:“是啊,大小姐,您都没看那母女两得意的样子,如果万一王爷真要纳二小姐为侧福晋,以后的日子不是更难过了吗?”
程向晚一直沉默不言,等着丽娘说完才笑着说:“你们怕什么呀,再说有她在,冷莫寒那个混蛋就不用经常来找我的麻烦,到时候我想出去游山玩水可不是自由了?最好,他就马上休了我,到时候我就是自由之身……”
程向晚正要说想嫁谁嫁谁,可是一想现在自己还不能把两千年后那种女子的地位说出来,要不然一定会让丽娘和小柳吓坏的。
“大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您已经成了王妃,王爷若是休了您,这辈子您可是要守活寡的,那样的日子可是不好过!”丽娘的声音里显然有些惊诧,不知道程向晚哪里来的这些想法,实在是太可怕了。
女子被夫君冷淡已经是够可悲的了,如果一但做出什么让夫君不满的事情,被休了,那简直是奇耻大辱,这一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了。
小柳也同意丽娘的说法,十分小心地劝说:“大小姐,您应该好好和王爷谈谈,不然的话,那对母女不知道还要说您什么坏话呢。”
程向晚突然想到冷莫寒对自己的冷嘲热讽,于是问:“我小时候给程向蓝脖子里放过蛐蛐?”
“谁说的?大小姐,您不是真的失忆了吧,那件事情明明是二小姐做的,她往您脖子里塞了一个蛐蛐,刚好让老爷看到了,就罚她到佛堂跪了一下午,当时我们都拍手叫好呢,早该惩罚她一下,任性的丫头。”小柳撅着嘴说道。
丽娘也点头说:“是啊,当时大小姐都被吓坏了,那蛐蛐在身体上乱爬,当时您都哭了,后来我要捏死那只蛐蛐,您说不忍心还是放了吧,当时就放在后花园里。”
程向晚终于明白,程向蓝是在搞什么鬼了,她是在离间冷莫寒与自己的感情。
这丫头还挺有心计的,看到小柳狐疑的目光,程向晚拍拍脑袋说:“都怪那场病啊,病的我有气无力的,很多以前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呢,要不是你和丽娘在,我总得吃亏。王爷跟我说的时候,我真以为是我做的,因为依着我现在的脾气,如果她经常抢我的东西,我一定会出手反击的……”
郑管家站在门外,将这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他知道冷莫寒一定是误听了程向蓝的话所以误会了程向晚,这样下去可是不行啊。
眼看这个王妃根本不知道捍卫自己的地位,一旦鸠占鹊巢,到时候想赶出去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正要迈步敲门去,突然听到程向晚大喝一声说:“哎呀,闷死了,要不然你们再陪我出去走走吧,这一次我们最好去一个好玩的地方,让小柳扮我的妻子好了……”
郑管家听到这里,手里的盘子一动差一点就要滑到地上。
他慌忙将盘子端正,突然听到房间里的程向晚问:“谁,谁在外面。”
郑管家这才上了台阶,门被小柳打开了,一脸狐疑地看着郑管家问:“郑管家您在这里做什么呢?”
郑管家托起盘子说:“我来给王妃娘娘送点吃的,不是想偷听的。”程向晚看到郑管家慌乱的样子,笑了笑说:“没事的郑管家,对了,郑远现在怎么样了?”
“郑远?”
“恩,是啊,身体应该好多了吧,找到事做了没有?”程向晚不经意地拿起筷子,挑了些菜吃。
郑管家有些支吾地说:“他每天把自己关在家里,说不能出去,要不然又怕那些人拉他去烟馆,我们说也说了,拉也拉了,可是他就是不愿意出去,对了……他现在看到黄的食物就会呕吐,也不知道是不是抽大烟抽的。”
程向晚想到上次自己亲手做的臭豆腐干原来这么有效,笑着说:“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如果他没有事做,不如让他来王府做事吧,反正这里家大业大,人多的很也不在多那一个。”
郑管家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手说:“我也想过了,可是这里确实没有适合他做的,这些年来,他抽烟把身子都快要抽垮了,所以还是让他在家里先养着吧。”
“不如给我来做贴身侍卫如何,堂堂王妃出门也总不能让王府里的侍卫跟着吧!”程向晚突然想到这个,如果有郑远在的话,自己就是去远一些的地方,冷莫寒也不会怀疑自己是做什么不正当的事情了。
再者,有个男人出门,总是要方便些。
郑管家听了有些为难地说:“这,我也不好意思跟王爷开这个口啊,我在这里已经是又吃又穿还拿着俸禄,再让郑远来了别人是会说闲话的。”
程向晚想了想说:“你不必担心这个,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说完,看着满盘子的食物对小柳和丽娘说:“你们两也一起来吃吧。“
小柳和丽娘咧了咧嘴,看着郑管家,这仆人和主子同桌吃饭可是大忌,没人的时候她们也习惯了主子的性格,可是现在郑管家站在这里。
“没事,郑管家是自己人,你们尽管坐下来吃,郑管家如果饿了也吃一点吧!“程向晚不过吃了几筷子就停手了,她知道自己现在怎么也得留着点这副身材,若不然一旦成了黄脸婆,她岂不是要被众人遗弃在这可悲的古代?
小柳和丽娘听了,本也做了一上午的事情正好饿了,所以坐下就吃起来了。
郑管家错愕地看着这主仆三人,主子不吃,两个仆人在这里大吃特吃,不由就觉得这个程向晚确实有与众不同的地方。
待三人吃完,郑管家收拾了盘子,那一盘糕点被程向晚留在了桌上,正要离开突然又想起刚才程向晚说的话,于是转身说:“王妃娘娘,您今天还是不要出去了,如果王爷一会找不到您,又该发脾气了。”
程向晚看着郑管家,笑着说:“我谢谢郑管家的好意,不过,他发脾气好像不关我的事情,再说他与程向蓝谈的还算不错,这会子两人应该十分高兴地推杯换盏了吧。”
郑管家担忧地看着程向晚说:“王妃娘娘,我有些担忧,程向蓝如果勾引王爷,她若是成了王府的侧福晋,到时候您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她会是我的对手?”程向晚看到丽娘和小柳也同时抬起头来,仿佛十分赞同郑管家说的话。
“郑管家说的对,大小姐,您还是小心些为好吧!”丽娘再一次嘱咐大小姐,本以为来到了王府就会少操许多的心,但是现在看起来比程府更累,而且如今的大小姐仿佛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程向晚听了,挑了挑眉毛不以为意地说:“你们两快吃,吃完了陪我出去逛逛,呆在这府里都快闷死。他喝他的酒过他的寿,我出去转我的,眼不见心不烦,也省得我们两一见了就掐架。”
丽娘无奈地摇了摇头,放下了手里的糕点说:“大小姐这样,我怎么能吃的安心,自古以为都是嫁夫从夫的,大小姐可不能这样的忤逆王爷,就算他再不好也是你的天,是你的夫君啊。”
“是不是他杀了我,我做了鬼也还得是他的妻子啊?”程向晚反问丽娘。
一时让丽娘哑口无言,现在的大小姐与往常大为不同,至少在以前,她是十分听丽娘的话的,不会这样用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来反驳。
程向晚当然明白丽娘的路数,她与小柳不同,小柳只是一味地听自己的话,可是丽娘却充当着娘亲的角色,她时时在念叨,生怕自己会因为一时妄为而失去一切。
听到程向晚的话,丽娘有些忧伤地说:“大小姐,夫人在的时候,您可是十分听话的,直到夫人病逝的时候,就说对您十分的放心。可是现在您怎么变成了这样啊。”
程向晚摊了摊手不解地看着丽娘说:“我变成什么样子了?脸还是脸,嘴还是嘴,我怎么就变了?”
小柳拉着程向晚说:“丽娘都快哭了,您别逗她了。想出去,我陪您出去吧,就让丽娘在家里,万一王爷找您,就让丽娘说您病了在屋子里躺着,反正王爷现在也不会找您的。”
程向晚听罢,也只好点头对丽娘说:“刚才我说话确实直了些,丽娘您别难过,只是做女人为什么非要这样低声下气,我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以后我与王爷的事情您就少管,这里不少您吃,不少您喝,您就好好呆着,万一哪里王爷要杀我的头,我也不会连累你和小柳的,想他冷莫寒也不是那种小人,我一个人犯错要诛连你们的。”
程向晚说完,看到丽娘苍白的脸色,不好再说下去。
只好拉着小柳说:“去给我取件男装来,我们一起出去玩一会,傍晚的时候就会回来。”
“郑管家,王爷问起我,你就说没见,不必为了我的事情害的大家都不安宁……郑管家,郑远的事情我一定会找机会说的,您就放心好了,不过我敢保证,他是不会再抽大烟了。”程向晚想到郑远被自己折磨的样子,想想自己确实是够坏的。
丽娘听罢,也只好含泪点头,手里绞着的手帕都成了一团,可是还是在不停的扭绞着。
郑管家将门关好,再一次回到了宴厅。
这时候,冷莫寒已经是满脸笑容,毫无悲伤了,一旁的程向蓝似乎也十分高兴,脸色通红一片。
寒王府的宴客厅里,早已经是一片热闹,所有的人都在看着程向蓝的跳舞,舞完之后,又是王府里安排的舞曲。
几杯酒过后,冷莫寒早将刚才的不快忘记在了脑后,仿佛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程向蓝端着酒,柔魅万分地递到了冷莫寒的面前说:“寒王爷,哦,不应该称您为姐夫,我敬您一杯酒吧!”
冷莫寒笑着接过杯子,看着有些微醉的程向蓝,觉得虽然姐妹两的眉目有几份相像,可是性格却是大为不同。
她总是这样的柔软,就像是江水一般。
程向晚却看似笑容可掬,其实心里却总是棱棱角角,总是碰不得也挨不到。
冷莫寒想到这里,摇了摇头,本来就决定不再对她有任何的想法,她是什么样的人,又关自己什么样的事?
如果不是皇上赐婚,此时自己早就一纸休书将她给休了。
想要的是和睦的生活,可不是每天陪着她在后花园里比试功夫,想到刚才那种情形,实在是丢人丢大发了。
“姐夫,下一次我还能来府上玩吗?就算姐姐不邀请,我还可以来吗?”程向蓝眨了眨那仙女一般的眼睛,那略含水雾的眼神是让哪一个男人都不舍得拒绝的。
冷莫寒笑着点头说:“当然,以后你随时都可以来,到时候可以见郑管家,我会吩咐下去,只要你来绝对不会拒之门外。再说,你还是程向晚的妹妹呢,不过你们两的性格差别好大!”
“姐姐更好一点是吧,我在家里也不讨喜……”程向蓝说的时候,眼中几乎要掉下眼泪来了。
冷莫寒睁大眼睛望着程向蓝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当然是觉得你更温柔体贴一点,程向晚那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泼妇,你没有看到她与我在后花园大打出手吗?一个王妃与王爷动手脚,这算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