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席后,蓝萱已经疲倦的就差一头怆在地面,直接天为盖地为席了!她如今才知道,在一个自己厌恶到极点的人面前装出一副笑脸来究竟有多辛苦……可是,想到这里,蓝萱的脑子里硬生生的又挤进了左良的样子来!
打从今天清早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之后,这整天,蓝萱的脑子里,除了怎么应付朱泽之外,就再也没甩开过那张脸去!
果然是个克星!果然是个冤家!
蓝萱边想,边狠狠的想回到屋子里赶紧沐浴睡觉,好把自己脑子里的那张脸挤出去!
可是她才刚转了个身,却一下子被廖昂轩从身后擒住了衣领!蓝萱条件反射一般的一扭身,一下子将廖昂轩的腰带捏在了手里……
“是我是我是我……”慌的廖昂轩急忙松开自己的手,并大喊道。
与此同时,他也觉得蓝萱拉住自己的力道变了小了。
“我看见是你了!不然,你早飞出去了!说了多少次了,别这样,你会受伤的。怎么就没个记性!”
蓝萱瞪了廖昂轩一眼,但却感觉此时比刚才轻松了一些!果然,心情不爽的时候,在这个家伙在,自己便能很轻松的放下包袱来。
“王爷,您这回可是亲眼瞧见了吧。平时我讲她有多凶,您还不信,现在您可信了?可千千万万别被这一副书生像给骗了!”
看了他们俩眼下的样子,允臻与锦瑟都是一笑,却听允臻说了句,“好好的,你扯他做什么!”
“我不扯住她,她便跑了。我还没问清楚呢,子卿呢?”
好不容易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蓝萱忘掉了左良的存在,可廖昂轩这个该睡不去睡的家伙,非又提起他来做什么!
蓝萱摇摇头,撇着嘴说道,“这个时辰,我还真说不好他在哪儿呢。”
“那刚才左公子睡房里的人是谁?”锦瑟问道。
听了这话,蓝萱却是一笑,小小的得意了一下下。
“别只顾着自己傻笑,快说话啊!”廖昂轩这次小心的用手指捅了捅蓝萱。
“那是王爷的一个侍卫!”蓝萱答道,“今儿过午的时候,雨青过来告诉我,有位侍卫病了。可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那侍卫便自己咬牙忍着,谁也没告诉。我见到时,正给自己熬着药呢。我给他诊了脉,可巧了,他用的是自家的一个偏方儿,恰与那先生开给左兄的方子有异曲同工之处……我瞧着那侍卫的鼻子,嘴巴与左兄有些相像,又都是习武之人……所以……就让他扮了回左将军!”
“那左公子那时候去了哪里?”锦瑟问。
“应该是在入凡兄的房里吧。”
“你说不知道他在哪儿,难道他出去了不成?”允臻问道,“这外面,被兵士围住,子卿可知晓?”
蓝萱点了点头,答道,“虽然左兄一直没到前面来,但是这些摆菜拿酒的下人自然就将前面我们的话传给了他。刚才倒酒的时候,您不是也瞧见有个下人与我说了几句么,就是告诉我入凡兄的屋子里空了,至于什么时候出去的连那人也不知道了。”
说了这些,允臻与锦瑟听的是过程,而廖昂轩却听到了别的东西。
蓝萱又把对左良的称呼给换了……左兄!是想拉开与他的距离么?看着上午时候,他们两个别别扭扭的样子,再听听蓝萱现在的话……这时,廖昂轩可以肯定今天左良肯定对蓝萱做过什么!那个凡事就喜欢直来直去的家伙……莫不是……不会吧,让他承认喜欢个女人,都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比如说锦瑟,如此脱俗的女子,子卿也只说了“可敬”二字,便再也没任何评价!更何况,看现在的状态,他还应该不知道无忧是个女子!
难道……廖昂轩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蓝萱,蓝萱此时正与允臻交谈,并未在意自己的举动……难道说,就算她是个男人,子卿……也已经放不下,开了口么!
那我呢?
廖昂轩这样问自己。
我又应该怎么办呢?
这时候,忽然见锦瑟与蓝萱不约而同的警觉的抬起了头,锦瑟护在了允臻前面,而蓝萱则把廖昂轩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这个让人感觉自然的不能再自然的举动,让廖昂轩微微一笑……
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左良已经站在了众人的面前。
“都说白天里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谈鬼。这说着说着,你就出现了!”廖昂轩笑着对左良说道。
左良瞪了他一眼,看着依然拉着廖昂轩手臂未放的蓝萱,问了句:“你拉着他做什么?”
蓝萱这才看到自己的手与廖昂轩的牵连,不知为何,心里一虚,急忙放了下来,说道:“这屋子顶上忽然有响动,谁知道又哪路的神仙!他又不会武功,难道不该护着么?”
听了这话,左良一愣,自己不过是随口这么一问,照以前的样子,蓝萱最多会赏自己一句“多管闲事”!可是今天,他居然和自己解释……
“你们俩个,一个鬼,一个神。知道你们三人感情和好,用不着在这里眼气着我们。”允臻淡淡的笑着说道。
这一句话,让各情心事的三人都涨红了脸,幸亏这屋子里四处都是用红纱拢着的灯,本就应的人脸有些醉色,才没让那两们精细之人看出了破绽来。
“说说吧,有什么收获么?”允臻回到位置上坐下,问道。
左良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想了想才说道,“今天卑职只是简单的走了走朱家的院子。地方很大,不亚于舍下。除了后宅,别处倒也都看得相对仔细了些。朱家也如其他大宅一样,有巡夜护卫之人。虽然不能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却也布置的很是仔细。但相对而言,大门,书房,还有一处只闻得到药味的地方,人手虽然不多,但是我却觉得似乎个个都是精明能干之人。我也差一点儿在那里露了行迹。”
“只闻得到药味……那里许是细料间吧!”蓝萱自言自语道。
“你们觉得这东西会放在何处?”允臻问道。
几个人,包括允臻在内,都沉默了下来,细细思索着,衡量着几处的利弊。
“若是在平时,我倒更倾向于书房,可是……”左良在心里这样想着……
“不如,我们把想到的,都写在手上——今天这手也已经够脏了,一会是要好好洗洗的——然后,看看我们想的是不是同一处。”
只听锦瑟这样说道。
几人点头称是,各取了只笔来,背着身,在手掌上都写下了几个字。
等几人都转过身来之后,同时放开了手掌,果然,众人的意见出奇的一致——细料间。
允臻点了点头,说道:“既然目标一致,那接下来,就得想想怎么破了这个细料间了!硬冲硬闯的不行,我们得想其他办法。子卿,这几天,还得辛苦辛苦你,多去走上几趟,查清楚换班的时辰,几人一班之类的……明白么?”
“下官明白。”
这时,廖昂轩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了句:“对了,外面不是围上了么?你就那么大模大样的从屋顶上进来了,没人发现你么?”
“怎么可能会发现我呢?你也不想想,巡防衙门能有多少人,出去的时候我就看了,他们大约五十步一人,还有个小队的人在巡查……对我来说,这还有什么难的么?”
“那就好。可是,也得小心着些!”允臻说道,“这一次,子卿可千万不要急燥,本王给你十天的时间,慢慢去查。”
暂且放下左良昼伏夜出夜探朱家以及朱泽与允臻等人夜夜笙歌不提,且回到京城之中看看京都的动向。
朱峰打从上次来到庆县之后,便按着“姨父”的指示开始了活动。
这些天来,朱峰满脑子转的,就是如何能够保住自己!对于自己这个“二弟”,朱峰原来还抱有一丝的希望,可是这些天,从接到姨父的信里越发的看得出,这滩烂泥,真是扶不上墙了!
朱峰虽然是朱家的长子,却是个连庶出都算不上的孩子。母亲本只是朱家的一位粗使侍女,本已经到了快放出去的年纪,并且家里也已经给定下了亲事,只等着日子过门了。可是事情却在某一天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朱家的老爷与夫人一直无子,后来虽然买了几房的妾室,可是这些妾室却也没有什么生养,不是滑胎就是小产。
而朱峰,不过是一次醉酒失德后的产物。
朱峰的母亲本就抱着必死的心,可却怕因为自己一死,让与自己订亲的男方而落下个克妻的名来,便托了父母,要退掉这门亲事。可对方那人却也是个至情至性之人,虽然知道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却并不打算与其断了亲缘。并托这女子的父母代话过去,只消等得她离了府,依然光明正大的娶了过去做媳妇的。
因为这离开朱家的时限还有一年多,这男子便寻了个差事到外地去了,只等着时候一到便也带着女子远离这个庆县的地面。
打从知道自己未来的夫君是个如此宽厚之人,女子也绝了死的念头,只想着悄悄的离了这朱家,过自己的日子。可是两个月后,却在无意间被外人发现她有了身孕。
一番打骂之后,本以为这女子与自己订亲的男人有了苟且之事的众人才知道,这孩子竟是自家老爷的。
可想而知,从被知道有了身孕之后,她便自是成为了这阖府上下全体女眷的眼中钉肉中针,人人都恨不得除了她去才好。
但因为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一胎,这一次,朱家老爷却是盯得紧,与其说是保护,还不如说是监视着朱峰的母亲,一切吃食用度,都要由朱家的管家亲自上手直到分娩!
可惜,朱家的夫人是个面善心狠之人,怎么可能容得这府里有个有了子嗣的女子存在,且那女子虽然不算绝色,但也是年轻貌美,若真留下她再为老爷添上个一男半女,自己这夫人之位,只怕就保不住了!
就在分娩之时,夫人吩咐了稳婆,明明很顺利的一场生产,却落得个孩子奄奄一息,大人命归黄泉!
直到男子回来之后,才知道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可那女子的家人也是个十分老实的,被朱家又许银子又是一番恐吓,也没有报官——更何况,你用什么去报呢!当日里的情形,只有朱家的人自己知道,而且这女子生产本就是在鬼门关前走上一遭,出了意外,也是不足为奇的!
男子回到家中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经做主退掉了亲事,也听说了女子因产而逝的事情,可是,却觉得此间的蹊跷甚多。可是自己却苦无一点证据,但却立了志向,此生绝不再娶。
回过头来再说朱峰。
既然生母已死,这朱家夫人便对外宣称这朱峰乃是自己的亲子,想来这夫人与朱老爷已经成亲十年有余,并无一次怀孕,请了许多大夫,都说是她的问题才不能有子,不过是因为朱家老爷惦念着夫人家的财产才一直没有休妻罢了。
而现在,夫人“有”了自己的孩子,这自然是朱家上下的大喜事了。
朱峰六岁之前,过的倒也算是安逸。
虽然后来这朱家里又添了几个孩子,但却一水的都是女娃,这更让朱家老爷对朱峰*爱有加,早早的请了蒙师给朱峰开蒙。
朱峰也聪慧,三岁上就背得下大段的《论语》,到了四五岁的时候,腹中便已经有了上千字了。
可惜,好日子过的并不长久,在朱峰刚满六岁的时候,这朱家的主母竟然真的怀了孕!当然,朱峰并未一下子失了*,直到这主母真的诞下了二少爷朱泽之后,朱峰在朱家的地位才发生了飜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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