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啊,不管他是谁,他现在都是我哥,是廖昂轩……我看得出我哥他很在意你的情绪,还是原来的样子吧,那样多好……虽然以前我哥也是笑声不断的,可是那笑意里却没有几分是真的,大多都是为了别人而笑的……可是这次回来,我看得出他的笑是来自由内心的,没有掺什么虚假……别因为我说的事情而改变什么,好不好?”
蓝萱笑着微微低了低头,心里想着:说着倒是容易的很,可是自己真的能还把他还成原来那个单纯的富家子来看么?虽然自己与允臻的交流也是没大没小的,可是,为什么到了廖昂轩这里就不行了呢?其实自己也解释不清楚……真的说不清楚……
这时候,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廖昂轩捧着只不知名的小鸟兴冲冲的走了进来。
“瞧瞧,我刚得了个什么!”廖昂轩笑着说道。
“是只雏鸟。”廖庚看到这只小鸟也站了起来,跑过去逗弄了起来。
“这两天风大,我刚才过来的时候,才到门口,就感觉有个东西往下坠,我也不知是个什么,就随手拿起衣服那么一接,意接住了这么个小东西……我看那两只大鸟急的只叫,不停的飞……可这小东西太小了,飞不了……”
“拿来我瞧瞧。”蓝萱也走了过来,看了看。
当真是太小了,只怕是刚出了壳也没几日呢。全身都是绒毛,小小的翅膀也只能刚刚乍起来,完全是飞不了的。
“我们养着它吧!”廖昂轩见蓝萱看的开心,便大胆的提议道。
“你喂它啊?”蓝萱没有抬头,顺口说道。
“喂就喂呗,有什么难的?”廖庚笑着说,“我这就去拿些小米过来。”
“它吃不了那个……”
“那它吃什么?”廖昂轩问。
“虫子……一般都是大鸟捉了虫来,含在嘴里,小鸟到大鸟的口里去取……要不,你们也拿些虫子过来,含在嘴里……”
“不,不,不,不……你别说了,恶心死了!”廖庚说着,一撇嘴赶紧叫停了蓝萱。
蓝萱听了廖庚的话,再看看他的表情,抿着嘴一笑,转过脸来的时候,却与廖昂轩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这是那天两人交谈之后,第一次如此靠近的有眼神上的交流。
虽然只有一瞬间,可是蓝萱看到廖昂轩那双透着清澈的眸子,蓝萱忽然意识到,自己原来的那些担心,焦虑其实都是庸人自扰……他就是他,不管到何时,都只是他。那个爱着自己,宠着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自己的那个男人……
看着蓝萱痴痴的看着自己,廖昂轩促狭的一笑,把脸凑到蓝萱旁边,低低的声音说了句:“怎么?忽然发现我非常好看,是不是?”
蓝萱被他一语道破了心机,白了他一眼,坏坏的一笑,点着头,然后用水葱一样的手指轻轻的在廖昂轩的唇角划了一条孤线说道:“若是这里再垂下条虫子,就更好了……”
听了蓝萱这句话,刚刚站在一旁看着这俩个人似乎有些暧昧的廖庚顿时笑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爬在桌上大笑起来……
廖昂轩听了这话,也“扑哧”一声笑出来,太好了,蓝萱终于又会糗自己了……自己前几天一定是多想了,她不过是病着,不爱理人,现在这可算是全都好了。
“那你让我拿这个小东西怎么办……呀……哎呀……它……它……它……”
“怎么了?”廖庚看到廖昂轩忽然脸色大变,想扔又扔不得的样子,忙站起身来,跑了过来。
“你听他大惊小怪呢!不过是小鸟出恭罢了!”
听了蓝萱这话,廖庚又笑了起来,才要到廖昂轩身边的脚忙又向回撤了两步,说道:“今儿你可别碰我!我可怕那鸟屎味。”
“现在怎么办啊?”廖昂轩看着蓝萱,一脸无辜附带焦急的问道。
“先带我出去看看是哪棵树上掉下来的再说。”蓝萱说道。
廖昂轩点了点头,让廖庚先去开门,自己和蓝萱紧随着他一起也走了出来。一出屋子,廖昂轩冲着前面那颗树,呶了呶嘴,说道:“就那棵,瞧,那两只大鸟还在那里转呢!”
“你今儿还真是喜从天降呢!”蓝萱笑着说道,原来,这竟是只喜鹊的皱鸟。
蓝萱抬起头来,看了看,那窝说高,也并不算太高,但目测起来,也得离地面约有十米左右,最重要的是,周围没有什么可攀的地方,而且那树的枝干也细些……只怕是很难支撑一个人的体重的!
“这么高!”廖庚手搭着凉棚抬头望着。
“是啊。怎么弄啊!”
就这时候,忽然又是一阵强风袭来,不知道是不是这对喜鹊建窝的时候太过含糊了,这一下子,整个窝被风吹了下来,蓝萱的见,忙几步冲了过去,抖开衣裳,把几个小皱鸟都接在了衣襟里面。
“这回好办了,一家子都在我们这里了!”廖昂轩笑着走了过来,“不过,咱们快点儿吧,我这手里……都快干了!”
看着廖昂轩一脸苦瓜像,蓝萱与廖庚对视一笑,蓝萱说道:“这样吧,反正它们的窝也毁了,咱们就帮他们建一个吧……雨青,去厨房那里找个柳条编的圆筐过来。”
“是。”
这几位的贴身小厮一直都守在院子里,听到蓝萱的吩咐,雨青点了点头,往后面跑了过去。
“那东西太硬了吧!这小鸟受得到么?”廖庚说道,然后他想了想,对着巧智说道:“你且过去老夫人那里,瞧瞧她屋里的那几位带没带针线过来。若是带了,问问有没有碎布,棉花什么的,拿点过来。”
“这主意好,这马上天就凉了,垫点那个暖和。”廖昂轩说道。
得了这个令,巧智点着头也往前院跑去。
“我干什么呢?”雨墨此时也起了玩心,忙问道。
“你呀,快去给你家大少爷弄点温水来洗手吧!香香的净手料多拿些来,不然,他今儿就得就着这一手的鸟屎味吃饭了。”蓝萱笑着说道。
“行,行,行……你就别恶心我了!”廖昂轩一撇嘴摇着头说道。
雨墨点头快步的去给廖昂轩弄洗手水去了。
“咱们先进屋吧。这外面的风太大了。”蓝萱说着,抬着看了看那两只还在盘旋着的大鸟,大声说了句:“且等等吧。一会儿把你们的孩子和窝还给你们。”
“你这话说的多余了。它们听得懂么?”廖昂轩问道。
“是啊。人有人言,兽有兽语。它们哪里听得懂呢?”廖庚说道。
“也许他们听不懂,但是,无论人也好,禽也好,兽也好,都是有气场的。咱们和气,虽然那些鸟兽不解咱们的语言,却能感应到这份和气……不信你看着呗。”
说着,蓝萱把两手的衣服交到一手,另外的那只手,往廖昂轩的手里一伸,把那只小鸟也放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喂,脏啊!”廖昂轩一没留神,就让她把小鸟一下子拿走了。
“把鸟放在心里太久,手爱出汗的……再说了,我陪着你一起把手弄脏,不就不会再恶心你了么!”
蓝萱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却让廖昂轩听得心里温暖无比……
不多时,派出的人马也都回来了,他们七手八脚的把碎布棉花在柳筐里铺好垫好,这才又把小鸟放了进去。等到他们出来的时候,让廖昂轩廖庚以及那几个小厮惊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两只大鸟竟静静的立在蓝萱屋外的廊子下,眼巴巴的往这里面望着呢。见他们出来,竟也没有飞走。
蓝萱把装着雏鸟的“新家”拿到它们的面前,轻声说道:“走,我送你们回家。咱们找个地方去吧。”
两只大鸟像是听懂了这句话,几乎同时飞了起来,它们在空中盘旋了几圈,落到了处相对低些的树叉上。
蓝萱看了看,点点头,笑着说道:“就是这儿了。”
说着,蓝萱腾身而起,借着房脊的一点力道,三窜两跳来到了那里,把柳筐尽可能稳的放置在了那里。
“他……他……”廖庚和巧智对视了一下,然后廖庚指着蓝萱看着廖昂轩,竟没说出句整话来。
“想不到吧!”廖昂轩不无得意的一笑,“让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呢!”
此一行马上就要进入尾声了,这一晚,经过修飞的安排,蓝萱终于与孟夫人见了面。
这一路上,蓝萱的心情都是十分的不平静的,虽然在来之前,她已经做了不少的心理准备,可是真正要见面了,心里还是觉得忐忑的厉害。
见到蓝萱,孟夫人正欲施礼,却被蓝萱一下子给扶住了。
“夫人万不可如此,晚辈……晚辈担当不起。”蓝萱想了想,然后对修飞说道,“修叔叔,我有些话,想私下里与夫人谈谈,你且到外面等我吧。”
修飞点了点头,这些年,虽然是自己一直在照顾着这位夫人,但是修飞却也克守着自己的本份,今天若不是陪着蓝萱一同前来,别说这个时候,就算是在白天里,修飞也是从不会踏进这个小院里的除了厨房外的任何一间屋子的。
看着修飞走了出去,蓝萱掩好了房门,转回身,来到孟夫人的面前,把衣襟一撩,双膝齐跪于地面之上。
“微臣蓝萱,给娘娘请安。”
只这一句话,把孟夫人一下子惊在了那里。
“你……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有什么话,起来再说吧。”
偷眼看着孟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变的惨白,蓝萱便知道,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这位女子绝对是与当今的圣上有着某些关系。
蓝萱并没有起身,低着头说道:“虽然不知道娘娘的位份,可是那一日,在宫中,皇上亲自给微臣看了娘娘的画像,并嘱咐微臣,一定要寻到娘娘的踪迹……”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放不下么?”孟夫人把脸转到一边,拭了拭从眼中涌出来的泪水,低低的问了句。
“皇上虽然没有明说,可是思念之意溢于言表。”
孟夫人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把蓝萱扶了起来。然后,拉着蓝萱坐到了自己的身边儿。
“我不是什么娘娘,从来也不曾是……所以,陆大人不必对着我一个乡野的老妇行这样的大礼,我真的是受不起的。”
“可是……”
“我想,自从你看到那画像开始,便也有了许多的猜测吧。唉……都二十五年了,他只当我死了,不是很好么!”
“娘娘……”
“不要叫我娘娘……”
蓝萱咬了咬嘴唇,说道:“孟夫人,晚辈,晚辈确实心中有许多的疑惑,不知道孟夫人能否为晚辈开解一二呢!”
“这些事,都是些旧事了,你少知道些,会更好。”
蓝萱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也知道……可是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真的会寝食不安的。如若夫人不是太为难,就让晚辈明白一二吧。”
听了蓝萱这样讲,孟夫人看了看她,笑了笑,说道:“你和你父亲,倒真是有些相像之处……那,老身就给你讲个故事吧。”
蓝萱点了点头。
“咱们且不说那是哪一朝哪一代的事儿。只说当时的皇帝膝下育有两子,都是风采出众,博学广闻的。大皇子勤勉,二皇子呢……从小便无争位之心,只是一心的想做他的闲散王爷。觉得那样更乐得自在。”
“尽管如此,这二皇子在学问上也是精进的。皇上对他也是喜爱有加的。这位二皇子长到十七八岁的时候,那前后两年,同一乡竟出了一文一武两位状元,而这位二皇子与这两人竟然也是一见如故,结成了好友。某一日,这三人结拜游湖,与当时的兵马大元帅之女相遇,四人以诗会友,竟也是谈的十分投契。也是这位小姐命里有这样的缘份,这位二皇子这一见之后,对她竟是念念不忘的,两人鸿雁传书,确实是心有所钟的。”
“可是,这为官场之上,不管哪朝哪代都是起风云而无预警的。这位兵马大元帅平时也是有些持才傲物,并不是十分会经营自己的官道,所以,当有人举报他与敌国私交甚蜜,有意窥视社稷的时候,皇上竟也信以为真……如此重罪,自然少不了抄家灭族之事,索性那位元帅只有那一女,虽然不至被斩,可是,却也落得个配为官奴之命。”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