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番外14
作者:五行属二      更新:2020-02-05 03:25      字数:4364

转身出门去,少爷不在厅堂,刚打算出门找找看,却见少爷从正对面的内室走出来,亦是一身粗布衣服。磬儿呆呆地望着,少爷怪异的举动让自己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慕容信羽的这身装扮,令他的美颜不但没有被掩盖,反而衬显出身材高大、坚实硬朗。

见磬儿望着自己,信羽凝视着磬儿的双眼,唇角轻轻上扬,勾显一抹迷人的笑。随后悠悠走到磬儿面前:“那样的眼神…我也会不好意思的…”磬儿回神,尴尬地低下头。

“磬儿,今日是你的生辰,理应我陪你度过…可是,我却真的希望你能抽出这一天的时间,全心全意陪我…今日,这里没有主子奴婢,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必拘礼,这一天,我们只是这乡野夫妻,可好?”慕容信羽望着磬儿,平静却也无比幸福地说着。

乡野夫妻?磬儿睁大眼睛回望信羽,得到肯定的眼神时,磬儿的心乱得无法整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打猎、女守家,我想过只有你的生活…”慕容信羽所求,仅仅是简单平静的生活,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应酬,没有世俗的烦乱纷扰,没有大户权贵的妻妾之争、夺子之恨,一夫一妻的小家庭和睦安宁足矣。

磬儿的眼前,晃过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画面。夫唱妇随、垂髫绕膝、坐守日出、笑看夕阳…磬儿笑了,很幸福…没错,没有人比慕容信羽更加了解磬儿的心思…

磬儿笑了,信羽也笑了,轻轻环抱有些发呆的磬儿,抚顺她的柔发,耳边轻语:“夫人,我去狩猎了,在家等我…可能会晚归哦,不要担心!”轻轻一吻,落在磬儿发烫的面颊,转身出门,策马扬鞭而去。

良久,磬儿坐在廊檐下的台阶上,双手撑着下巴,望着渐渐亮起的山头,一轮红日懒懒爬起,当它洒下满地金黄时,磬儿回头远眺信羽离去的方向,无限憧憬的同时暗暗一声叹息,起身进屋。

厨房在厅堂的隔壁,一个不大的房间,一角堆满干柴禾,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只是太过干净,显然这里常有人来清扫的吧。有米,但没有现成的青菜,肉类,这里当然不会像府里那样一切都有人分工整理得井井有条。

磬儿转身在篱笆园子外围走了走,看看有什么能够做来吃的。屋舍的后面果真豁然开朗,两块薄田面积太过小罢,所以磬儿不转到屋后,还真是发现不了。小心翼翼行走在田里的松土上,磬儿看到长势良好的胡瓜,真是个顶个儿的圆润;几棵青豆苗不高,却也挂得满满当当。

只是,这是什么?怎么只见土地上矮矮地爬着藤蔓,几片巴掌大的阔边叶子。磬儿疑惑,许是土地下长着什么吧…于是找了个小木棍,连挖带刨,扒了好一会儿,终于看清原来是甘薯。

磬儿累的满头大汗,却笑得心潮澎湃。真是托了大少爷的福,磬儿有幸亲手刨一次地瓜。这样的乡野之乐,着实让磬儿觉得惬意。

缓缓起身,揉揉蹲久了麻木的双腿,转身回竹屋厨房找些工具,挑了一把合适的小铁铲和一个竹编篮子。到蔬菜地里摘了三个胡瓜、几捧青豆,还刨了五个地瓜。望着篮子里的收获,磬儿满意的点头,抱着回了篱笆园子。

提桶从来时经过的溪流里取水,回来将胡瓜和地瓜搓的干干净净。一个一个剥着青豆,不多会儿便也满满堆了一碗。回身放在廊檐下用清水漂着,进厨房烧水做饭。以前有小月和秋儿帮忙,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己做,环境有些陌生,许多东西都不知道放在哪里,磬儿稍稍有些手忙脚乱。做好米饭的时候,午时已经过了。

可是,慕容信羽还没有回来,走前他说过会晚归的,所以磬儿接着忙活着。重新检查油盐酱醋还都齐备,便开始着手炒菜。蔬菜当是要肉类搭配才会更加出味,可惜这里没有肉,磬儿只能清炒胡瓜,再做一道水煮青豆。挑了两个地瓜就干脆放进蒸炉直接蒸熟了。

饭菜都已做好、装盘,另外盛两碗米饭,磬儿将每个碗碟用大碗盗寇着放在园子石桌上,以免落灰尘、也可保温。自己又坐回廊檐下的台阶,远眺着,依然不见慕容信羽,就这么静静地托腮等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次醒来,正对上信羽深深凝望自己的双眸,磬儿微微一笑,却被信羽身后毛绒绒的一团儿什么吸引,磬儿侧首探寻信羽身后。呀!多可爱的一只白兔子!

磬儿兴奋地起身绕到信羽身后,轻轻抚摸那雪白的皮毛,红褐色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长长的耳朵一动一动的。磬儿解开系在兔子腿上的绳子,还它自有。只见那小兔子蹦蹦跳跳往草丛茂盛的地方而去,磬儿一路顺着望过去,惊喜地发现有好多只兔子,皆围着草丛嘻闹着。白色、黑色、灰色,这么多的鲜活的小生命,在磬儿眼里皆是那般的可爱!

慕容信羽看着这一切,心底亦是幸福无比。说是去狩猎,之所以不伤害这些小动物,是因为信羽相信磬儿并不愿见到它们成为盘中餐。望着天性童真的磬儿,信羽希望能一辈子留在这里,和磬儿一同守着日落、等待日出…

“磬儿,你说把它们怎么做来吃呢?”慕容信羽有意逗弄磬儿。

“…”磬儿面色一变,回头惊讶的望着信羽。

“不如晚上支上一堆篝火,烤着挺香的。”信羽故作一副嘴馋的样子。

“爷,别逗了…”磬儿起身推着少爷来到石桌前坐下,一一翻开扣着的碗,一阵饭香扑鼻。

慕容信羽的确是饿了,咽咽口水,却还恬着脸,说:“谁逗了?”

“在府里的时候,爷都甚少吃肉的。”磬儿笑,在对面的石凳上坐着。

“这里就这么两个素菜,还有,我今天忙活这么久不就是出去打猎回来改善伙食的嘛…”

磬儿笑:“爷,说笑的。若是真为了改善伙食,爷不会把活生生的兔子带回来再宰杀,那么血腥的事情,爷是不愿我见的。”

信羽一笑,什么都瞒不过你!端起饭碗,津津有味的吃着。磬儿随后也吃了起来。

“晚上凉了,我还是想要生个篝火,可是,总得烤些什么吧…”信羽慢悠悠的说。

磬儿想了想,复而笑曰:“洗好的地瓜还有三个,别浪费了…”

吃过饭,慕容信羽陪着磬儿在那片田地里浇浇水、施施肥,两人皆是捂着鼻子干活,臭的晕头转向,却也别有趣味。

时间过得很快,天色渐渐暗下来,磬儿从厨房抱来一堆柴火,用火舌子点燃,顿时暖暖地照亮一片。慕容信羽将树枝削的又尖又细,将地瓜串在上面,和磬儿一人举着一个悠悠的烤着、闻着,咽着口水。

慕容信羽从房中取出一坛女儿红,和着烫手的地瓜,大口吃着。吃饱喝足,信羽向后仰面躺在地上,磬儿静静地坐在旁边,托腮望天,满眼的幸福、满心的欢笑。第一次…磬儿第一次对生活有了憧憬…

“这种感觉真好!”磬儿傻傻的笑了。

信羽起身,用木签子在地上写着什么。然后说:“磬儿,你看…”磬儿低头看字,慢慢地念着。

“两难全,二尤流泪;梅依旧,移木有心。”

是拆字诗!磬儿来了兴致,细细分析。尤去点,二尤不全,是个“无”字;梅字去木添心,当是个“悔”!

“无…悔”磬儿说出答案,却不明白为何少爷写这么两句诗。

慕容信羽淡笑不语,接着写下“受难添心又挽友,自称有人伴君旁。”

磬儿观察,受去又添心加友,当是个“爱”字;可是,这后面半句,磬儿觉得像个“你”字,却着实分析的没有依据。磬儿弱弱地说:“当是个爱,后面半句没有依据,我觉得像一个你字…”

信羽轻轻握住磬儿的左手,掌心朝上,缓缓写下一个字。

“你?”磬儿弱弱地念,抬头望信羽。

“没错!是你!!!”说完,慕容信羽笑得温柔,眼里映着磬儿的身影。

“没错!是你!!!”

磬儿的心狠狠一痛,大少爷在磬儿心里,是像个兄长那样时刻保护自己的人。跟随慕容信羽,是磬儿太过幸运;照顾这样的主子,是磬儿的福气。他者,别无所求。只是,就像拒绝萧峣一样,磬儿不能越举而攀高。并非轻贱自己,只是想要平静度日,磬儿不希望太过复杂的人际关系导致绯言绯语,让娘亲跟着受苦…

望着慕容信羽知足地重新躺下,单手垫在脑后,望着墨色夜空,轻轻地说:“磬儿,我的拆字诗相比那纸鸢上的藏头诗,如何?”

磬儿大惊,回望一脸镇定、了然在心的信羽,磬儿好似做贼被抓了现场般,怯怯地问:“爷,您都知道了…”

“五年来,你的一瞥一笑、一个不经意的眼神,我都知道你在想什么、想要说什么…太过在意,所以不敢去揭露,怕真相难以接受,怕自己的心会痛…”慕容信羽闭着双眼。

“爷…”磬儿心疼地看着信羽,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吧…又想说什么?”慕容信羽浅浅一笑:“我需要的不是你的心疼,也不是什么理解…给我你的心,真的不行么…从我发觉再也离不开你的时候起,我一直在等,等你爱上我…”

磬儿静静地,连呼吸都觉得难过。这样静谧的夜,远山也淡成了墨色,只能看见轮廓。不远处的林子,鸟儿时不时轻唱,无灯的环境里,这堆篝火摇晃着红红的火星子,磬儿懒懒的坐着。

信羽睡着了,磬儿环顾四周,总觉得有人在远远地看着这边。

天将亮未亮的时候,磬儿朝柴堆里添上几块木头,将火苗挑的旺些,也就浅浅地睡下了。

一声马儿嘶鸣,信羽警觉地坐起来,突然看见磬儿躺在自己身边睡的香甜,只是这一声马叫,让磬儿也是吓了一跳。眉头皱了皱,回看下马推开篱笆墙,进院子的两人。

信羽起身,轻轻拉起磬儿。磬儿站定,低头扯平衣角,也帮着信羽拉拉衣角、叠叠衣领。

“你们怎么来了?”信羽悠悠的问,看着眼前一脸惊讶之色的季默言,和正在抓现场的妹妹慕容可欣。

“你们能来,就不许我来么?”慕容可欣撅着嘴,站在季默言身前望着眼前的两个人。

“爹娘同意了?”慕容信羽望了望一脸悠然自得的季默言,复而眼神落在可欣身上,“你这丫头怎的一点规矩都没有,未出阁就和男子同乘一骑…成何体统?”

慕容可欣挑眉看着磬儿:“哥哥,我可是看着园子外面只有一匹马呢…那磬儿是怎么来的?”

磬儿暗自低下头,没错!当信羽的话一出口,磬儿就等着可欣这么回击自己。不顶撞主子,那是礼。可是不代表心里不清楚二小姐随时都会炮轰自己。

“早上请安,不见哥哥前来,大娘说哥哥昨日来帮着收拾爹爹最喜欢的竹舍了,可欣便主动请缨也来帮着收拾收拾…”慕容可欣眼珠子滴溜溜转着。

“主动请缨?怎么不见你房里的丫头或是半个帮忙的下人,却带来了季默言兄…”信羽一看就知道这鬼丫头在撒谎。

慕容可欣撅嘴不再言语。

“慕容兄,莫要怪罪二小姐了。清早二小姐派人给我送信,说是慕容兄在竹舍清扫,也想来帮忙,可是夫人不许,只好请我带她过来…”季默言说,复而疑惑地问:“只是慕容兄的这身打扮…”后话自是想说,慕容信羽和磬儿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乡野夫妻么?

“这不是‘清扫’么…方便干活!”信羽答的干脆。

磬儿心里暗笑。只是,原来这竹舍就是慕容老爷为二夫人,也就是慕容可欣的母亲建的一所山野小居。以前,磬儿从未涉足这里。小时候,老爷曾带着少爷、小姐来过几次,二小姐不喜欢自己,从来不带自己出门。

信羽请季默言进竹舍厅堂休息,可欣缓缓走到磬儿身前:“磬儿你可真贼啊…怎么?想私奔么…”

“二小姐何必挖苦我…磬儿没这个心思…就冲你是少爷的妹妹,我也不会如此设计高攀!”磬儿回的理直气壮。(h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