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番外15
作者:五行属二      更新:2020-02-05 03:25      字数:4502

“嘴巴越来越厉害了…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慕容可欣目光变得凌厉。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二小姐,请您自重!”

这里不是慕容府,磬儿不必压抑自己。转身将火堆扑灭,收拾干净残留的灰烬,磬儿转身进了厅堂。慕容信羽和季默言坐在八仙桌前谈着什么,磬儿走过去:“爷,这里没有茶,磬儿去山涧提些泉水回来吧?”

“不必了,磬儿去收拾几样小菜即可,竹舍简陋,季兄能理解的。”慕容信羽说着,看看磬儿身上的衣服:“一会儿去把衣服换回来吧…”

磬儿应声进了右侧内室,换回昨日的衣裳,出门去厨房拿了昨日的工具,起身去屋后的田地里摘胡瓜、青豆。想想地瓜口味甘甜,炒来吃不会好吃的,正欲走,忽的看见地瓜叶子长势良好。记得《本草纲目》记载“甘薯味甘性平,补虚乏、益气力、健脾胃、强肾阴。其叶可治目暗夜盲、补气血,更可延年益寿。”

于是,磬儿蹲下摘取一些平整叶片,便回了篱笆园子。像昨天一样,磬儿坐在园子石凳子上慢慢收拾着菜肴,回头望了望厅堂里面三位主子围坐着八仙桌有说有笑。磬儿想,这二小姐生怕自己让哥哥收了房,还大老远跟来这里,真是用心良苦啊!

晌午将至,磬儿将饭菜慢慢摆上八仙桌,伺候在左右。

“季公子、二小姐,这里地处偏远,没有上好的酒菜。磬儿只能做这几样素菜,还望二位见谅。”磬儿站在信羽身后抱歉地说。

“哦?我好像看见院子里散养着的不是有兔子么?”季默言悠悠地摇着折扇,故意一问。

磬儿浑身一颤,信羽代为回答:“季兄,既来之、则安之吧…”

季默言笑,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慕容可欣看着三人皆是心照不宣的样子,很是憋闷。

整个下午,四人游山玩水、乐得自在。磬儿跟在信羽身后,可欣时常拉着季默言孩子一般开怀大笑。想来山野间就没什么大家闺秀的礼数,慕容信羽也就由她去了。开心就好!季默言很是宽容的任由可欣拉扯着一会儿爬山、一会儿戏水。

磬儿望着前面的两人,内心感慨:“许是真有血缘亲情、相惜相怜的说辞,瞧那兄妹二人真是羡煞人也!”磬儿低头浅笑。

“是啊!”慕容信羽回眸一笑,复而眼神有些暗淡:“若是可欣能和你也这般和睦,当是我慕容信羽万幸之事了…”

磬儿不敢凝望信羽,这话说的让人觉得无奈。想她一个丫头,凭什么与二小姐多做计较…只要二小姐不再计较,磬儿真的觉得世界一定是非常精彩的…

山野间的夜暗的很早,许是没有城里那些纷扰的灯笼,小小的萤火虫忽上忽下、忽明忽暗闪烁在草丛之间。用过晚膳,磬儿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四人坐在厅堂里合计着分配屋舍的问题,因为四个人只有三间内室。

“季公子是客,理应用左侧屋,可欣就睡对面的内室吧,磬儿跟着我睡另一间。”慕容信羽如是说。

“磬儿丫头好歹也是及笄之年,慕容兄如此安排,怕是不好吧…”季默言淡淡地说,说的有理。

“哥哥那是怕磬儿和我在一起,担心半夜起来我会吃了她…”慕容可欣似在开玩笑的说着,磬儿听得分明。

“二小姐说笑了…”季默言摇扇低笑。

“不要总是二小姐、二小姐的叫了,可欣把季公子当哥哥,你总是一口一句二小姐,我还怎么叫你哥哥啊?”慕容可欣撅着嘴巴,假瞋道。季默言但笑不语,磬儿觉得怎的季公子还会害羞。一个名字而已,就让季默言张不开口。

“好啦好啦…磬儿就跟我一个房间吧!想来这么久了,这丫头就知道伺候哥哥,怕是把我这个主子早忘到脑后了罢…”慕容可欣展现一贯的娇媚一笑,外人看着都是这般的宽宏大量。

忘?磬儿可是一天都不会忘记!

“磬儿,如此安排,可好?”信羽担忧地问。

“奴婢只是个丫鬟,二小姐出门在外,身边又没个丫头伺候着,奴婢理应伺候二小姐就寝。”磬儿答,眼神没有丝毫的闪躲。

一切安排妥当,磬儿跟着二小姐进了房间。进屋后,二小姐坐在梳妆台前卸掉繁复累赘的珠钗、步摇,悠悠的看着镜子里面,在门边乖乖立着的磬儿:“还不过来帮我铺床,真怕我吃了你呢…”

磬儿应声走到床前,像平日里伺候慕容信羽那样,将被褥细致地展平铺整好,然后静静地站在床榻前。磬儿的原则就是不多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待二小姐这样无理取闹的主子,那就是顺从。

这时,慕容可欣已经大致卸下首饰,转过身子望向磬儿,笑的诡异。果然,可欣樱唇轻启,轻轻吐出两个字:“跪下!”

磬儿可以忍、可以顺从,只是她的无理取闹也该是有个限度的!磬儿抬头直视慕容可欣,语气依然平静、却也掷地有声:“为何?”

可欣笑,挑眉望着,不气不怒。这样的反应,可欣早有意料:“对你,需要理由么?”

“磬儿不从!”磬儿平静的答,不卑不亢。

“呵…究竟是我磨练了你的性子,还是你促使了我的性子…这些年跟着哥哥,你长进不少啊!”

“在磬儿眼里,你依然是主子,只是主子若有错,做奴婢的提出来,当是不为过的…而且日后,主子还能得到一个更加尽心尽力的丫头,不好么?”

“哥哥说的?呵…”可欣笑,却没有润入眼角:“可以啊!这个提议我接受了…你当是有所表示吧?”

磬儿不明所以,疑惑地望着二小姐。

“磬儿的机智,怕是慕容府里的丫头们无人能比…说出来也不怕你笑,我要你帮助我得到季公子的心!做的到,我和你之间的新帐旧账都可以一笔勾销…如何?”

磬儿惊的目瞪口呆…

原本以为二小姐是为自己这个“想要高攀的丫头”而来,原来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呵!那季默言公子生性散漫、不拘小节,论人品磬儿不知道;论长相,倒还说的过去。有人对他如此倾心,倒也喜事一桩!许是和那季大公子真能成事的话,当是无心与自己纠缠了罢…

可是季默言终究是慕容可欣的表兄长,虽然不能公开二小姐的身世,可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们的结合真的可以么?磬儿想要借此事了结和二小姐的牵扯,可是又不得不去操心这是否和情理、顺大统,莫要害了人,让自己一辈子良心不安…

思来想去,磬儿决定先稳住慕容可欣,至于季默言那边,再找个机会旁敲侧击暗示一番,问问清楚。若是没问题了,这慕容可欣嫁给季默言也着实是件大好事,利人利己!

磬儿这么想着,倒也悻然接受了慕容可欣的提议:“我会尽力…”

“如此甚好!”可欣起身,很是开心地憧憬着走到床前,复而又说:“你不用伺候了…这么些年了,早已经习惯一个人睡觉。你就随意吧…”

磬儿不必伺候,也就懒得再呆在这间屋子里。出去轻轻带上房门,不敢大声惊扰了慕容信羽,免得他担心自己。却还是让坐在园子里的季默言发现自己,很是看戏一般盯着磬儿蹑手蹑脚地走在竹子铺成的地面,虽然小心翼翼,可这竹子发出的咯吱咯吱,还是那样的清脆。

看见季默言,磬儿先是一愣,走过来,轻声说:“季公子,还不睡么?”

“磬儿姑娘不是也没有睡下么?”

磬儿低头浅笑,季默言问:“不是伺候二小姐休息的么…怎么出来了?”

“二小姐不喜欢就寝时候身边有人看着,所以磬儿就出来了。”

这样的答案,在季默言心里甚是奇怪,也很牵强。但也不好就这件事再说什么,于是转换了话题:“既然无眠,那磬儿姑娘陪我说说话吧…”

“多有叨扰…”磬儿答,反正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终究是个无眠的夜,不如和他闲聊会儿吧。

“磬儿姑娘,总是和季某很多礼啊…”季默言摇着扇子,虽然是如此凉爽的秋夜,许是他习惯了手里必须摇着什么吧。

“没有,基本的礼数还是必须的,这么多次的会面,磬儿觉得季公子甚是亲近了。”

“恩…”季默言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季公子,磬儿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公子…”磬儿说。

“但说无妨!”

磬儿的声音突然压低,毕竟慕容可欣这会儿许是还没有睡着:“在公子眼里,二小姐是个怎样的人?”

“伶俐乖巧、落落大方,虽然有时也很天真娇纵,当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季默言很意外磬儿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了。

不厌烦,那就说明还有在一起的可能。磬儿接着问:“季公子和二小姐的血缘关系是在五福之内么?”

这话问的季默言着实一惊,眉头皱了皱,有些厌烦地说:“虽在五福之内,但按照我北琰国的婚嫁礼数,这些不成问题。只要非嫡亲兄妹,皆可成婚。倘若磬儿姑娘是好奇这个的话,季某觉得磬儿姑娘多虑了…我对表妹,那是亲人的照顾,不干婚嫁。”

磬儿听出了季默言的不满,想来还是自己问的太过直白,急忙道歉:“磬儿失礼,还请谅解。”

季默言不再言语,可是心里却琢磨着…这丫头究竟想干什么?到底是好奇心太重,还是有其他目的…

磬儿也不太好意思坐在这里,起身说:“磬儿有些乏了,先行告退。”转身进了二小姐的内室,见二小姐已经睡下。便趴在门前静静等着,听见季默言好似开门进屋,磬儿等了一会儿,开门出去了…

出了篱笆园子,磬儿悠然地晃到小溪边。坐在石头上,磬儿望着水面的波纹。借着明亮的月光,溪水反着光亮,照的周围一片明。想着刚才对季默言那样无礼,磬儿很是苦恼。突然觉得身后有人,磬儿警觉地坐正。

“姑娘好似发现了在下,若是我再不现身,就有些失礼了…”那人口音不似渌城的人。

磬儿起身,那人隐在树林的阴影里,看不分明:“跟了这么久,公子本就失礼了…昨夜,我就发觉有人在周围晃悠。”

“姑娘的话里,对在下很轻视啊…”那人缓缓从树荫中走出来,离磬儿只有两步之遥站定。

磬儿细细看着,觉得甚是眼熟,哦!

“原来是你…”那日在清幽别院救下颐方的时候,自己刺中一个人的腰间。正是他!异族的容貌比季默言要分明的多。

“姑娘好记性,只是上回有些分神,才让你得逞刺中我,为此,我可是躺了许多日子呢…”那人说,声音有些沧桑,许是已经过了而立之年。

“那么…此次是来寻仇的?”磬儿故作平静的问,若是真的打起来,明年的今日就是她的忌辰了。

“非也,在下只是有些事情需要查明。那日见姑娘,觉得眼熟,才会一时失神被姑娘伤着。在下此次前来,只是想暗中观察,本不想打扰的。”

听那人的说辞,磬儿觉得他并无冒犯之意。刚想询问为何觉得自己眼熟时,那人警觉地又隐没在阴影中:“有人来了…姑娘,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后会有期!”

磬儿回头望望,的确,很远的一棵树后隐着一个人。磬儿再看刚才那男子,早已不见踪迹。

方才的树后,正是季默言。

当磬儿问了莫名其妙的问题,随后又那么匆匆地回屋,季默言是怎么想都觉得奇怪。于是故意在磬儿回房之后也进了自己房间,可是磬儿果真又一次鬼鬼祟祟的出门。随后,季默言就跟着到了树林,见到了那个男人。真是多亏了如此姣好的月光,季默言看的真切,那人正是大殿下的贴身侍从李浩宇。

“这丫头难道和大哥是一伙的?”季默言不敢再想,可是眼见为实,而且她的种种行为都是那么可疑。

见磬儿正在往回走,季默言迅速回到自己房间。透过窗子,偷偷地往外看。

磬儿不去理会是谁躲在大树后面偷看,猜测多半是少爷,因为他总是担心自己会被二小姐欺负。但是好奇心总是有的,如果不是少爷,那“它”半夜三更不睡觉跟着自己做什么…

回到篱笆园子,磬儿幽怨地望了一眼慕容可欣房间的窗户,漆黑一片。磬儿暗自叹息一声,转身走到篱笆墙根,孤独地坐下。抱起一只白兔子,抚摸着,自言自语道:“今晚,和我睡,可好?”(h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