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番外18
作者:五行属二      更新:2020-02-05 03:25      字数:4428

季默言回头,看见可欣站在自己身后,很是幽怨地呼唤自己。以免打扰磬儿休息,季默言回头再看一眼磬儿,起身拉着可欣出门去,不忘带上房门。

“哥哥,磬儿受伤,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深夜独自走出竹舍的…”可欣乖巧地认错。

“知道就好,以后不要再任性了…没事的,磬儿姑娘不会有事。可欣若是真的有心认错,我觉得你应该去帮着哥哥熬药才是…”

“哥哥从昨晚就不怎么理我了…第一次…这还是第一次,哥哥真的生我的气了…”可欣语气很是可怜。

季默言听着,心里亦是一声叹息…想来这慕容信羽是真的陷进去了…只是,那磬儿的种种怪异…但愿是自己多虑了…

“我去帮你劝劝慕容兄,这两天你也要安分一些,莫要再出状况了…”季默言安慰惊慌失措的可欣,见她乖巧地点头答应着,微微一笑,从可欣身边走过,径直去了厨房。

慕容信羽将衣摆系在腰间,坐在炉子旁边的小凳子上,拿着扇子不停地扇着,炉火正旺,药罐里不断冒着热气,草药一经熬煮使得满厨房、院子都是刺鼻的气味。信羽却好似闻不见一样,只是不停地扇着炉火。

季默言进来,先是被这浓浓的药味差点儿熏出去,而后看见慕容信羽这般不顾形象地扇着炉子,也就不好再捂着鼻子。一步跨进去,季默言蹲在慕容信羽身边,看着不断翻涌的热药汤,悠悠地说:“慕容兄,不要太担心了…”

“熬药的时候,我想了很多…这些年来,她一直精心地照顾着我的生活起居,对于她的一切,我接受的理所当然…可是,我却从未真正了解过她…不知道她是否安康、不知道她究竟是开心还是难过…”慕容信羽直愣愣地盯着药罐,好似自言自语。

望着他,季默言第一次为天地间这纯真的感情而动容。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说的大抵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想来,季默言出生在争名夺利的深墙大院之中,自幼接受的教育便是为皇储早做准备,可以谄媚攀亲、可以踩踏着亲人做垫脚石、可以为了皇位自相残杀…总之,一切以权利为终,感情是可以拿来利用的。

他不明白慕容信羽与磬儿究竟是怎么的儿女情长,也不懂这跨越身份芥蒂的爱情究竟还能走多远…

“等磬儿病情好转,我决定再次禀报父母,我娶磬儿的心已决,季兄也莫要劝我了…”慕容信羽坚定地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样的感情天地也要为之动容,只是这门第观念森严,慕容兄的路还很艰辛啊…”季默言原本还想说说磬儿,可看他这一副生死相随的表情,怕是他也不会信的。

季默言起身欲走,回身补充一句:“可欣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你也莫要再整日一副臭脸对她了…”见慕容信羽点头答应,回头望望日头渐高,暗自叹息,跨出门扬长而去。

而后,慕容可欣迈着莲花步,很是紧张地进了厨房。见哥哥还在专注地熬药,可欣不敢说话,静静站在一旁帮着捣碎药草。

“可欣,你过来…”慕容信羽缓缓站起身子,语气还算和蔼。

可欣应声走到信羽面前,低低地认错:“哥哥,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隐瞒磬儿受伤的事…不该留她一个人在小溪边…不该…”

“好了!这些都不计较了…”慕容信羽打断可欣的话,声音更加温和一些:“我想说的是…我会娶磬儿,希望你莫要再阻拦!”

可欣一听,惊得抬头直视哥哥的双眼,看见满眼的坚定后,微微皱眉:“可是,哥哥…”

“我希望得到妹妹的祝福…”信羽微笑,面对着一张忧心匆匆的脸,信羽不管谁会阻挠,决心已定就不会反悔。轻轻地、怜爱地抚摸着可欣的柔发,将药罐端到外面石桌上,摊凉后小心翼翼倒进碗里。

可欣看着哥哥,内心无比复杂…哥哥啊,自小你对我最好…我怎么忍心看你受到伤害…可是,哥哥真的不能和磬儿成婚…我该怎么做?我不想让你失望,可是,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事实,我也无法做到不闻不问…我究竟该怎么做…

慕容信羽端着药碗小心翼翼来到床前,可是磬儿依然昏迷不醒,无奈只好将药碗放在桌子上。信羽坐在床前,握住磬儿的左手,轻轻送到自己胸前:“磬儿,醒醒啊…我不想看见你这样睡着…感觉这样的你好孤独,醒来啊…”

“等你伤口痊愈了,我们成亲可好?我想和你一起游山玩水…想和你一起看日出、看夕阳…带着我们的孩子,奔跑在无边无际的原野上…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不会让你不顾自己去做不愿做的事…”

“磬儿,夜深了…你已经睡很久了,醒醒好不好…”

可欣站在门边,望着哥哥一刻不离地守着磬儿,有嫉妒、有羡慕…可是更多的是担心,担心哥哥的心最终会受到伤害…

“可欣,我烤了些野味,在院子里的篝火上架着,你去吃一些吧…”季默言从门外走进来,柔声对可欣说。

可欣转身,抬头望了望季默言,摇摇头复而回眸凝望着信羽,说:“我不想吃…哥哥也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一直守在这里…”

季默言望着这兄妹二人,无可奈何,眼神瞥见桌子上放着的那一碗汤药:“药也凉了…”

突然可欣眼前一亮,提起裙摆跑进厨房,小心地提来一个小炉子放在磬儿的屋子里。将桌子上的那碗汤药平稳地架在炉子上,取来一把小扇子,小心地扇着炉火。不一会儿,满屋子皆是淡淡的汤药味,渐渐变浓郁,担心呛到磬儿,可欣起身将窗户打开一点缝隙。

慕容信羽嗅到药味,皱了皱眉回头说:“可欣,你在做什么?”

“以前我生病的时候,不想喝那苦苦的药汤,奶娘就是这样在屋里架着一个小炉子,把药碗放在炉子上。她说,满屋子的草药味不但可以消毒、预防伤口感染,还能让不能喝药的病人吸收到药汁…”可欣仔细地解释着。

慕容信羽听着,突然想起书上曾经见过药熏之理,而后泯唇一笑:“谢谢你,可欣…”

“哥哥,磬儿的伤是因我而起,您也照顾一天了,和季默言哥哥一起出去吃些东西吧…我会在这里好好照顾着等你们回来…”可欣一双眼真诚的凝望着信羽,她真的只是希望哥哥去吃些东西、好好休息一下。

“是啊,慕容兄,我们快去快回,磬儿姑娘有可欣照顾着,不会有事的。”季默言点头附和着。

信羽想了一下,点点头起身,这才发觉腿脚早已坐得麻木了…可欣赶紧上前扶着,信羽欣慰一笑,帮可欣顺了顺长发,而后和季默言一同出门去了。

可欣站在床榻前,凝望着躺在床上的磬儿,深深的叹息…磬儿,我欠你的,终究还是要还的吧…今天我会好好照顾你,算是我对你的歉意…事实上,我比你早出生几天,我才是姐姐…倘若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我并不祈求你能原谅我、原谅娘亲,只希望你不要伤害哥哥…他的品性你比谁都了解,可是他要娶你,是必定不会有结果的…

可欣慢慢走到炉子旁边,拿着扇子一下一下轻轻地扇着,满屋子的药草味,让她想起了奶娘。那还是7岁的一个冬天,那时的她还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奶娘是她最最亲近的人,那年她感染了很重的伤寒,整个秀景园大大小小的丫鬟进出可欣的闺房都要系着面巾,只有奶娘什么都不带,紧紧抱着自己时而滚烫、时而冰凉的身子。可欣记得自己病痛的折磨,哭闹的很厉害,奶娘一句怨言都没有,轻轻地拍着自己,哄着自己入睡…

想着想着,可欣突然被自己眼角滑落的泪水惊醒。回过神来,可欣伸出右手,中指轻轻的抹去泪珠,定定地看着这滴泪,可欣自己也说不明白它究竟属于感动还是怀念…

突然好想听见床榻上有动静,可欣迅速跑过去。

“娘…娘…你在哪儿…这药…好苦…”磬儿迷迷糊糊地说着什么,可欣听得很清楚…

“磬儿啊…你比我幸福…娘把最美好的记忆不但给了我,你也是分毫不差、甚至更多的…全部拥有了…”可欣淡淡的自言自语,轻轻拭干泪水,转身出去通知哥哥磬儿醒了。

信羽一听,激动地跑回床前,季默言和可欣静静地站在后面。

“磬儿,磬儿,醒醒啊…你说什么…”信羽焦急地呼唤着。

“娘…好苦…药好苦…”

总算听清楚了,可是并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许是做梦了…

“不用担心…磬儿嗅到汤药味,只是想起了儿时奶娘照顾她时候的事情罢了…”可欣平静的解释。

“夜深了…大家都回去歇着吧,可欣还没有吃东西吧?出去吃些吧,早点歇着…”信羽看着一脸疲惫的妹妹和季默言,很是感激地说。

房门关上后,这里又只剩下信羽静静地守在磬儿床前。抚摸着磬儿的额头,信羽望着那紧闭的双眼,温柔地说:“磬儿,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随后起身,轻轻地在磬儿的发际间落下一吻。

已经两天没有好好休息一下,信羽握紧磬儿的左手,不知不觉趴在床前睡着了…

第一缕光线温柔地射入帐中,磬儿微皱了皱眉头,慢慢睁开双眼…好像久违了的一切,磬儿感觉很是疲惫…浑身乏力,连动一动手指都没有力气…这个梦真的好长好长…梦里母亲带着自己在园子里挖野菜、在山野间奔跑,追着一只纸鸢跑了好远好远…而后看见一袭白衣男子,只有背影,却是那样的萧条…磬儿觉得胸口好闷…

缓和了一会儿,磬儿挣扎着想要起来,惊讶的看见有人趴在自己床榻前睡着了。是少爷,他还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磬儿侧头凝望着这样一张疲惫的俊颜,内心有感动、有心痛,也有抱歉…

磬儿很想帮少爷顺顺额前凌乱的发丝,可是明知道自己不能接受少爷的心意,也就没有资格做这样的举动。磬儿静静地看着信羽熟睡的样子,等着他醒来。

不久,信羽被刺眼的光线弄醒,迷迷糊糊地动动又密又长的睫毛,磬儿看着,泯唇轻轻地笑了。信羽睁开眼睛,正对上磬儿的笑颜,嘴角不由自主地牵起一弯幸福的笑意。慢慢坐直身子,握紧磬儿的手,高兴的问:“磬儿,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磬儿微微点头想要坐起身子,信羽帮着扶起磬儿,依靠在床头。磬儿嗅着淡淡的草药味追寻,突然在桌子一角发现了那个还在温着汤药的小炉子。磬儿望着它,想起小时候和娘亲住在一起,幸福地笑了。

信羽顺着磬儿的眼光看过去,当看到磬儿幸福的笑容,信羽心头亦是很大的安慰。

“这是可欣帮着架起的小炉子…她说,小时候磬儿的娘亲也是这样照顾你们的…”信羽温柔地说。

“我猜到了!”磬儿温柔地望向信羽的双眼:“我知道是二小姐做的…”磬儿笑着,内心是无比的欣慰…

原以为二小姐不会记得这些…原以为二小姐真的那么痛恨自己和娘亲…原以为…原来,她都记得!

“哥哥,我重新熬好一碗汤药,我把小炉子上的药换下吧…”可欣端着满满一碗汤药,眼光一刻不敢移开药碗,小心翼翼推门进来,一边关门一边轻轻地说。复而抬头,正对上床榻前两双凝望自己的眉眼。心里一慌,药碗差点跌落到地上。信羽眼疾手快接过药碗,却还是被洒出来的几滴药汁烫了手。

信羽温和地问:“没事吧?”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信羽抚摸着可欣的头,温柔地笑:“这药不用温着了,病人醒了,还是直接给病人喝吧…”然后转身回到床边。

磬儿深深凝望可欣,微微一笑算是答谢。可欣却不知所措的转身跑出去了…望着可欣的背影,磬儿好像突然间明白了…抿唇一笑,这笑能融化冰雪。

磬儿接过信羽递来的药碗,那刺鼻的味道着实让人难受。深吸一口气,磬儿一股脑儿把药灌下去…信羽从桌子上端来一杯凉水递给磬儿,磬儿接过来大口大口喝下,总算缓和一些。

“要不要再休息一下?”信羽接过杯子,轻轻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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