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笑了笑,指了指我说:“苏先生,我可以帮你完成你目前最想要的事。”苏文起笑了笑,我没等苏文起开口,就半开玩笑的对姜小姐说:“玉芝,你可不要出卖我呀!”姜小姐咧开她的嘴,笑了笑,苏文起这时说:“别开玩笑了,若是真有那天,我一定请你。”苏文起含糊的说,姜小姐又笑了笑,吸了一口烟,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苏先生,你瞒得了别人,可瞒不过我!”苏文起笑了笑,说道:“是呀,什么事儿能瞒过你那双眼睛!”姜小姐探出了身子,按下了烟头,说道:“苏先生,别在这和我开玩笑。”苏文起收起了笑容,但并不是严肃的,他的眼睛眨了眨,他的脑袋一定是飞速的想些什么事。姜小姐看到苏文起的样子,又笑了笑,说道:“先生,你可别和我说,哈图还好好活着。”苏文起突然张开了嘴,笑了笑,露出了并不太白的牙。“你说什么?”苏文起胸有成竹的问,姜小姐也笑了笑,说道:“苏先生,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我姜玉芝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在南京也算是有朋友的。”苏文起抬了抬手,双手交叉,放在了肚子上,冷冷的看着姜小姐放佛名伶一样的独角戏。
姜小姐看苏文起这样,知道他是不肯说实话了,她伸手,端起了茶杯,抿了抿嘴,喝下一口茶。“小童,添水!”我在一边说。我看了看苏文起,他没看我,垂着眼皮,是在想事情。我对姜小姐笑了笑,姜小姐也笑了笑,对我说:“晚秋,你是不知道的,你家的苏先生,不愧是做大官的,任何事都能瞒的严严实实。”我对她笑了笑,知道她这话是说给苏文起听的,她是在暗示什么事情。我对她说:“玉芝,有什么事情还能瞒过你呢?”姜小姐又笑了笑,对我说:“那到是,就比如,哈图的事情。”说着,她瞄了瞄苏文起,苏文起扭了扭身子,看了看她,说道:“有事情你就说,何必隐隐藏藏的。”姜小姐仰起了头,站起了身,慢慢的踱了几步,绕到苏文起坐的沙发后面,一只手按着沙发的靠背,侧着身子,对苏文起说:“先生,你不会不知道哈图已经被秘密处死了吧。”说着,她傲慢的扬了扬头。
“没错。”苏文起沉着的说:“哈图是死了。我亲自主审的。”“先生,你不是说,要救他?”我也站了起来,苏文起摆了摆手,说道:“坐下,别管。”我愤怒的坐了下来,狠狠的盯着他,既然已经处死哈图,为什么还要收下金条?难道,真想逼死哈太太吗?姜小姐看到苏文起承认了,反而笑了,但不是镇定的,有点尴尬,或许,她没能想到苏文起这么痛快的答应。“先生,这你可不讲究,人都死了,你还收钱。”姜小姐笑着说。苏文起也大声的笑了几声,指了指沙发,对着姜小姐说:“你坐。”姜小姐顺从的走到沙发前,坐下了,苏文起没讲话前,又笑了几声,接着,他说道:“姜小姐,这是金条,”他指了指那个盛着金条的木盒,继续说道:“是她自愿送来的。”姜小姐的脸立刻放下了,很生气但很低声的说:“你这是在骗人。”苏文起马上哈哈的大笑了一阵,接着说道:“你不也是嘛。你早就知道哈图死了,还叫他太太送金条到我这,咱们是同谋。”苏文起说着,挥了挥手,指了指姜小姐和他,他不顾姜小姐恼怒的脸,接着说道:“咱们现在是合作关系,这里的金条,你可以都拿走,我一根不留。”姜小姐是何等聪明的人,她明白苏文起这是以退为进,若是她真将金条全部拿走,那苏文起会把一切责任推到她这,哈图家虽然败了,但是,毕竟还是点残余的势力,哈图太太得罪不起苏文起,难道还收拾不了她姜玉芝?她是什么?没背景、没钱,全靠一张脸加上一个好头脑,过点“对缝”的日子,她怎么能担得起这么大的责任!哈图太太若是知道,姜玉芝骗了她,还不找人弄死姜玉芝!姜小姐明白这个道理,苏文起老奸巨猾,若想在这占到便宜,简直是难上加难!
可是,很快的,她又冷静的笑了笑,娇滴滴的说道:“苏先生,你这不是骂我吗!咱们谁是主人,谁是客人,难道,我还分不清吗?”苏文起哈哈的笑了笑。姜小姐的意思很明确,她不争,只要分成。苏文起指了指木箱,说道:“三根。”姜小姐马上站了起来,兴奋的说道:“多谢先生抬举。”苏文起又大声的笑了几声,指了指我。我不高兴的叫来苏小童。“去拿个箱子。”我对苏小童说。我的不高兴,完全不是为了姜玉芝拿的那三根金条,而是,苏文起的所作所为,让我感到害怕,苏文起心机太重,下手又恨,说不定哪天,我也会成为他的刀下魂。
送走了姜小姐,苏文起看出了我的不高兴,连忙凑过来说:“走,到书房详谈。”我白了他一眼,冷冷的看了看他,回到了房间。我关上了门,一个人坐在桌子前,用手支着头,生起了闷气。我自认为并不是一个十分高尚的人,我没有崇高的志向,也没有高傲的资本,我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粒浮沉,可是,我不能接受自己在一件阴谋中,充当了承上启下的连接,我受不了,我自责,真的,每当我看到哈图太太送的镯子就会想起这一切,苏文起的阴险,和姜小姐的狡诈,我虽做不到绝对的正直,却对自己的行为深深的懊悔,我应该早就告诉哈太太的,哈图救不回来了,可是,那时,我是相信苏文起的,我相信他能有这个能力,可惜,我低估了他的智商。
苏文起是一个绝对自私的人,是一个完全的老狐狸。我正在心里骂他,这时,有人敲门了。“谁?如果是先生,就请回吧,我累了。”我说。“少奶奶,是我。”外面传来苏小童的声音。“进来吧。”我说。门打开了,苏小童用托盘端着一杯什么东西,走了进来,跟着的,进来的的苏文起。“这是什么?”我指了指杯子里的东西,苏小童回头看了看苏文起。苏文起见我开口,连忙陪笑到:“这是我从南京带回来的极品燕窝,你尝尝。”说着,他亲自由盘子里端了出来。我冷冷的笑了笑,说道:“先生不必对我如此客气,我只是先生家借住的寡妇。”苏文起见我不买账,挥了挥手,苏小童连忙的走了出去,苏文起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了,他指了指外面的院子,说道:“你看,春天来了,改日,我带着你们出去踏青怎么样?”我没理他,苏文起笑了笑,自嘲的说道:“我呀,这一辈子,做官也有个十多年了吧,我也记不太清了。不过,我从来没对人这么大献殷勤,就对你,你不管怎么气我,我都不生气,反而怕你生气,知道为什么吗?”苏文起看了看我,我扭过了头,他说:“因为呀,因为我喜欢你。你看,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到你这,亲自给你端燕窝,你还不搭理。”我冷冷的笑了笑,说道:“先生,你真没做亏心事吗?那哈图呢?”我又扭过了头。苏文起见我开口说话了,连忙陪笑到:“梅子呀,你不知道的,上面逼的紧,我若是救了哈图,那么挨枪子的可能就是我!”我冷冷的笑了两声,问他:“那你还收下哈太太的钱?难道你想逼死她吗?”苏文起笑了笑,耐心的说:“我如果说,她是硬送来的,你会骂我无耻,我若说,他家剩下的钱,都够用个几辈子,你也会骂我缺德,但是,哈图的事儿,我确实疏通过,不信,你问姜小姐,她不是说她南京有人吗,真的,我疏通过,但是,没成功,上次哈太太送来那些金条,几乎全送上去了,真的,我没骗你。你不知道,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家都需要钱,南京新政府复杂的很,老将是有美国背景,他太太和美国上层关系都不错,现在是个机会!南京几乎全是新面孔,关系网需要重建,这要花费多少!你还真当我是金库,掏不完呢?”我冷冷的看了看他,没出声。苏文起向上爬的一切目的,都是为了钱,向上爬,他坐的越稳,钱赚的越多、越快,相应的,风险也会降低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苏文起看着院子,我看着桌布上流苏,我们就这样坐着,谁也没有打破这种宁静。我心里没有感觉,放佛这世上的一切,都应该任由着他们自转,我呢,一个多余的人,生或者死,无人理会。而这时的苏文起,担心的,是怕我看低他,男人嘛,都希望在自己女人的心里地位是最崇高的,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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