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问到:“哦,那是个怎样的人呢,我可是很好奇的。”姜小姐娇滴滴的笑了几声,说道:“是个兵。”我看了看她,她看到我的样子,接着说道:“是张作霖手下的副团长,这次来北京是公干的。”我对她微微的笑了笑,姜小姐打开了话匣子,说道:“你没见过,人长的很是英俊,也年轻,三十一岁,”我问:“这个年纪,家中应该有妻室了吧?”姜小姐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呀,在东北农村有个老婆的,”我点了点头,姜小姐看来是打定了主意,她用期盼的眼神看了看我,连忙说道:“但是,他是爱我的,我看的出来。而且,他说了,他愿意和乡下妻子离婚的。”我笑了笑,不愿意打断她的美梦,不过,这是一个危险的陷阱,男人的话,可信吗?
“你要留神一些,别太过信任他了。”我一面说,一面对她点点头,姜小姐自然理解我的意思,听我这样说,慌忙说道:“不,不会的,他是个好人,不会骗我的。”她自然是维护他的,每个女人都会将自己的爱,当作天空一样的高贵,可惜,到头来呢?我对她笑了笑,算是回答她,一个游走与官场上的交际花,竟然彻底的付出了自己的爱,可想而知,那个人的魅力。
“明天晚上,你有没有空?”姜小姐说,我想了想,说道:“我不太清楚,因为不知道苏先生什么时候能回来。”姜小姐点了点头,神色黯然了下来,过了一会,她又说:“明儿晚上,你若是有空,就陪我去见见他吧。”姜玉芝此刻的心里一定也是不托底的,一个东北汉子,不知根知底的,她就接近疯狂的爱上了,这本身来说,就是一件危险的投资。我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苏先生不回来,我就和你去。”“苏先生去哪里了?”姜小姐问。她总算问到我想要让她问的问题了。我笑了笑,故做不在乎的说道:“听说,是去安徽开会了,走的急。”
姜小姐点了点头,问道:“什么会呀。”我笑了笑,说道:“这就不清楚了。”看来,姜小姐一定也是不知道苏文起的去向,她若是知道,以她张扬的性格,一定会拿这个消息卖给我。我的目的达到了,但是心里却更加的焦急了,连姜小姐都不知道,那事情一定更加的机密。过了一会,我便告辞了。回家的路上,心里像是有一条淘气的小蛇,来回的搅得难受。
不能在打探了,第一是,在北京,我也没有认识其他人了,第二则是,我害怕打探会引起别人更大的怀疑,我做好了哈图太太当时做好的准备,回到家里,第一件事情,就是关起房门,然后,将床上的被子全部掀开,掏出里面的小箱子,那是苏文起没有带走的,哈图太太送来来的最后一箱十七根金条。我相信这些,到了必要的时候,可以用作帮他疏通,可是,我不知道苏文起其他的钱放在哪里,送了金条,卖了房子,我想,也就没有能力在救他了。我又翻出了所有的首饰,翡翠的簪子、白玉的镯子,珍珠的项链,还有乱七八糟的金银首饰,收拾了一盒子,我不知道这些能当多少钱,但是,我知道,这些,可以送给那些和我一样的姨太太们作为交情。
看着那只白玉的镯子,我叹了一口气,谁能想到,几个月前,我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几个月以后,就有可能送给别人呢?生命中的一切变动,除了老天,又有谁能清楚的知道?
到了第二天傍晚,苏文起也没有回来。我简单的装扮了一次啊,领着下人们,出去了。已经答应了姜小姐,和她一起去看望她心目中的未来结婚的对象,而我,则希望通过这次机会更多的知道苏文起的下落。我坐着洋车到了姜小姐家,姜小姐早早的就在门口等候了,可以看出她焦急的样子,一直埋怨我来晚了,她是想早早的见到心中的那个人,我苦笑了一下,想到了苏文起。我想,我还是喜欢他的。
跟着苏小姐的洋车很快的就来到一家饭店的门前。“他就住在这。”苏小姐下车时小声的和我说,她的脸上由于激动和害羞而开始泛红,我点了点头,跟着她走进了饭店。上了搂左转,那位军官住在二楼西侧的一个房间,我们走到门前,穿着干净的白色西服的侍者敲了敲门。“张先生,有人来看你。”他说。一分钟后,门开了。
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青年就站在我们的眼前,他的眸子是明亮的,笑时眼睛弯成了月亮。看到姜小姐来,他也是相当兴奋的,他没有穿军装,而是穿了西裤,上面是白衬衣和马甲,领子上系了一条亮黄色的丝绸围巾,他点了点头,让进了我们。“我来给你介绍,”刚走到沙发前,姜小姐就迫不及待的说,她指了指我,说道:“这位是监察委员会苏文起委员的学生,晚秋。”我笑着点了点头,姜小姐又说:“这位是张作霖大帅麾下的副团长丁允。”他也点了点头,我们坐下了,我吩咐苏小童和刘叔在外等候。“我常常听玉芝提起丁先生。”我客气的说,丁允点了点头,笑着说:“玉芝还多亏了晚秋小姐的照顾。”“哪里、哪里,是玉芝照顾我才对,不知道丁先生这次来,要停留多少天呢?”我问。丁允笑着说:“在过两天就要走了。”我看了看姜小姐,她的脸上露出难过的神色。“呵呵,丁先生应该多留几天才是,不然,我们玉芝要难过死了。”我打趣的说道。丁允笑了笑,声音中充满了苦苦的味道,他说:“是呀,我也想多呆几天的,不过,公务繁忙,”我点了点头。丁允接着说:“不过,我想过段时间接玉芝到奉天住上些日子。”
这时,姜小姐叹了一口气,我连忙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姜小姐垂下了眼睛,撒娇般的幽幽的说:“过去又能怎样,你家能容我?”丁允被姜小姐放出来的诱人的气息所迷住,死死的盯着姜小姐,缓缓的说:“你不要着急嘛,我会处理好的。”姜小姐的眼泪放佛都要流下来一样,丁允看了,想走过去抱着她,但是,毕竟眼前是有客人的。我也并不是眼皮子浅的人,看到这种情形,只好提前告辞。姜小姐连忙说:“晚秋,你就陪陪我嘛。”我笑了笑,说道:“苏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说不准这时已经在家了,我需要回去看看。”姜小姐执意挽留,我笑了笑,只能说明白我的意图:“人家都说,离恨苦,多陪陪丁先生吧,那么我走了。”没容她分说,我就离开了房间。
坐在车里,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一个晚上的时间又白费了,更加的让我不舒服,苏文起现在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我又能怎么救他呢?现在的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第二天一大早,我刚刚吃过早饭,正指挥着周妈和苏小童收拾书房,姜小姐急匆匆的赶来,“怎么了?”我问,心里噗通的就沉了下去,“怎么了?”我又问,姜小姐拉着我的手,指了指我的房间说:“晚秋,我有话要对你说。”我点了点头,心里慌了,一定是苏文起出事了,我回头嚷小童:“端茶进来。”姜小姐连忙对我说:“什么都不用,我就想对你一个人说。”她这副神色,让我更加的慌张,我又对苏小童摆了摆手,连忙领着姜小姐进了屋,回手关上了门。
姜小姐一看没人,趴在桌子上嚎啕的大哭。她着一哭,我到是放心了,应该不是苏文起的事。我这时才注意到,她还穿着昨晚去见丁允时的衣服。“怎么了?你到是说呀!”我问她,姜小姐不说,只是哭的,闷着头哭,我叹了一口气,出了门,吩咐周妈炖上粥,我重新回到房里,姜小姐还是哭的。“别哭,出什么事了,你和我说说,”我说,姜小姐好像没听到我的话一样,还是哭的,我有点着急了,推了推她,说道:“你到是说呀!是谁欺负你了?”姜小姐拱了拱头,我拉起了她,她的眼泪肆意的横流,到处都是,融在脸上的青粉里形成一条一条的细小的河流。“你到是说呀,急死我了”一面摇晃着她,一面说。姜小姐一听我这么说,哭的更厉害了,她一把抱住了我,眼泪蹭在我的衣服上,我搂着她的头,她一定是遇到特别难过的事,这一刻,我却有一丝的感动,她遇到了难事,没找别人,反而到我这大哭,说明,她在心里已经当我是朋友,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真的,从小到大,我并没有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作为知心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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