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玉鸣却说不出话来,她停止了挣扎,脑子里紧急回想刚才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身后的人于此时也略略放松了她,捂着玉鸣的手离开了玉鸣的脸部,随后玉鸣的掌中被强行塞入了一件东西,摸上去**的,且凹凸不平,尽管看不到,玉鸣还是瞬间明白,这是她被偷走的钱袋呐
捋缚自己的男子,居然归还了自己的钱袋,简直太出玉鸣的意料了,既然是好心,为何要用如此见不得光的手段?玉鸣百思不得其解,握着钱袋没有动,而腰间,男子的手臂依然有力地揽牢了她
“你到底是谁,到底想做什么?”玉鸣终于镇定下来,边质问着,边用眼角的余光搜索男子的容貌,但是玉鸣失望了,男子显然比她高出一大头,从她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后面男人的面容,加上昏暗的天色中,小巷内无有半盏挂灯,玉鸣能瞧见的,只有男子的一身黑衣
后面的人没有说话,却于沉默中屏息,跟着猛然俯身,玉鸣只觉耳垂一热,差点尖叫出声,在含住玉鸣耳垂的同时,男人也更用力的抱紧了玉鸣,并将脸颊默默的与玉鸣的后脑勺贴靠在一起
惊恐?亦或手足无措?玉鸣像虾子一样绷紧了身躯,不但身躯僵硬,就是喉舌也吐不出半分音符,不过在惊恐惊惧与慌乱之外,玉鸣通身却奇异的战栗了一下,男人的拥抱,既霸道、不容分说,又温柔沉迷,在半被强迫和半讶异的拥抱下,玉鸣的大脑陷入一片空白与混沌
很奇怪,为何忽然间觉得这拥抱似曾熟悉,甚至渴望已久?
时间仿佛停顿,又仿佛流逝了千万年,耳垂上的温热以及腰间有力的拥揽不知何时消失夜风一吹,耳垂尖冰冰凉凉的好像挂上了谁流过的泪水,为什么认为那是泪水呢,玉鸣无端的纳闷,也许,也许只有泪水才是由温热到冰冷地
玉鸣鼻子一酸,慢慢回身,一面墙前漆黑无影只是她自己面对自己的叹息,再左右寻望,整条小巷,除了她,哪里还见生人踪迹?
怎么会这样,抱住她地男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自己被陌生的男子拥紧时,会觉得那么温暖,仿佛鱼儿一头扎进温暖的大海,游回属于自己的怀抱,即使想流泪那种酸楚也是带着温暖记忆的
这太荒唐了,难以理解的荒唐,莫非自己疯了不成?玉鸣双膝一软跌坐在地,良久都无法将事情的前后理清头绪
小偷和黑影是同一人吗?不会无论是个头高矮还是衣着绝不可能是同一人那么小偷会是黑影地同伙或手下吗?故意偷钱袋引自己来见黑影?左思右想也不像自己才刚到宁不久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被人盯上!
剩下地只能是巧合因为钱袋被偷自己地几声求救引来了黑影对自己地注意在乱成一锅粥地人群中黑影率先抢到了钱袋可是为了某种原因而不想面对玉鸣故将玉鸣拖到僻静处交还钱袋似乎这是最合理不过地解释了
但是何人不想面对自己呢?当街之上人流如潮当时地天色已经在转暗如此都还能认出男子装束地自己想必应是相当熟识地人可无论谁熟识地人中几无出现在宁地可能最要命地是还做出那么大胆而荒谬地举动
一丝疑惑在心底升起越聚越多不对那半带嘲讽半带怜爱地声音什么又长重了之类假设没有听错地话怎那么像一个人?
想起这个人玉鸣地心抽缩地更紧她摇摇头想甩掉自己荒唐地想法因为这个人已无法再和自己开那种半疼爱式地玩笑永远都不能了她地孑晔哥哥远在黄泉地府并且早带走了所有温暖地回忆
不然就是自己太过思念从而产生了幻觉?轻薄地男子迟早总会知道你是谁地到时必定要你好看本姑娘也不是那么好欺辱地!玉鸣匆匆爬起身整理着衣衫一面觉得羞赫难掩一面又老是抛弃不了黑影是孑晔地疑窦
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和耽搁,大街上的人群既没抢到钱袋,转头失主也不见了,只得将贼揍了一顿,散场了事,玉鸣从后巷转出来,街面上依旧人流熙熙攘攘,往来如故,宛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玉鸣悠悠长叹,她已经没有胃口再去大吃大喝了,郁闷之极,干脆折身回客栈休息,玉鸣没有注意到,相隔她二十余步的距离,一条黑影默默尾随着她走走停停,在人流里穿梭前行,一直到客栈地门口,眼见着玉鸣进了客栈
整整一夜,在全镇人都安然入睡时,那条黑影还在客栈附近不断地徘徊,有好几次,似乎都有了踏入客栈的冲动,可举起来准备拍门地手,终于还是停在半空,迟迟未能落下
当晨曦初透,天际微明之时,黑影最后绕着客栈踯躅了一圈,依依不舍地望着客栈二层上那些开着或关着的窗户,咬了咬嘴唇,脚一跺,“我还会回来的,等着我!”说完,黑影狠心转身,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黑影刚离开不久,客栈内的玉鸣蓦然惊醒,转头看见窗外已现天光,便披衣起身,凭窗凝望,外面郁郁葱葱的林荫里,间或隐约着房屋的白墙檐角,新的一天到来,让玉鸣对这个北方重镇,有一种焕然一新的认识,头夜发生的一切,都仿佛仅仅是一个荒诞离奇的梦
梳洗完毕,玉鸣下得楼来,看见头夜订好的马车,已在客栈门外候着了,便对那车夫说,行程有点变动,送她去下一个小镇之前,能否先在宁镇中的大街小巷绕行几圈?车钱可以另添
车夫答是没问题,然而等玉鸣上车后却又道,“宁镇有什么好看的,除了吃饭的酒家,住宿的客栈,最多的就是商铺,要买东西的话,最好是驾车到镇中区让马车等着,自己下来沿街步行去买”
玉鸣笑笑,“在下不买东西,只是想找一样东西而已”
“噢?找东西?小哥丢东西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物件,丢在哪一段路上,何时丢的,还能记起来么?”
玉鸣不语,她丢的,是至亲的孑晔以及孑晔的种种呵护与疼爱呀,“走你的罢,问那么多干嘛,又不差你一钱银子!”玉鸣略带烦躁,她总是抱着某种希望,无法轻易放弃,却一般又总是落空而失望
马车在镇中横穿竖钻地慢行着,最后来到了分道向北方的路口,车夫问,“不必再往前走了吧,再往前,就出了镇子朝边关去了”
玉鸣一直靠在车窗边左右观望,此时知道车夫说的没错,已经再无继续走下去的必要了,只得叹口气道,“回吧,咱们得朝南边走”“好嘞!”车夫答应着,驱转马头
就在马车调头之时,一辆从镇里来的马车却经过他们,紧挨着错车而过,直往出镇子的北面官道而去,玉鸣撇见对方遮着厚帘的车窗,不知为何,心脏没来由的一阵猛跳,但很快,两车便擦轴而过,一南一北,各自分道扬镳
向边关而去的马车中,坐着一个面容丑陋的男子,然而他那张丑陋的脸,却和他挺拔的身躯极为不谐,从背影再转到正面,会让人觉得那张脸和身躯绝对不属于同一人,此时男子正在闭目打盹,并不知道在出镇的路口所发生的一切,因为他实在是有些累,连续赶了好几天的路,又一夜徘徊惆怅,无论身心,都是疲惫万分
恍惚间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软玉温香,美人俏笑,可惜在车子猛然的颠簸下,这个梦却立即被扰醒,男子睁开眼,身边空空荡荡,他撩帘朝外瞧了瞧,知道此时离开宁镇已二、三十里路了,按这个速度,两天之后,他就能顺利到达边关边界
这是一条他再熟悉不过的路程,要按往年,这条路上早不晓得有多热闹,今年关口未开,贸易未启,结果一下子就冷清的厉害,走了这么久,官道上都只见自己的一辆马车,在孤伶伶疾行
但是男子知道,朝廷是否进行开关商贸,都无法阻止某一些人的暗中交易,早在前几年,为了少交税赋,或是偷运一些违禁之物,一些黑心的商贾就找到了一条不用过关的便道,可以自由往来边境内外
只不过,说是便道,要绕行很大一段路程不说,听闻还是荒芜人烟的死亡地带,所以,除非有巨大利益的诱惑,普通商贾宁肯老老实实的递送文牒过关,守朝廷的规矩
如今,自己想要出关,恐怕就只能出重金,想法子找到知道这条便道的向导,带自己走出死亡荒原,他不能死,也不想平白死在荒原上,至少,在死过一次之后,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性命,也是很珍贵的
<!--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