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渠江纯情
作者:一钱不值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726

千百年来的靖县境内,只有渠江这么一条像样的水道连通山外。从明末清初洪靖官道连通,贯堡渡就是靖县至洪江官道的必经之地。自然在此形成了水、陆交通枢纽,使得贯堡渡理所当然长期成为了湘西地区的一个十分繁荣的集镇。抗日战争胜利后,洪江至靖县的公路修建通车,它失去了枢纽地位,才逐渐衰落了下去。

在黄俊岱的心目中,这里一直是一个令他十分向往的好地方。贯堡渡虽然离东冲湾不过十来公里,可黄俊岱很少有机会到这个地方来。还是少年时代去洪江求学时,曾在这里住了一宿,他对这里产生了格外美好的印象。想不到在心目中留下了美好印象的贯堡渡,在他日后的生活中,竟有了一个不可分割的阶段。

尽管在山上当土匪,老婆也娶了四个,可是大老婆毛素萍早就去世了,冯喜莲、龙小梅安排在家中,不可能带她们出来颠沛流离,王香香在自己坐牢时让她改了嫁,因此黄俊岱身边其实并没有女人。黄俊岱是一个对感情生活质量要求较高的人,又是一个情感丰富、精力充沛的人。虽然好色,可他又不肯像傅太和那样,什么样的女人都沾染。他虽然是一个土匪,在对待女人方面,更像是一个正人君子。

黄俊岱虽然在当土匪,他对情感生活的要求确实是蛮高的,好蜂不采落地花,他的几个女人,个个都是国姿天香,正经人家的闺秀。他到了溪口驻扎后,一段美好的感情又产生了。

在九龙山被樊刘昆来围剿,黄俊岱把部队拉到了甘棠溪口村地脚溪驻扎了下来。

这里,面临渠江,北依甘太盆地,江对岸就是贯堡渡,它背靠甘棠文溪大山,是一个两面靠山,一面靠水,视野开阔,易守难攻的好地方。黄俊岱过来曾在这里驻扎过,有较好的群众基础。他把自己的100多名弟兄,分派到了200多户老乡家中,村子里差不多家家户户都住有黄俊岱的人。黄俊岱与老百姓一家人的性命紧紧联在了一起,既轻松地解决了部队食宿的问题,又严密地封锁了消息,从而较好地解决了部队隐蔽隐藏的问题。

在溪口村,黄俊岱部对老百姓秋毫无犯。最难解决的士兵寂寞问题、发泄问题,他采取分途行动的办法,让弟兄们到对河贯堡渡去逛窑子。个别和驻户人家的女儿产生了感情的,就让他们当了上门女婿。因此,樊刘昆的保安大队虽然也驻扎在相距仅一里之地的溪口老团,可就是没有人泄漏黄俊岱部的风声。好狗不咬自家人,何况黄俊岱的弟兄当中,不少人就是本地的穷人子弟。

自从抢了吴君庭的军备仓库,黄俊岱部的装备、资金,都已十分充足丰裕。隐身在地脚溪后,闲来无事,他便带着杨百达、吴玉哥、杨山巴到江边看风景。

身边的杜鹃花,正火红火红地开得灿烂娇艳。远处俊秀的青山,在那浑厚自在的斜阳中,像披彩挂银的新郎,春意盎然。眼前明晃的河水,泛着清亮,静静地流淌。河岸边洁白的鹅卵石,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发着绚丽的光芒。一对对的斑鸠,在江边的沙堆上,咕咕咕地叫个不停。身后的山林中,各种鸟儿像开了合唱大会,在不停地欢唱。微风从江面吹来,带来了一阵阵的清香,沁人心脾。观看着眼前的美景,呼吸着风中的花香,黄俊岱心旷神怡,他强烈地感受到了生命的可贵和春天的芬芳、浓郁。这是多么美好的景色啊!

这时,只见下游不远处,有个穿着红花衣裳的女子,在江中撑着一叶小舟,赶着一群悠闲游荡的鸭子。落坡前的太阳照在她的身上,恰似一个绽放金光的仙女,黄俊岱看得痴呆了。这是多么生动、多么美妙、多么勾人心弦的一幅图画啊!

杨百达见黄俊岱望着远方江中的少女发呆,就笑着说,四爷,四爷,你看得入迷了。唱几句山歌吧,那河中女子如果有意,你就可以把她吸引过来。

黄俊岱见自己的心思又被杨百达窥破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己确实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沾过女人味了,此时若有一位丽人来伴,那该是多么惬意的美妙之事啊。***,我就吼一吼。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江中一叶小舟漂,天上一朵白云飞,阿哥想问江中妹,能否来把山歌对。

他一唱完,只听得江中传来了清脆的回音。船是船来云是云,江里鱼儿水中游,天上白云满天飞,小船白云怎相随,哥莫拿我妹开心。

黄俊岱听到了回音,心中格外的舒畅。他原本是坐在河岸边江石上的,此时,他兴奋地站了起来,马上接上去唱道——妹是江中一荷花,哥想采来又怕骂,只得冒试问一句,妹心是否有人家?

河中女子赶着鸭子远去了,歌声却飘了过来——燕子衔泥要衔紧,阿哥想妹要当真,想做真龙抢真宝,莫学假龙光显身。

黄俊岱听了,大声喊道——阿妹你莫急着去,阿哥不是白云飞,阿哥想把网来织,请问阿妹几时回?

只听得河下游飘来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见面也枉然。

黄俊岱跑下江石,沿河跑了几步,高声唱道——阿哥是那芭蕉心,天寒地冻心不死,火烧芭蕉一条心,阿哥等你是真情。

可是,那女子已在河那边赶着鸭子上了岸,耳边已不再有她的回音。

黄俊岱的心中仍然激动不已,他不知自己给那女孩留下了一个什么样的印象。她那红衣、蓝裤、长发、娇美的身材,却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中。可那女子已经消失在河对岸的贯堡渡,他多少有些遗憾,也激起了他心中那份渴望与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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