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之下,黄俊岱部不仅大摇大摆地通过了甘棠集市,还在市场上做了**的演说,煽动老百姓对官府不满。消息报告到了樊刘昆处,樊刘昆当即从溪口带着大部队,于当天下午赶到了甘棠坳。可是,此时已近黄昏,黄俊岱的人马已过境几个小时,不知了去向。
樊刘昆将自己的队伍驻扎在草寨庵,在这里调查起了前几天甘棠老百姓通匪的情况。这时,他得到线报,说陈继荣在石家团的庵子里被黄俊岱全部缴了械。他气得大骂陈继荣是饭桶,马上派人去传陈班长到草寨庵来见他。他也要像黄俊岱一样,来一个甘棠演说,杀一儆百,断掉黄俊岱在甘棠的后路。
黄俊岱离开甘棠坳后,马上在平原渡河,翻古村大山过了坳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再次进驻了九龙山。
樊刘昆、秦镜得知,黄俊岱已经从甘棠逃出了他们的包围圈。为了防止他再杀回来,照样派保安队的弟兄们继续在甘棠、太阳坪、文溪一带的大山中到处放火烧山。他们不顾一切地要断黄俊岱的后路。与此同时,吴君庭部也在坳上、三秋、大堡子一带到处点火烧山,查找黄俊岱的下落。
通过对陈继荣的询问,樊刘昆得到了一个确切的消息,前一段时间,黄俊岱就住在地脚溪的肖家,那户主人的名字叫做肖老富。他还查清了陈继荣部被围剿,土匪是在保长石光清家落的脚,还在石家吃了早饭。樊刘昆当即派兵,去把肖老富和石光清抓到了设在甘棠坳草寨庵的大本营。
通过严刑铐打,肖老富忍受不住,承认自己家中是住进来了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后来才知道他就是黄俊岱与他的小老婆,自己家里是为他们煮了一段时间的饭吃。
樊刘昆问道,为什么不向政府报告?
肖老富轻声地说,我怕他报复呀。
樊刘昆哈哈大笑起来,肖老富则被他吓得毛骨耸然、魂飞天外!樊刘昆终于查明了黄俊岱原来是在肖家成的婚,黄俊岱在地脚溪的落脚点,终于被他端掉了。
石光清知道,通匪是杀头之罪,不论樊刘昆怎么用刑,怎么欺骗,他都不承认认识黄俊岱,更不承认给土匪大队煮了饭吃。只承认陈继荣被土匪抢了,是他发现后向政府报告的。
肖老富和石光清被樊刘昆交到了甘棠警察所,让覃冶平去查实他们的罪行。通过落实,他们很快给肖老富定了个通匪的罪名,给石光清定了个知情不报的罪名。樊刘昆就把肖老富判作死罪,石光清判了陪斩,准备在下一个赶集日执行。
到了甘棠墟市再次赶集这天,保安大队和甘棠所的警察,押着被五花大绑,背上插着打红叉死刑牌的通匪犯肖老富、知情不报犯石光清,在甘市游了行、示了众。四个乡保丁抬了一面大铜锣,一边敲锣,一边叫喊着“通匪有罪,判处死刑,政府有令,今日开斩”的口号。保安队鸣锣游行,终于引起了赶集群众的注意。那些爱看热闹的人也追随着游行的队伍,要观看肖老富、石光清被枪决、被陪斩的惨状。
肖老富得知自己要被杀头示众了,吓得一路高喊冤枉,因此,被保安大队押解的士兵用枪拖打得半死。一直被打得满身是血,声嘶力竭,走不动了,被几个保丁抬着走,他仍然还凄惨地呻吟着。石光清被打后变乖了,他不再叫喊,只是脸色惨白,失去了人样。
保安大队押着犯人游完街后,已到了正午时分。肖老富、石光清两人终于被押到草寨庵脚下——上正街尽头的小草坪里站定了。
赶集的老百姓,听说官府要在草寨庵枪杀通匪的肖老富和石光清,纷纷涌向了草寨庵来看稀奇。在草寨庵脚下,便也迅速围拢过来了数以千计的、来观看热闹的老百姓。
樊刘昆像黄俊岱一样,在草寨庵搭起了一个行刑指挥台、演讲主席台。他坐在台上,也做了一个精心准备的演讲。
樊刘昆说,乡亲们,我们是湖南省十区行政公署派来,专门清剿土匪黄俊岱的保安大队的官兵。我们为了保境安民,不远千里来到你们靖县,就是来保护大家的生命财产,不被土匪黄俊岱侵害的。我们有信心剿灭你们这里的土匪,让大家安居乐业,过好日子。土匪不灭,我们大家就都不会有安宁的日子。
樊刘昆看了看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正在顶着酷热的太阳,个个抬着脑袋在认真听他讲演。他喝了一口茶,不顾天气炎,热继续说道,我们大家要听政府的话,不要上土匪的当。全县人民要团结一心,齐心协力共同剿灭土匪,保卫大家安宁的生活。大家不要通匪、帮匪,更不能参加土匪。不要知情不报,一旦发现土匪,要尽快及时地向县政府报告,不要怕土匪报复。立功有奖,通匪、帮匪、知情不报有罪!今天政府在这里就要杀掉通匪犯肖老富,以示我军剿灭黄俊岱土匪的坚定决心。大家要以他们为耻,作为自己的借鉴,不要和政府唱反调。要做一个遵守社会公德和法律的良民,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虽然太阳在头上火辣辣地燃烧,尽管人们挥汗如雨,可是市民们谁也不愿离去。他们在等待着见识保安大队的长官,下令执行死刑的血腥刺激场面。人们想看清犯人是怎样,死在这些官兵的枪口下的。
可是,台上的樊长官拆了毛边说光边,什么抗日救国,什么蒋委员长有令,什么通匪可耻。一直说到正午时分,才终于做完了他的长篇宏论。等了老半天,人们才终于等到了他下达执行死刑的命令。
只见6个手持长枪的保安队员站了过来,立成一排。另外4个保安队员过去把肖老富、石光清压制住,跪在了草地上,让他俩背对了行刑的枪口。当4名保安队员离开后,樊刘昆把大手一挥,大喊一声,放。接下来,枪声真的就砰砰砰地响了。
肖老富倒在了血泊中。石光清也被吓得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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