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风,一夜无雨。云帆和寒烟就这样紧紧地相拥着,直到黎明。云帆告辞寒烟返回傅家宅院,整个宅院里一片喜气洋洋,下人们步履匆匆的来回穿梭着。云帆看见冬雪从柴房里出来,慌忙上前叫住,“冬雪,你们这是……”
冬雪望着面前的云帆少爷,眼睛里透出惊讶。“云帆少爷,你这是……,你这是睡糊涂了,还是过于惊喜而忘记了打理自己?”
云帆依然疑惑着神情,“冬雪,什么意思。”
冬雪呵呵一笑,“云帆少爷,看来你真是高兴傻了。大清早起来竟然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云帆摇摇头,紧接着又点点头,佯装睡意朦胧懵懂的样子,“冬雪,我真的记不清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你快告诉我啊。”
冬雪抿嘴笑着。“云帆少爷,今天是你和小姐订婚的日子啊。”
“订婚……”?云帆一怔,张大着嘴巴。冬雪清脆着声音转身走开。
云帆回过神来,大步奔向西苑。西苑正厅的门敞开着,云帆大声呼喊着。
“爹,娘,你们在哪里?”
见无人回应,云帆又急忙赶去陆展鹏正厅的书房以及琴棋书画房,依然没有寻到爹娘的身影。云帆怔怔的立在书画房门口,拍打着自己额头。
“陆云帆,你怎么这么笨呢,现在这个时候爹娘应该在老夫人的正堂里啊”。
云帆赶忙又朝老夫人的正堂奔去。稍后,突然又止住脚步,回头朝自己的东院返了回来。此时,阿兰正在门口揉搓着双手,焦急的渡着步子,“云帆少爷,你怎么还不回来?你若再不出现,阿兰可就要死定了,云帆少爷。”
云帆在门口站定,阿兰听到声音回头看见云帆,惊讶着喊了起来。
“少爷,我的云帆少爷,你可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你急死阿兰了。”
阿兰打量着云帆少爷,脸色愈加诧异。“少爷,你这是怎么了?你这脸,你这衣衫,是被人打劫了还是被……,你的新衣衫呢?你昨天去订制的新衣衫呢?”
“什么衣衫?”云帆拨开阿兰的手,“我没有去订制衣衫,我去……”云帆欲言又止。
阿兰又张大着嘴巴,“云帆少爷,你没有订制衣衫,那你干什么去了?难道你……”
云帆朝阿兰嘘了一声,进去正厅里坐下。“阿兰,快告诉我,宅院里为什么人人忙碌的样子”?
阿兰跺了一下脚,“云帆少爷,这不都怪你吗?你昨天出去的时候,怎么告诉先生和太太的?”
“去乌镇订制新衣啊。”
“所以啊。”阿兰道,“小姐知道你去订制新衣,喜笑颜开。赶忙回东苑告诉了夫人。结果夫人过来西苑与先生,太太商议,今天给你和小姐订婚仪式。”
云帆埋怨阿兰,“你知道后,为何不赶紧告诉我?”
“云帆少爷”,阿兰道:“我也着急啊,可我去哪里找你嘛。”
云帆摆摆手,“好了,阿兰,这些先不说了,赶紧动动脑子帮我想想办法,看怎么才能取消订婚。”
“这根本不可能的嘛。”阿兰道,“昨天夫人已经吩咐阿福给所有的亲贵们送去了请柬,先生和太太张罗的大厨今儿一早就到位了。现在你说取消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嘛。”
“不行。无论如何必须取消”。云帆瞪大着眼睛,“阿兰,阿兰姐姐,快想办法,不然我怎么对得起我的……”
云帆戛然而止。阿兰将一盆水放至云帆面前,“云帆少爷,你先洗把脸,换身衣服。然后再慢慢想办法。只要你打定主意,坚定住思想,法子总会想出来的。”
云帆将毛巾摔进水盆,“阿兰,你说,我若现在溜出去,来个消失踪影,怎么样?”
“不行。”阿兰阻止道:“云帆少爷,这个法子不可取。先生和太太会恼羞成怒,会发疯的。以后你若再想扳回难上加难。”
阿兰唯恐云帆少爷偷偷溜出宅院,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云帆。云帆无奈,只得将自己打理了一番。
姗姗面若桃花的走了进来。只见姗姗微微稍卷的发式披散在肩上,身穿低v领束腰蕾丝花边裙装,脖子里戴着一串看过去珠圆玉润,光泽亮丽的珍珠项链,衬托的姗姗风姿优雅,清秀美丽。脚穿有英国订制的hollywood名媛宠爱的高跟女鞋,整个人真可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姗姗近前帮云帆紧了紧领口的衣扣,款款深情的望着云帆的眼睛,“云帆,昨晚休息的好吗?”
“我……”云帆避开姗姗的目光,“休息的很好,好的不得了。”
姗姗依然凝望着云帆,“为何看上去如此憔悴,精神萎靡?”
“有吗?”云帆抖了一下双肩,尽可能将精神抖擞起来。
姗姗突然面露羞涩,“云帆,我知道了,你如此憔悴一定是昨夜没有睡好,心中紧张对不对”?
云帆实在不愿意姗姗在他面前多待一分钟,哪怕是一秒钟都觉着多余。“好了,姗姗,你先回东苑去吧。或者去正堂陪陪奶奶。我还要再收拾一下。”
对于云帆这种含蓄委婉的逐客令,姗姗似乎没听出来。“云帆,我帮你收拾啊。我们就要订婚了。有什么可避讳的呢?”
见姗姗不愿离去,云帆瞪着眼睛声调高了起来,“姗姗,如果要你帮我收拾,那还要阿兰,阿朱她们这些下人们干什么?”
云帆手指着阿兰,阿朱继续说道:“难道傅家富可敌国,恩施天下,养着她们吃闲饭的吗?”
云帆突如其来的言辞吓了姗姗一跳,阿兰和阿朱也跟着惊慌失措起来,不知道如何是好。稍后,阿朱近前对姗姗道:“小姐,我们还是先回东苑去吧。云帆少爷可能太紧张了,让他平静一下也好。”
姗姗犹豫了一下,尽管心中不愿但也不得不暂时离去。由阿朱陪着依依不舍,步步回头,心情忐忑的走出了西苑。望着姗姗跨出西苑大门,云帆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对依然张慌不安的阿兰问道:
“阿兰,想出法子来了吗?”
阿兰定了定神,“云帆少爷,你刚才……,你吓得阿兰都不敢呼吸了。”
“快告诉我,有法子了没有?”
阿兰皱着眉头,苦楚着面部摇了摇头。
傅家与陆家的亲朋好友,所有关联,以及没有关联的显贵们陆陆续续来到了傅家宅院。统管乌镇与平镇威名显赫的彝县县长欧冠中也携妇带子亲至傅家宅院恭贺。一时间,傅家宅院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欢声笑语,角角落落都色彩斑斓。姗姗与秦艾琳笑容满面的亲迎着贵客,陆展鹏和楚慧珍风趣诙谐的分别与欧冠中及夫人方雅云交谈着,喜庆祥和的气氛盈满着宅院,甚至整个傅家庄。
正午时分,订婚仪式正式开始,随着一曲余音绕梁的钢琴声乐,姗姗正期待着云帆的出现。这时,阿兰急匆匆奔了过来,奔至陆展鹏身边,气喘吁吁的说道:“先生,云帆少爷不见了。”
平地一声惊雷。顷刻间,整个宅院仿佛静止了一般,连空气都凝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