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王府真气派
作者:流金铄石      更新:2020-02-10 03:34      字数:3177

几个人笑过之后冯保接着说:“土地爷名叫垚?,土地奶奶名叫淼?。土能克水,水来土掩,土地爷为此总是在土地奶奶的面前自鸣得意。谁知道那土地奶奶也并非是温顺之性,她指着土地爷的鼻子说道,老娘我化成一河大水,看你还能怎么来掩。土地爷当然也是毫不示弱,他两只手一叉腰瞪着眼睛说道,你能化成一河大水,咱们就能化成一座大土山来拦挡你。土地奶奶摇身一变就化成一条水流湍急、波涛汹涌的大河。土地爷也随即化成了一座高达千仞、绵延万里的大土山,当即就对土地奶奶化成的那条河是横断截流。谁知道这水越聚越多,最后从大土山上漫过,还顺便携带走了它的大量泥土。也正是因此,土地奶奶才把自己给染成了黄色。尽管土地爷没能够挡住土地奶奶的大水,但是土地奶奶对他冲刷了几万年,也没有把土地爷的大土山给冲倒。人们都知道这条河是土地奶奶化成的大河,后来人们就更亲切地称她为‘母亲河’。”

冯保把这个故事讲完,看陈玄她们三个都听得入迷。便趁机催促道:“善人,我们已经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是赶快渡河吧。”这一次还没有等陈玄发话,黄丹就接话道:“阿宝哥,就你总是这么催催催,善人的兴致都被你给搅和没了。”陈玄感觉有了黄丹这个帮手,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再耍刁。

看陈玄没有说话,冯保又说道:“母亲河这么宽,坐船一定很好玩儿的。”陈玄赶忙说道:“乘船比骑马舒服多了。丹儿,你肯定还没有在这么大的河上坐过船呢,就听阿保的,我们坐船去。”

一艘大船把陈玄他们,连人带马都载到了黄河南岸。冯保问道:“善人,我们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一直向南去武当山的路……”陈玄没等冯保把话说完便说道:“就走这条路,我们赶快上武当山找大师哥去。”冯保笑着说道:“嘿嘿,善人,我还没有说完呢。我们现在所处的就是河南府的地域,这河南府的洛州是伊王爷的封地。朝西南方向走不了多远就是洛州城了,伊王府就在洛州城中。”

陈玄听到这里有一座藩王府,她很认真地说道:“既然不远就是伊王府,加盖藩王印玺才是我们的头等大事,那当然是先去伊王府了。哎阿宝,你对这位伊王爷有所了解吗?”冯保说道:“在我们临行之前,师父黄公公就给我了一本小册子。册子上面把我们要去的各家王府,它们的所在地以及道路,还有每个王爷的支脉亲疏等等,都写得清清楚楚。这伊王,是太祖爷当初封给二十五皇子——朱?的封号,传到现在已经是第七代伊王了。当代伊王爷的名讳叫朱典楧,论辈分这伊王爷还是当今万岁的叔叔辈呢。”

陈玄说道:“既然伊王爷还是皇叔,他应该会尽力支持皇上的大事。阿宝,你前面带路,我们这就赶快去伊王府加盖藩王印玺吧。”冯保略作沉思之后又说道:“善人,有些话冯保得事先给善人说明白。这伊王爷虽说是万岁爷的王叔,其实他可并非安分之人。”

陈玄看到冯保脸上的忧虑神情,况且想到这是去的第一家藩王府,她也有些担心地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呢,阿宝?”冯保说道:“无论怎么着,我们都是必定得拜访这个伊王爷的。善人,我们小心一点儿行事,估计他也不敢太过放肆。”

陈玄他们催马奔驰,第二天就来到了洛州城。进了城门,街道两旁那是店铺林立,集市之上则是人头攒动。好不热闹、好不繁华的九朝古都。尽管如此,这洛州城若是与京城比起来那可就要小得多了。因为京城比这里多的是王公大臣们的王府和官邸。虽然这里曾经是九朝古都,其实自从宋廷南迁,金元两朝就没有怎么重视洛州。明太祖朱元璋建立大明天下,将自己的儿子们分封到全国各地驻守,拱卫京畿、藩屏帝室。各地的藩王府,都是以皇宫规制的缩小版修建而成,伊王府就其中的一座。

朱元璋的二十五皇子朱?,就是以伊王的身份分封到这洛州的。历代伊王都在这里驻守,到了这个朱典楧袭位已经是第七代伊王了。伊王朱典楧还曾经向嘉靖皇帝申请:伊王府年久破敝需要翻修。嘉靖皇帝二话没说,当即就批准了。刚刚经过重修的伊王府,那是面貌一新。王府的门楼高耸、宫殿林立,一派金碧辉煌的景象。

陈玄他们几个乘马来到了伊王府门前,使冯保不由得大吃一惊。冯保在宫中呆了十来年,黄锦手把手地教他了很多规矩。这里让冯保感到吃惊的是,伊王府正门的建筑有很多地方僭越了规制。比如王府门楼,竟然装了九个脊兽,而且还使用了黄色琉璃瓦。如此的建筑规制,可是只有皇宫才可以使用的。藩王府的屋顶最多只能使用绿色琉璃瓦,脊兽也最多使用七个。伊王府这样的建筑就叫做僭越,僭越就是犯法。这些问题陈玄不太懂得,因此她只是感觉这伊王府足够气派。陈玄仰望着王府大门心中猜测,这位伊王爷应该会是像万岁爷那样的大气之人。

陈玄她们几个在伊王府门前翻身下马,把守府门的卫兵看他们穿着平常,感觉只不过是一个小道士,和几个普通随从而已。于是,一个卫兵走过来冲他们叫嚷道:“干什么的,赶快走开,伊王府前不得停马!”

冯保赶紧走上前说道:“兄弟……”“什么兄弟!谁是你兄弟呀!”那门卫一听冯保叫他兄弟,便当即呵斥起来。倘若是在京城里,不要说这么一个小门卫了,就算是锦衣卫,冯保与他们也是称兄道弟。冯保明白,自己如今穿的是一身便装,看来在此处是没有资格称这些人兄弟了。他立即改口说道:“军爷,这位是妙真善人。善人奉旨要见伊王爷,还请行个方便,为钦差善人带个路径。”

那个门卫这才仔细打量陈玄,只见她头上挽着发髻,发髻中插着一根青玉簪。发髻上带的是明黄一字巾,一字巾正中绣着一个阴阳符。她身穿红色道袍,腰缠青布饰金带,外面罩的是青布法衣,脚蹬一双云头履。陈玄身后背着一把三元七宝剑,剑尾挂着一块儿羊脂白玉坠。玉坠下面掉的可是明黄流苏。再看陈玄的手中,握着一柄金黄色麈尾拂尘。那门卫并非是吃素的,他看得出来,陈玄的确应该是有官职在身的道士。于是那门卫柔和了一下语气说道:“道长既然是奉旨办差,请稍候。小的这就去报告王爷。”那门卫飞奔而去。其他守门卫兵一看自己的班头儿都不敢怠慢,也就让开道路躬身情陈玄进入。陈玄在前、冯保随后,二人进入府门直奔伊王府正殿而去。

伊王朱典楧一听门卫报告有皇差到来,立即从后宫走向前殿。朱典楧刚走到前殿的廊下,就看到陈玄、冯保二人已经来到了殿前。冯保向朱典楧拱手施礼,他说道:“司礼监冯保见过伊王爷。伊王爷,这位是妙真善人,是万岁爷钦派的皇差。”

朱典楧赶忙闪身站立殿门一旁,示意请陈玄先进入王府大殿之中。陈玄迈步走进大殿,在正堂站定后说道:“皇上旨意。”朱典楧当即下跪听旨,陈玄接着说道:“皇上口谕,为革新当朝吏治,着伊王朱典楧将伊王印玺加盖于文牒之上。钦此。”朱典楧磕头领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磕罢头站起身来的朱典楧说道:“请钦差上座。”陈玄并没有在正堂坐下,而是坐在了左手边首位的太师椅上。冯保仅仅是个仆从,因此只能侍立于陈玄的身后。这时伊王府仆人端上来茶水摆定,朱典楧在陈玄对面的下手位坐了下来,他问道:“敢问钦差,皇上命小王加盖王府印玺所为何事?恳请钦差,细说明白。”

陈玄说道:“严嵩当道豢养朋党,搜刮民脂民膏侵吞国帑。皇上要改革国法,鼎新吏治。为了根除那些祸国殃民之官吏,皇上要各家藩王全力相助。因此,皇上让贫道携带文牒,到各家藩王府加盖印玺,以表大明藩王全力拥护皇上的意旨。”陈玄拿出了嘉靖皇帝给她的那本文牒,接着说道:“请王爷在此文牒上面,加盖王府印玺。贫道也好再赶去别家藩王府办差。”

朱典楧急忙起身接过文牒仔细察看,这文牒制作得十分精细讲究。它由金箔纸制成,整本文牒都是金灿灿、明晃晃的,犹如皇上行使册封时的金册一般。只不过,这金册除了开封后的第一页上加盖着天子玉玺以外,别无其他任何文字。朱典楧看完文牒不由得心中纳闷儿,这文牒上的印玺的确是天子玉玺,不过朝廷要变革国法鼎新吏治,只需皇上的一句话就可以推行。何须如此的麻烦,何曾需要征得各家藩王的意见了?难道皇帝变法是假,而是想整顿宗室皇亲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