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过的,不止一个人的身影,柔柔叫道:“这位夫人如此艳压群芳,一定是忠孝夫人了?我家王爷正在休息,不能见多人,只请县主一人进去就行。”
花蕊夫人要和李蘅远一起进去,这是被人拦住了。
花蕊夫人笑道;“你家王爷什么病多见一个人就会犯病?我可不信,阿崔和县主一起来的,当然要一起去拜见王爷。”
忽然眼睛一亮道:“正好王爷病了,我也要去探视啊,难道阿崔明知道王爷病了,却过而不探望吗?”
她说完又垂了下眼皮变得严肃,道:“还有一点,你一定要记清楚,阿崔的是花蕊,花芯一样的人,什么忠孝夫人?狗屁,最讨厌别人叫我忠孝夫人,再有下次,让人你家王爷罚你。”
忠孝夫人是皇上的封号。
那花蕊夫人明明就是诨名,是男人给起的,才是轻视。
可是这花蕊夫人偏偏跟别人不通,她好似更喜欢诨名,旁人叫她忠孝夫人她反而不乐意。
那柔柔也是个机灵的,忙陪笑道:“那是奴婢说错话了,该打,可是夫人还是不能进去。”
这女子的声音还是那般温温柔柔,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感觉十分坚持,让人不得不重视。
李蘅远又扫了她一眼,脸上一直带着笑,不得罪人的样子,可有自己的原则,这女子不是简单人物。
也一定是了,被恭王派来接待她的,应该就不简单。
可不过是个道歉的事,不是人越多,恭王也有面子,但是为什么不让花蕊夫人进呢。
李蘅远心中生了警惕,退后几步,对那柔柔道:“夫人是陪同我而来的,我的婢女已经被你们挡在外面了,难道还要慢待我的朋友?我是奉旨道歉,并不是来探望你家王爷的,你家王爷若是不接受道歉,那我即刻回去复命好了。”
她自小霸道,嘴又毒,所以什么话都敢说,说出来的话强劲有力,让人心中生畏,不敢忤逆她。
柔柔忙换做十分赔笑的脸,道:“县主误会了,妾可当不起县主怠慢客人的罪名,这样,县主和夫人一起里面请。”
能陪着李蘅远了,花蕊夫人也感到了恭王好像有什么阴谋,两个人总有个照应不是,她暗暗松了一口气,抓住李蘅远的袖口低声道:“没事,我陪着你。”
李蘅远也低声道:“夫人小心。”
帷幕里面,又是一个装扮精致的屋子,两边墙壁摆着多宝阁,不过多宝阁上摆着的东西却有点耐人寻味,和一般人家的古玩珍宝不同,许多玉雕的偶人,有男有女,还有男女相对的,有的竟然一丝不挂,丑态毕露的做着各种引诱的姿势,神态和动作都是惟妙惟肖,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家之手,价值不菲。
可是在珍贵,在形象,被人这么明晃晃的摆在屋子里,一点遮掩都没有,也是够可以的,整个室内,有种荒淫的气息在。
李蘅远呆的极其不舒服,问道:“王爷在何处?”
柔柔道:“王爷在屋里。”
她的手抬起,方向是正对北的雕花八扇门的隔断。
而花蕊夫人这时却被玉做的雕像吸引,走过去看,眼睛都直了,喃喃道:“早听说王爷收藏了不好好东西,今日一见,真是大开眼界。”
她去看那些雕塑,发现没人搭话,一回头,李蘅远已经进了隔断的门,那柔柔正在关门。
花蕊夫人放下雕塑,急忙提裙过去。
卡的一声,双门却被柔柔关上了。
花蕊夫人柳眉倒立,道:“本夫人还没进去呢,你这奴婢在干什么?”
柔柔浅浅一笑,道:“不如夫人就慢慢的欣赏玉雕,等着县主和王爷道歉,在一起就是了。”
“你真是……”花蕊夫人气得粉拳攥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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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县主,出来,那贱婢不让我跟着,你出来,咱们回去……”
李蘅远站在卧室的地中央,耳边听着花蕊夫人的叫嚷声和拍门声,她看着眼前的男子道:“恭王爷,把客人拒之门外,这就是您的待客之道。”
这里正是恭王的卧室。
一个宽大的平榻摆在最北面,上面挂着明红色的帷帐,帷帐两边撩起,恭王就盘膝坐在榻上。
他只穿着睡觉穿的里衣,还松松垮垮的卡在肩膀上,露出胸前没有什么肌肉的两扇排骨。
他的左右有两个幼龄女子依偎着。
他们的面前摆着一个长案,上面有许多鲜亮的小果和杯盅,酒盅里已经装的是酒了,看一个少女脚边有一摊乳白色的液体,所以杯子中是牛乳,不知为何洒在了地上。
竟然是三个衣衫不整的人。
而两个女子明明十分稚嫩的脸,但是穿着透明的明衣,里面的稚嫩的身材也遮挡不住。
所以这画面说是淫奢,可又说不出的别扭。
但也不能说不淫奢,总之十分碍眼。
恭王没有回答李蘅远的话,先是上下打量她,后道:“县主说的是你,还是花蕊夫人啊?若是花蕊夫人,本王可没请她,怎么能说是待客之道吗?”
李蘅远想了想,跟他墨迹这些事干什么?
她一改方才的厌恶之色,没有什么感情道:“范阳李蘅远奉旨来给恭王道歉,持剑伤人,是我的错,我再次给恭王道歉,请恭王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的过失,就此我们一笑泯恩仇,就不用让皇上操心了。”
听了最后一句,恭王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的笑容。
道:“谁让父皇操心呢?县主大人话里有话吧?”
又道:“那是不是如果父皇不让县主道歉,县主就不承认伤害了本王呢?”
他说完,冷笑一声,然后拿起桌上一颗水盈盈的红果放在嘴里,咂了咂,大手扣住一个幼女的头,然后用将那红果逼喂那幼女的嘴里。
喂完,他放开女子,问道:“好吃吗?”
那女子脸上挂着不符合年纪的魅惑讨好的笑:“谢王爷赏赐。”
李蘅远:“……”
恶心至极。
她不愿意再多呆一刻。
拱手道:“我到过歉了,不再打扰,就此别过。”
说完转身就走。
恭王阴测测且带调侃的语气从身后传来:“李三娘,就怎么走了?本王说原谅你了吗?你可以走,那本王稍后就告诉父王,你姿态傲然,根本就没有一点道歉的意思,你不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