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忠,就是阿耶不忠。
而恭王是皇帝的儿子。
李蘅远听到恭王说最后三个字不得已回过头。
她板着脸道:“那王爷说怎么样,才能让我走?”
恭王对着旁边的女子使了个小动作。
那女子立即将金壶中的酒倒出来一杯,后站起端给李蘅远。
因为女子年岁不大,个子不高,李蘅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手,然后看向恭王,略带怒色的垂了下眼皮。
恭王道;“县主就不耐烦了?你把这酒喝了,本王就原谅你,放你走。”
李蘅远道:“如果我不喝呢?”
恭王笑着站起,走向她道:“那本王就要好好跟父皇说说了。”
他的衣服十分轻薄,还是白色的,这么站起来一看,竟然不比两个女人穿的规整,里面的身体也能看出来。
李蘅远也愿意自由,可是不会变态到穿成这样就见人。
她气得脸通红,把头转到一边。
恭王像是故意的,走到他面前,亲自端起酒杯:“县主,喝了咱们的账可就一笔勾销了。”
李蘅远沉吟一下,嫣然抬起头,道:“其实不怕别的,喝酒嘛,有什么了不起,只是我怕王爷给我下药。”
恭王眼眶一缩,冷笑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你是奉旨来道歉的,本王毒死了你,对本王有什么好处?”
话是这样说,可是他没事找茬,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反正皇上的儿子,就算这恭王杀了她,最后也只是阿耶和萧掩能为他讨公道,等着皇帝秉公处理吗?
这就是她为什么不愿理来恭王府的原因。
皇上是护犊子的,显而易见,所以她懂,恭王也懂,真就不好说。
李蘅远换成了冰冷的态度回绝恭王:“我不会饮酒。”
恭王笑道:“方才你还说喝个酒有什么了不起,怎么就说不会饮酒?前后矛盾吧?”
李蘅远道:“那我方才的话,谁能作证?”
恭王蹙眉,脸上显出不解之色,后回头看向两个侍女:“你们听见了吗?”
二人异口同声道:“听见了。”
恭王回头看着李蘅远,下巴扬了扬,那是等待答案的样子。
李蘅远眼睛上挑道:“三人成虎,有物证吗?”
恭王:“……”
他陡然间冷笑道:“看来跟县主交往,还得找物证,这物证本王确实是没有,县主抵个好赖。”
李蘅远道:“同理,王爷说让我喝酒,就不计较了,也没有人证,万一王爷说话不算话呢?我又渴了毒酒,王爷把我尸体藏起来说没来过,就算不信,也没证据不是,所以这个当我是不会上的。”
因为她不看恭王,所以一直眼睛上挑,那是仰头的样子,她那好看的下巴就带着轻蔑之意,如此高傲的态度,实在不好相处,普通人会觉得自惭形愧。
恭王被这不被人正眼看的态度给激怒了,脸色一变,道:“那你这么说,你的这次道歉十分没有诚意啊。”
“县主,好了吗?你怎么样了,出来吗?”
花蕊夫人的叫喊声一直没停过。
李蘅远想到了什么,脑中金光一闪,道:“可是我确实是来恭王府了,还是驿馆的人护送,有花蕊夫人陪着,这么多证人,都可以作证我给王爷道歉了,如果王爷非要不依不饶,那咱们就圣前裁夺吧。“
她李蘅远,可不是委屈求全的主。
这样想通了后果,李蘅远不再惧怕恭王,推门就要出去,可是她拍了几下,门都没有动。
那边花蕊夫人道:“县主,是你吗?”
李蘅远道:“夫人,夫人,帮我开门。”
花蕊夫人震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那个贱婢,贱婢,你滚回来……开门。”
李蘅远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心头一惊。
花蕊夫人这时又道:“县主,外面锁上了,那人早拿着钥匙跑了,对,对,我想想办法砸开它……”
砸得开砸不开是个问题,她们必须保留人在外面。
李蘅远这时候已经一点没有怀疑花蕊夫人的意思,夫人反而像是她溺水后的一个浮萍,是她能上来的最后一个稻草,她高声道:“夫人,去叫人,搬救兵。”
花蕊夫人哦了声,之后就是她跑远的声音。
李蘅远回过头,恭王正在用他那阴鸷看好戏的目光看着她。
李蘅远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恭王道:“崔氏那个贱人,敢跟本王作对,你以为王府的人都是吃素的吗?她跑不出去,你的婢女也跑不出去,没人会知道你在屋里发生了什么事。甚至……”
他顿了下继续道:“甚至崔氏都跑不出这个院子,以为本王吃素的会纵容她?”
“这院子是本王最不起眼的一个院子,所以也是最秘密的,根本没人来,崔氏不带人过来,外人就算找个三天三夜,也找不到你李三娘。”
说完,他又用步子逼近她,他舔着唇笑,那种像是捕食者看着猎物的玩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李蘅远退无可退,背后一僵,赶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恭王还是笑呵呵的举着酒杯:“所以县主喝不喝?你喝了,本王就让你出去。”
如果说之前只是猜测,这个时候,这酒杯里就真不好说有没有什么酒了。
恭王的手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到她嘴边,李蘅远气的一拂袖:“说了我不喝。”
叮的一声,就落在了毛毯之外的地面上,发出一声脆响,绿色的蚂蚁酒也溅了一地。
恭王被晃了一下,后退一步,脸色顿时恼了,不过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只一下,就回过神来笑道:“李三娘恼了?这酒没有毒药,就是酒。”
说完叫着侍女:“再斟一杯来。”
侍女又用相同的杯子倒满了一杯,恭王接过来一饮而尽,然后空着杯底给李蘅远看:“没有毒。”
李蘅远注视着他没有出声。
那侍女又倒了一杯,恭王接过来又递给李蘅远:“你喝了,咱们一笑泯恩仇,本王就送你出去,你不喝,那接下来本王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
他递上来的手,骨节分明,看不出任何不轨的迹象。
那酒水还是淡绿色,跟方才的一样,还是那杯酒,一个地方出来的,他也喝过的,此时正在屋里的光下闪着琥珀一样的晕光
李蘅远想了想,接到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