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终归不愿意轻易沦落的和宣城城内一众凡夫俗子贩夫走卒一张桌案上品茗煮酒吃喝消受的卑微下贱地步,逝水忧云心中还是在一心惦记着要在水阳江畔寻上一座清幽寺院随意在积香厨内自己亲自煮上一碗清茶泡饭也就够了,他其实一直不知为何归云山庄之中自来即是喜爱以清茶泡饭来吃,些许尝试参悟一下其中道理,对日后下手对付这群祸世妖孽,想来也总是有好处的。
但是天不随人愿,宣城城内虽然是酒楼客栈鳞次栉比,青楼醉舫熙攘喧嚣,但是遍寻水阳江畔琼花四散之地,莺歌燕曲之声,声声灌耳,梵音清净之处,放眼难寻,只有南漪湖畔几许绿柳横波,松竹半掩之下的一座三清道观香火还算旺盛,若是当真想要在水阳江畔痴心寻找到一座梵寺宝刹,只怕也唯有只身一人寻上城北十余里外那座烟云缭绕,青峦叠翠的敬亭仙山上才可随愿的了。
一步一步只身寻上流云下几多苍松古木半掩,清风中几许山溪飞瀑清湛的那条青石蜿蜒小路,逝水忧云的一双澈水清眸忍不住在梵音袅袅之间不可名状的微微颤动了一下,“可当真是五浊恶世,群魔祸乱,”他心中忍不住忿衍至极的深深痛心疾首的叹口气说,“没想到竟连这里也被宣城内外的一众凡夫俗子给无端搅扰的如此藏污纳垢,阴秽不堪起来,”他说,“想来是自己多日来剑下未曾染过污血,致使齐云山中那些奸邪下贱的仙精妖孽近日里又渐渐露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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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城州府相距齐云仙山虽然堪堪足有三百余里之遥,但是因为天妖界中的凡妖域辖下地界近年来十分加紧着向四外州府大肆劫掠阔张,攻城掠地,因此上现下莫说是一座小小的宣城州府,即是连远在西子湖畔的京籍杭州,城内都已是一片仙凡妖鬼相互之间私相授受婚配嫁娶的颠倒乱*伦怪相,因为大宋半壁江山而今还在南天界辖下,因此上自己无权强行在此地界上降妖伏魔,横扫世间污秽,但是想来也当真是好生奇怪,南天界治下二百四十三天,不管是下八十一天的仙界玉帝,中八十一天的三清道祖,还是上八十一天的神界天帝,无一肯在清修悟道之余派出几员天庭猛将来下界清扫一下世间奸邪,尘世污秽,就任由着杭州城里一干仙精妖孽化身凡女在市井街巷之间搔首弄姿的媚惑生人,招摇过市,纵是自己有心想要代替他们好心管上一管这颠倒伦常的奸邪淫*欲乱相,只是现下自己腰间这柄湛若秋水的三尺断尘长剑,因为非是玉帝亲赐尚方宝剑,因此上也就只能将就着饱食几抹归云山庄之中那群无名小妖的卑贱秽血的了,想想也真真是荒唐可恨至极……
逝水忧云心中一边盘算着少时该如何在敬亭山上的弘愿寺内斩妖除怪,大开杀戒,一边却在不自觉间已经被寺中一阵仙音袅袅的莺歌燕曲堪堪引诱至山门石阶之下:
“早听说归云山庄之中的小少主子沐水云莲今年虽然才年方十六岁有余,但是却已经是水阳江畔声名远扬的一个小小疯魔恶霸,经日里带领着山庄之中一众杂毛小妖在敬亭山下为祸作孽,诽僧谤佛,硬生生的将敬亭山上一座好端端的弘愿宝刹给变成一座日日丝竹锦瑟,夜夜云雨巫山的青楼浪荡之地,昔日里梵音清吟,栴香袅袅的禅房静室,如今却非但成为水阳江畔最奢华气派的水鸢楼中诸多青楼歌妓的闺阁内室,甚至连寺内僧众都因为被打的怕了,整日里的在后院中替这些豆蔻梢头的小狐媚子端茶送膳,浆洗衣衫,当真是十恶不赦至极。”
水鸢楼中最风情万种,媚惑众生的第一绝色美人想来就是那个被宣城内外,水阳江畔万千凡夫俗子惊之为天人降世,花开一刹的飞天仙子,云水荼蘼,乍一听到这个名字,逝水忧云恍然之间似惊慌失措一般清眸流转之下暗自咬牙切齿的紧紧抚摩了一下腰间那把湛若秋水的三尺断尘长剑,莫非当真是她?忉利天庭之中私逃下界来一尝初为人母之痛的散花天女,荼蘼仙子,她的孩子呢,转眼十六年不见,她,为何竟自自甘堕落到如此下贱不堪地步?
许是因为弘愿寺中僧众尽皆是肉眼凡胎之辈,又或许是平日里被那些在寺院中横行霸道,为所欲为的杂毛小妖给打的怕了,山门外几个扫地僧人误以为他是沐水云莲素日里在江湖上随缘结交下的英雄豪侠,掌门剑客,因此上赶忙战战兢兢的迎上前来将他四下簇拥着好生让至大雄宝殿之前,原来因为今日正是沐水云莲十六岁生辰诞日,归云山庄中的一众杂毛小妖非但替他们的小少主子在弘愿寺中精心置备了百余桌珍馐玉肴,广发了百余张英雄请帖,更是好生欺瞒哄骗出素日里静心在后院深闺中抚筝弄箫琴棋书画,无事难得出来清歌盈舞一曲的水鸢楼新一任掌门楼主,飞天仙子云水荼蘼亲身下驾大雄宝殿之中和云莲少主一起参禅论道,陪酒助兴一番,势必要在弘愿寺中为云莲少主精心置办上一场敬亭山上最酣畅淋漓,奢华排场的十七岁生日筵宴才可,因为消息传回到归云山庄之中,自己的妻儿家眷在庄主面前得到的金银赏赐只怕是十分数目可观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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