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默默无语,抬起一根手指帮青芷拭掉眼角的泪,又将她的身子在怀里轻轻地揽了揽。网
青芷又哑着嗓子道:“我初时与你相好之时,你便问我,他胶南侯如此英姿,又对我这般千依百顺,我这么做却是为了什么?哈,我知道你当时就是怕了他,所以心虚了。
此时,我便将真话告诉你,是他周子成不义在先!我曾经不止一次和他说过,叫他对我父王和王兄留下余地,可是他呢?仗着陛下对他越来越信任,一再地排挤暗害他们,他打量我都不知道吗?
周子成他的人品我一清二楚,一旦他彻底在朝中得了势,父王和哥哥必然会被他赶尽杀绝的。
同样的话,我私下里给母后说了,可是母后她根本就不以为然,在她的心里,叫周氏子弟重掌大权,如同外祖父在时那般翻云覆雨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骨肉亲情,在她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青芷说着说着,便掩着脸哭了起来。
“芷儿……”那男子情动,把青芷搂在怀里,一边轻轻地吻着,一边柔声道“难为了我的芷儿是这么个有情有义的女子,却是嫁了侯爷那般阴险的人,芷儿不哭,往后我定然会多来陪着你的。哪怕是拼出了这条命来也不怕……”
屋子里香艳的情节还在继续,杨雨清早先猎奇的那点兴奋已经荡然无存,她实在没有想到,在所有的人里面对子骥父子最有情谊的倒是这个叫青芷的姑娘。
她的身份从一出生便是尴尬的,她的亲生母亲借着她为自己的家族谋取势力。如今胶南侯借势上了位,立时反踩王爷父子一脚,将来他一旦得了势,依着他与龙子骥的旧日恩怨,定然不会轻易放过龙子骥。
青芷已经宛觉到了胶南侯的卑鄙,但是她身为一介女流却根本就无能为力,眼前唯一可以做的,竟然是糟践自己,给胶南侯戴戴绿帽子。
乌云遮住了月,周围再也不见一丝光亮,杨雨清的心头陡然升起一股难言的滋味……
屋子里的两个人**渐歇,悉悉索索地似听得是那男子穿衣的声音,杨雨清知道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起身拢了拢袍子,折身转到宅子后头,依样从狗洞里钻了出去。
第二天,杨雨清顶着一对熊猫眼入了内阁,先将手里的杂务打理完,又旁敲侧击地问有没有人见过胶南侯。
周围的人都说没有见,杨雨清仰着脸想了半晌,综合昨天晚上偷听到的事情来看,胶南侯这几日一直宿在宫中的事情是真的,他要是一直都陪着陛下的话,如何分神再叫人抓了楚箫去?
难不成是自己猜错了?
杨雨清一个愣怔,却听到有人在唤自己,说是首辅大人叫他过去。
杨雨清抚了一把脸到了首辅大人的阁子里,刘大夏抬头瞟了她一眼:“昨日怎么没有来?”
杨雨清恭顺地道:“昨日家里出了一些小事。”
刘大夏眉头一皱,一脸没好气地道:“如今你是内阁要员,家里的小事怎么会有国家的大事要紧?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些小事就误了一天的公务,你看看昨日你没来,这些公务积了有多少?”
杨雨清低头看了一眼案几上那堆叠如同小山一样的文书,也不敢多作解释,小声应道:“是,刘大人,下官知错了,往后定然不会再因为家里的私事耽搁了朝里的公务。”
“嗯。”刘大夏点了点头,黑着脸道“下去吧,今天的事情也不少,赶快全都理出来?”
“是。”杨雨清又用小篮子提了一大堆折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抬头就看到李玉江那一双眼睛象刀子一样削过来,似乎恨不得分分钟就把杨雨清削成饺子馅。
杨雨清有点不明所以,但是也不打算与这样的小人多缠,只管低着头忙自己的事。
李玉江看到自己被杨雨清彻底无视了,心中更加窝火,可是想一想自己手里握着的那个人,又不由得心下痛快起来。看到杨雨清那一对黑压压的眼圈,就知道他昨夜一定焦急得没有睡好。
想起这一岔来,李玉江心里又觉得痛快。冷笑一声将面前的东西全都收好,嘴里咕哝了一句:“人家有能耐,就叫人家多显能耐去吧,哼,早晚有他哭的时侯。”
话一说完,将袖子一甩,又去六部里面闲得瑟去了。
杨雨清知道他这话是冲自己说的,前面两句自己听得明白,最后面这一句倒是有点听不懂了。杨雨清默默地放下手里的纸和笔,愣怔地看着李玉江远去的背影出神。
张大人回头看了杨雨清一眼,轻声道:“雨清,莫理这种小人,他只是吃味而已。”
桂大人在后面摇了摇折扇,冷着声音道:“哼,自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平日里只会跟在别人身后拍马屁,如今看到别人活儿干得顺了,就寻思着过来抢人家点功劳往自己脸上贴。首辅大人不给他脸,他倒是敢摔脸色给别的人看,奇葩啊!”
这话明摆着也是说李玉江的。
杨雨清实在想不到部堂上的这两位大人私下里会和自己说这样的话来,赶快起了身道:“谢过两位大人,肯为雨清说上一句公道话。”
张大人呵呵一笑:“雨清,我们这些老东西的眼睛可是向来雪亮的,什么人什么样子,哪一个看不清楚?昨日你没过来,公务压了一些没有人理,于是李大人便主动到首辅大人面前去请缨,结果呢……呵呵,雨清啊,你知道他是个什么人物就好,范不着与他这样的人置气。”
说到这里,张大人故意把着茶盏往唇边一呷,眉心含笑又故意不语。
(本章完)